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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3 自我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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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神秘肌膚”開始以后,最有沖擊力的一個畫面。

  在尼爾被強暴的強烈對比中,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心間沉重的大石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可是隨后,在視覺、聽覺沖擊之后,畫面卻猛然靜止,只有尼爾那雙空洞脆弱的眼神,一條空曠的大街,生硬的鐵大門和深夜刺骨的寒風,這種極動到極靜的強烈對比所帶來的沖突,瞬間讓人感覺到心臟被撕裂的痛苦,就好像溺水之人一般,無助地抬手呼救,卻只看到一望無際的海面,那種絕望讓所有的顏色都剎那間褪成了灰色。

  這就好像爆炸之后的平靜,那種驚天動地的響動之后,一片沉默中的震撼卻更加深入心底。

  看著渾身是血的尼爾坐在紐約的地鐵上,那瘦弱的肩膀被嘈雜的地鐵聲所圍繞,白色的t恤上盛開著一朵又一朵血紅色的花朵,他整個人越發顯得單薄,社會的冷漠和殘酷在這一刻鋪天蓋地。回到家的尼爾,看著熟睡中的溫蒂,眼神錯雜,他輕手輕腳地走到浴室里。

  尼爾小心翼翼地將t恤脫了下來,他每一個動作都是如此痛苦,牽動著全身酸痛的肌肉,那纖細的手臂和肩膀更是帶著無形的沉重,他就好像折翼的天使,已經失去再次起飛的能量了。看著他將褲子也脫下來,蜷縮在衛生間陰暗的角落,就像初生的嬰兒。

  一臉灰敗的尼爾眼神木然,他緩緩地擁抱著自己的膝蓋,試圖汲取一點溫暖,讓自己已經失去溫度的身體能夠再次感受到生命的流動。但他失敗了,微微顫抖的身體在發出抗議,就這樣,淚水再也承受不了生命的重量,從眼眶里滑落了下來。

  寂然無聲的空間里,尼爾那低聲抽泣的聲音從膝蓋間泄露了出來,僅僅是一個輕微的響聲,隨后就看到他咬緊了嘴唇,將所有聲音吞入肚子里,默默地流淚。但是,這個微小的聲音在寂靜的衛生間里回蕩,卻將那份沉重凸顯地越發凄涼。

  尼爾在成長的道路上,他的脆弱他的不羈他的墮落他的隨性,在這一刻都化作了碎片,那瘦弱的肩膀再也無法承受。他就好像一只受傷的新生野獸,在這個社會上橫沖直撞、遍體鱗傷,卻找不到一個溫暖的停泊港口,只能蜷縮在角落里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圣誕節到了,尼爾回到家,布萊恩也終于看到了傷痕累累的尼爾。尼爾和布萊恩兩條線終究交集到了一起,雖然觀眾基本上都已經猜測出一些端倪了,但是布萊恩那消失的五個小時終究是要揭露真相了。

  十年,距離那個夏天,已經過去了十年,八歲的孩子已經成長為十八歲的少年。

  尼爾記得布萊恩,清楚地記得,他帶著布萊恩回到了教練家。但是早已經物是人非的屋子,已經不是教練家了,尼爾帶著布萊恩從后面的窗戶爬了進去。在這個房間里,尼爾帶著布萊恩沿著記憶的足跡一點點將十年前的那五個小時拼湊起來。

  “我是他的最愛,在那么多人之中,他選擇了我。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但事情開始的時候,我覺得很光榮。”這是尼爾的開場白,那讓人淚流不止的脆弱和堅定,也越發讓人陷入深思。

  那是一場棒球比賽,突然下大雨了。沒有人來接布萊恩回家,于是教練和尼爾一起走了過來說“我們會帶你回家”。然后,教練和尼爾帶著布萊恩回到了教練家,尼爾說,“他沒有帶你進臥室,因為那里只屬于我和他,所以是在這間房里發生的。”

  “每次有其他的男孩在的時候,都是一樣的步驟。教練總是拿我當示范,拉你進來一起玩。他會脫下我的衣服,讓我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讓別人覺得真是個好玩的游戲。”尼爾喚醒了布萊恩的所有記憶,“我把舌頭伸進你的嘴,然后到他。我們把你的衣服脫掉,而你像小狗一樣嗚咽,教練最愛這樣。”

  傷疤被一點點揭開,布萊恩發現自己似乎已經無法再承擔下來了,所以他依偎在尼爾的肩膀上。布萊恩的表情并不痛苦,只有平靜,那幽深的平靜,卻越發讓人覺得心中的翻江倒海。

  三個人,兩個八歲的小男孩,一個成年大叔,他們互相接吻、口.交、發生.性.關系。接著玩五元錢游戲,只要把手伸入教練的菊花里直到肘部,就可以獎勵五元錢,男孩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們在教練的甜蜜話語和微笑中亦步亦趨,恍如夢境。教練的呻.吟,教練說那很爽。結束后,布萊恩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整個人都空了,然后他就直接倒了下去,臉朝著地板,開始流鼻血,自此他不管遇到任何緊張和恐懼的事情,尤其是性,他都會莫名地流鼻血,并且痛苦地暈倒,醒來之后記憶之中的空白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布萊恩蜷縮在沙發上,躺在尼爾的膝蓋上,試圖讓自己平靜一些,也試圖在尼爾的懷抱里尋找一點溫暖,哪怕只是一點點。事情的真相就好像幽藍幽藍的燈光,讓整個世界都變得冰天雪地。

  布萊恩又開始流鼻血了,他瘋狂地吼著,“就像這樣(流鼻血)嗎?就像這樣嗎?”血流不止的布萊恩終于崩潰了,嗚咽的聲音好像從地獄里傳出來一般。尼爾緊緊地抱著布萊恩,但是布萊恩還是顫抖不止,過去那五個小時的夢魘將他吞沒,他那控制不住的顫抖終于將記憶之中所有的恐怖都釋放了出來。

  看著這一幕畫面,眼淚又無法控制地流了下來,不是觀眾內心太過脆弱,而是故事的沖擊太強大太深入,讓人沒有還手之力。

  布萊克萊弗利緊緊地抿著嘴唇,不讓自己的哭聲泄露出來,淚水卻止也止不住,那種無言的傷痛并不波瀾壯闊,但是卻通過畫面,通過語言,通過那壓抑的哭聲,剎那之間宛若一記重拳直接往心間捶下,那種傷痛那種酸楚那種苦澀讓人痛到極致,卻說不出話來。

  不僅僅是布萊克萊弗利和阿曼達塞弗里德,還有約瑟夫高登萊維特和瑞恩高斯林兩個人,看著自己在屏幕上的表現,卻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他們都沒有想到,埃文貝爾最終呈現出來的畫面會是這樣的,即使畫面上出現的就是自己,但那種震撼還是撲面而來。不要說其他人了,就連兩位男生,眼眶都積累出了滿滿淚水,張大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就連劇組成員都如此,更何況其他觀眾呢?電影院里在這一個時刻都出現了同一個表情。

  布萊恩終于平靜了下來,尼爾撫摸著布萊恩的頭發,安靜地看著他,兩個人不是朋友,更不是兄弟,十年來,這僅僅是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面。但是兩個人卻因為同處在這個空間里,具有特別轉折意義的空間里,兩個人的心卻無止境地靠近在了一起,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互相取暖,互相讓對方那冰冷的軀干產生一點溫暖。

  尼爾說。

  我們坐在那里,聽著圣歌。我想告訴布萊恩,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但那都是自欺欺人,而我也說不出口。我希望我們能回到過去,抹掉所有的一切,但這是不可能的。我們無能為力。所以,我只能安靜地坐著,試著用我的心靈告訴他,對于發生了的那些事,我感到很難過。我想起了世間那些痛苦與哀傷,還有悲慘的遭遇,我想逃離。我全心全意祈求,我們能離開這個世界,像兩個美麗的天使,飛上夜空,然后消失不見。

  鏡頭回到了半空中,沙發就像一艘船,周圍的夜空就好像無邊無際的海洋,尼爾和布萊恩就坐在這艘小船里。鏡頭越來越高,越來越高,這艘船在黑色的海洋里越來越小,在尼爾低低的敘述聲中,最后變成一個小小的光點。

  在這個殘酷而冷漠的世界里,只有尼爾和布萊恩互相依偎在一起,他們找不到救贖的出路,只能自我救贖,只能在成長的過程中懵懵懂懂、莽莽撞撞地前行,在摸索之中倔強地成長起來。黑暗的空間里只有那一對微亮的身影,成為彼此心中唯一的依靠。

  聽著尼爾的聲音,故事逐漸走向了尾聲,大家都意識到:回不去了。發生的事情永遠都沒有辦法改變,“我想逃離,就像兩個美麗的天使”,這來自心底深處的聲音,讓人心中一陣酸楚。畫面也跟隨著尼爾的話語逐漸消失不見,黑色的海水如潮涌來,瞬間將所有光點淹沒。

  恍惚之間,影片之中有一個畫面浮現在大家的腦海里。十五歲的尼爾和溫蒂并肩站在露天影院的屏幕下,尼爾說,“真希望現在有電影。”

  “我也是,演我們到目前為止的遭遇。”溫蒂說。

  溫蒂拿起沙沙作響的收音機,側耳傾聽,“我聽到有聲音。”此時,點點雪花從天而降。“是上帝的聲音。”

  “我也聽到了。”尼爾如是說。

  這也許是整部電影里最美好的回憶了。不由讓人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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