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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突如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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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壽節沒到,戶部就有了大動作。

  不知雍正怎么想起國庫虧空之事。讓十三阿哥清查虧空,這一查可好,竟然查出二百五十余萬兩的虧空來。

  要知道,在雍正登基伊始,曾追繳過一次官員虧空。康熙朝的舊賬,有的追繳完畢,有的則因隔得年久,最終不了了之。

  沒想到,這短短兩年工夫,戶部又出來二百多萬兩的虧空,這相當于一個中等省份全年的稅賦。

  雍正氣了個半死,下令十三阿哥追繳此項虧空。

  不說旁人,只六部官員處,就追繳出一百多萬兩。剩下一百余萬兩,賬目不清,追繳無力的,則歸置在戶部頭上,由戶部分十年還清。

  為了此事,戶部滿尚書孫渣齊被革職,漢尚書遭申斥,兩位侍郎被降級調用。其他牽連的郎中、主事等司官罰俸半年到三年不等。

  曹颙這個即將離職的侍郎,因名下沒有虧空,又沒有直接插手過國庫錢糧之事,倒是沒受什么牽連。

  曹颙覺得蹊蹺,戶部虧空是宿癥,皇上為何會選擇此時追繳此事。

  沒幾日,便隱隱地有流言出來,聽著那話的意思,是戶部出了“內鬼”,在御前揭開此事,才引得皇上震怒,使得京官不安。

  曹颙雖沒有動什么手腳,但是聽了這話,卻是不做賊也覺得心虛。

  畢竟,在此次戶部大地震中,他絲毫無損。又因即將就任直隸總督,在外人看來,就是皇上其中的心腹臂膀。

  這樣想的人,絕不止曹颙自己。

  他再去戶部時,同僚屬下看著他的眼神,都復雜莫名。就是那種畏懼中帶了鄙視,殷勤中帶了提防,使得曹颙氣悶不已。

  他正尋思,要不要使人追查下流言的來路,省得被有心人推波助瀾,真的“栽贓”到自己頭上。

  沒等他有動作,就開始有人指名道姓地點名“內鬼”。卻不曹颙之事,而是皇上門下的奴才云南布政使李衛。

  李衛早年在戶部三庫任郎中的履歷,同老莊親王的結怨,都被人翻出來說嘴。

  開始流言還有鼻子有眼,說得不算離譜;后面不知為何傳走樣,連老莊親王之死都同李衛扯上關系。

  而此次戶部大變動的根本,則成了李衛想要謀戶部缺才進的讒言。

  官場上最不缺的,就是算計人;可最令大家忌諱的,就是這種牽連眾多,激起眾怒之事。

  數日內,就有不少彈劾李衛的折子遞到御前。彈劾的內容五花八門,似是而非。從李衛最早的捐官起,到他在云南傲視上官什么的,都沒有落下。

  十六阿哥同曹颙說起的時候,都帶了幾分幸災樂禍,道:“這就應了那句老話,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大用前,先敲打一番,那位才能安心。”

  曹颙聽他一說,也想明白其中關鍵。道:“江南要地,財帛動心,美人入眼,多少官員折在那里。也只有放個孤臣下去,才不會被外力掣肘。”

  話這樣說著,曹颙暗道僥幸。

  李衛受這番“敲打”,是因為雍正要他百分百忠心,有點“愛之深,責之切”的意思。可想而知,只要李衛抱出雍正大腿,前程一片大好。

  曹颙不是雍正的潛邸之臣,又同宗室有理不清、斷不了的干系,雍正能用他,可也不會視之為心腹。

  如此,正好。

  轉眼,到了萬壽節。

  因還沒出大行皇帝三年孝期,宮里并沒有舉行宴飲。

  可今年外地督撫進京,加上朝中文武百官,總不能一點表示沒有,皆到宮門外遙叩恭賀。

  曹颙已經卸下戶部差事,交回印信,只等著給李氏過完壽就出京就職。

  李氏過壽,曹颙外放直隸總督,曹項回京,曹家可謂是“三喜臨門”。

  即便曹颙沒怎么張羅,府里也較往年熱鬧。親朋故舊自不必說,親自上門者眾。就是許多官場上的點頭之交,也使人送了壽禮過來。

  壽宴進行一半,宮里就賜下好幾份壽禮。有密太妃的,有皇后的,還有兩串朝珠是皇上欽賜。

  這般體面,使得不少賀客目瞪口呆。

  只有知道些根底的,想起李氏身份不同,自以為明白曹颙出任總督的隱情,少不得一肚子酸話,卻是恨不得自己也是有個出身尊貴的娘。

  曹颙這日,被慣了不少酒下去。

  等到賓客散去,他已經站不穩,由人扶著才能送客。

  次日,曹颙在頭痛欲裂中被喚起。

  因他還要陛辭,得遞牌子陛見,耽擱不得。

  喝了濃濃的醒酒湯,用冷水洗了臉,曹颙才覺得精神些。

  騎馬到宮門外,已經有不少遞了牌子的官員在候見。

  曹颙近前,遞了名牌,而后便同候見的山東巡撫陳世倌與原任河南巡撫石文焯寒暄起來。

  這兩位今日也是來陛辭的,陳世倌依舊是留任山東巡撫,石文焯則從河南巡撫調陜西巡撫。原陜西巡撫范時捷調回京中,至于石文焯空出的河南巡撫一職,則有河南布政使田文鏡接任。

  雍正朝的三大模范總督。都是早年名聲不顯,如今卻嶄露頭角,都在地方任布政使。

  如今,年紀最長的田文鏡先升了總督。鄂爾泰時任江蘇布政使,李衛頂著云南布政使的官職在京候官。

  曹颙心中一動,早先他還奇怪,雍正既然要用李衛,為何云南那邊還不使人下去。畢竟鴉片也好,被李衛梳理通的云南鹽政也好,都是內庫的錢袋子,需要心腹料理。

  現下看來。這去云南鎮守的,八成就是鄂爾泰了。

  雍正能信任的臣子不多,自不會一個地方浪費兩個心腹重臣。

  正想著,就有內侍過來傳口諭,召曹颙陛見。

  該交代的話,上次陛見時已經說完,曹颙還以為是走個過場,昭顯皇上對直隸總督的重視。

  沒想到,到了養心殿,雍正又有一番交代。

  練兵,竟然是練兵!

  曹颙有些懵了,他實想不通,為何直隸需要練兵。

  難道雍正就不擔心,磨刀傷了自己的手?

  等到雍正使內侍將一份折子遞給曹颙時,曹颙才知道為何雍正會關注地方綠營。

  實在是,地方綠營失去戰斗力不說,吃空餉還厲害,使得朝廷與地方的負擔很重。

  可以這么說,六十人吃著一百人的餉,卻只有三十人的戰斗力。百姓錢糧賦稅,養的不是保家衛國的將士,而是一堆喝兵血的祿蠹。

  “兵強則國不辱,朕不是吝惜銀子,卻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綠營毀掉。朕加賞你兵部尚書銜,節制諸提鎮,給你兩年的功夫練兵。”雍正擲地有聲。

  曹颙卻不敢大喇喇地應下,忙道:“圣命所指,臣自當鞠躬盡瘁,以報君恩。只是臣并不諧軍政,皇上是否再委個懂軍政之人,臣從旁輔佐,省得耽擱皇上大事?”

  雍正聽了曹颙的話,皺眉想了想,道:“事起倉促,朕一時也沒有什么人選,你先跪安,朕會想著派個幫手給你。”

  曹颙聞言。松了口氣,退了出去。

  直隸不比其他地方,綠營兵馬要比其他省份多的多。曹颙可不愿沾手,這是容易惹忌諱之事。

  現下雍正一時心起,過后要是心中不樂意,少不得要遷怒到曹颙身上。

  不過出了這番變故,使得曹颙絲毫摸不著頭腦,他只能去尋十三阿哥打探,到底是什么章程。

  “準格爾有變?”聽了十三阿哥的話,曹颙愣住:“策妄阿拉布坦不是遣了使臣過來,主動要求和談么?”

  自打先皇駕崩,朝廷就派了人去西北和談。

  這一談,就談了兩年,都沒個準信。直到數月前,策妄阿拉布坦遣使,才算有了眉目。

  如今,帶著詔書的議和大臣,出京還不到兩月,許是剛到西北地界,怎么準格爾又有變故?

  “策妄阿拉布坦老了,他倚仗俄羅斯人,想要借俄羅斯人的火器來犯大清,卻差點被俄羅斯人抄了老巢。西北對峙這些年,朝廷損了兵馬錢糧,準格爾的日子也不好過。他的長子噶勒丹策凌,近年威望日盛,有取而代之之勢。策妄阿拉布坦想要廢長立幼卻是無能為力。如今準格爾面臨分裂,他的首領位置不穩,只能先一步與朝廷和談,省得背腹受敵。”十三阿哥道。

  策妄阿拉布坦的長子噶勒丹策凌,據說驍勇尤勝其父,前兩年曾親自帶部落勇士,擊退了進犯準格爾部的俄羅斯人。

  同老去的策妄阿拉布坦相比,正值壯年的噶勒丹策凌才更加需要提防。

  準格爾發生內亂后,不管誰獲得最后的勝利,為了整合與團結族人,他們就有可能再次犯邊,禍水外引。

  雍正這才決定“練兵”,以應對準格爾將引起的動蕩。

  從戶部出來,曹颙恨得牙癢癢。

  這小小的準格爾,在西北蹦跶幾十年,就沒有幾天安份的時候。

  “攤丁入畝”、“整頓北河道”這兩樣差事辦好已經是不容易,如今又加了“練兵”這一項。

  十三阿哥說道明白,為了國家安定,皇上不好拿八旗開刀,只能磨刀霍霍向綠營。若非皇上信任,這差事也不會交給曹颙。

  皇上的信任啊,看來做人還是當厚道,之前委實不該幸災樂禍……

掉到分類第七了,淚啊。今天胃病犯了,疼的要命,使得小九坐都坐不住,一直出汗,可是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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