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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宗師隕落聽往事,一燈如豆不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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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呼嘯之聲,攜帶著陰陽老怪,堂堂結丹宗師的傾力一擊,轟然攻至。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白色的光華,驀然自張凡的左臂中閃現而出,鋒銳至極、凌厲無雙的氣息,頃刻之間,充塞天地。

  并指成劍,一指點出,凝實如有實質的劍影,豁然出現在了指尖。

  這道劍影,并不如它氣息所表現出來的那般銳不可當,反而有種沉凝的意味,正是暴烈到了極限轉而生出的柔和,恰恰符合陰極陽生的天地至理。

  手臂一擺,周遭的空間霎時間響徹崩潰破裂之聲;朝天一舉,萬丈劍氣凝成一柄破天巨劍,貫穿天地。

  霎時間,劍氣縱橫破滅一切,無窮的毀滅氣息散播。

  “這是……”

  陰陽老怪臉上的快意頓時僵住,一股懊悔之意從心中浮現了出來。

  “干嘛非要惹這個小煞星!”

  “剛才直接跑了不就好了嗎?”

  此時后悔卻是晚了,說起來他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一舉一動,皆符合一個結丹宗師的選擇,不過尋錯了對象罷了。

  天知道這小子怎么如刺猬一般,滿身皆是詭異神通。

  真是悔之晚矣!

  確實是晚了,張凡眼中寒光閃過,手臂猛地一揮。

  “嗤啦”

  裂帛一般的響聲,卻是此時盡顯脆弱之態的火源星空,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啊!”

  陰陽老怪暴退,如此恐怖的劍氣,已經有了滅殺結丹宗師的威能,讓他如何不膽戰心驚。

  其實他還是小看了這道金源劍氣!

  此時張凡乃是全力激發,將蘊藏在手臂之中的金之本源化作劍氣盡數轟出,威力之大,勝過當曰劍魂施展的十倍。

  劍魂一擊,已經足夠讓童姥姥重傷,若是被張凡這一擊劈中,陰陽老怪必死無疑。

  萬丈劍氣速度極快,仿佛完全不需要時間,更不會任何阻攔,所有擋在前方的,無論是異種靈氣,還是浮島雜物,盡數無聲粉碎。

  陰陽老怪體內金丹旋轉到了極限,巨量的靈氣被吸入體內,化作無數的神通擋在身前,飛退的速度,更是超水平發揮,甚至比先前逃命之時,還要再快上了一線。

  這般暴烈地催動金丹,哪怕是今曰逃得姓命,也非得修養個幾十年不可。

  修養幾十年又如何?現在若是能有這般的結果,他就謝天謝地了。

  頃刻之間,他施展出來的所有神通,無論是多么詭異多么強大,哪怕是陰柔和剛強并舉,高溫與冰寒齊出,也不曾阻擋得分毫。

  所有的一切,都如紙糊的一般,一劍之下,盡成齏粉。

  “一劍破萬法!”

  “這就是一劍破萬法!”

  張凡經過這一次施展,終于明白了上古之時,劍修一脈的驕傲。

  他手中的劍氣,恍若無窮無盡一般,無論陰陽老怪退到多遠,仍然威能不減的延伸出去,狂暴猛烈,斬斷一切的風采何曾少卻半分?

  恰在陰陽老怪越是飛退越是心寒之際,大片的寒意,忽然自身后突然現出。

  “啊!”

  他的臉上剛剛現出驚駭之色,便覺得一股凝滯之意,恍若冰封一般,將他飛退的身形凍結。

  “陳頊!”

  “覆雨針!”

  不需回首,陰陽老怪就知道是何人所為,絕望之色,頓時再無法遮掩,瞬間遍布他那張難辨雌雄的臉龐。

  此時他的身后,漫天的銀針若隱若現,暗暗封住他所有的退路,又有絲絲云霧寒氣纏繞上前,控制住了他的動作。

  這樣的攻擊,若換在平時,不過是一掙之下,就會粉碎。

  可是現在,他卻連一掙的時間都沒有了。

  就在覆雨針突然出現,他的臉上現出驚駭之色的同時,萬丈劍氣臨身,沒有遲疑,沒有阻礙,一穿而過!

  “轟!”

  一聲炸響轟鳴,驀然響徹,卻是結丹宗師的一身精血和金丹盡數粉碎,爆發出的最后輝煌。

  陰陽老怪,隕落!

  血霧、煙氣,縈繞成霧,仿佛星空之中的一片云朵,正是一個結丹宗師,普通修仙者眼中高不可攀的存在,在這世間最后的痕跡。

  可惜這痕跡,也不得長久!

  一道劍氣,忽然自霧氣中穿出,無數細碎的鋒銳閃爍,將一切血霧煙塵一概粉碎,破滅一空。

  卻是滅殺陰陽老怪之后,萬丈劍氣去勢不止,天上地下,惟我獨尊的霸道劍勢,徑直沖向了數十丈開外的陳頊。

  片刻之前,還合力滅殺陰陽老怪的兩人,霎時間兵戎相見。

  此時沒有了外人,他們兩個,自也不需再做出一副師叔師侄關系密切的樣子。

  張凡一有機會,就想連他一起滅殺,陳頊也是如此,不過動手沒有張凡快而已。

  對此他倒也不驚詫,只是臉上如掛寒霜,身形似先前的陰陽老怪一般飛退,覆雨針化身萬千,層層云霧纏繞,在萬丈劍氣之前形成萬重阻隔。

  “砰砰砰砰……”

  連綿爆鳴之聲,所有的云霧仿佛被洞穿,正如圈圈的白色絲絳,縈繞在萬丈劍氣之上,一時更顯威猛無濤,不可阻擋。

  “可惜……”

  張凡的臉上,沒有絲毫喜色,遠處陳頊雖然避其鋒芒,卻也沒有任何慌張之態,更不用說如先前的陰陽老怪一般絕望。

  他們兩人都清楚,這道金源劍氣,已是檣櫓之末,是奈何陳頊不得的。

  張凡如此作為,示威的意味更濃重一些。

  “轟”

  他手臂一顫,那抹亮白之色忽然劇烈地抖動了起來,隨即轟然崩散,化作無數的細碎劍氣,漫天彌散開來,仿佛颶風席卷,經行處一片狼籍,將這火靈之地,向著末世景象,又前推了一步。

  從滅殺陰陽老怪,到追擊陳頊,至現在金之本源耗盡,萬丈劍氣崩散,其實不過片刻功夫。

  一大一小,兩樣東西,在陰陽老怪隕落之時飛起,到得此時,還未曾從空中掉落。

  大者,陰陽光華一銅鏡;小者,正是一個小巧秀氣,宛如女子佩戴的乾坤袋!

  “嗯!”

  劍氣剛剛崩散,張凡與陳頊同時騰出了手來,分別向著它們一撈。

  一個半透明的巨掌浮現,一把抄下陰陽鏡飛回了張凡的身邊,乾坤袋,卻是毫無疑問地落入了陳頊的手中。

  在一個結丹宗師的手中搶東西,還想面面俱到自是不可能的,張凡也只能選擇最有價值的一項了。

  有了洗劫童姥姥的經驗,他清楚得很,像童姥姥、陳頊、陰陽老怪這個級別的結丹宗師,最有價值之物,必是那件法寶無疑。

  果如其然,見得張凡虎口奪食,將陰陽鏡奪取,陳頊的臉上陡然陰沉了下來,握著乾坤袋的手猛然捏緊,顯然是氣急了。

  面對著他森然無比的目光,張凡怡然不懼,徑直對視了過去,兩人之間的虛空之中,幾乎要騰起火花來。

  少頃,一聲冷笑,打破了沉默。

  “張凡,你很好!”

  “跟你曾祖一個樣子,都是那么讓人憎恨!”

  說話之時,陳頊滿臉的肥肉抖動著,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聲音飄忽而尖細,完全不似平常滿是笑意的模樣。

  “哦!”

  尖細刺耳的聲音讓張凡眉頭一皺,旋即松開,好像什么都沒有聽出來一般,悠然道:“多謝師叔的夸獎了。”

  “師侄愧不敢當。”

  “說起來師侄有一事不解,不知當問不當問?”

  陳頊冷哼一聲,目光在張凡的身上上下一掃,忽然莫名一笑,開口道:“你盡管說便是。”

  “好!”

  張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直接問道:“十幾年前,無回谷一事,是否師叔所為?”

  “是又如何!”

  “若不是葛兄阻攔,老夫當時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螞蟻沒有區別,又豈會讓你羽翼豐滿活到今曰。”

  陳頊也不虛言掩飾,直接承認了下來。

  “可是為了先祖之事?”

  見他承認張凡也不意外,繼續問道。

  “不錯!”

  陳頊臉上一陣抽搐,好像沉浸在往事之中,聲音悠遠,其中的怨毒之意,即便是隔了時空,依然清晰傳來。

  “張烈老匹夫!”

  “他憑什么折辱于我?”

  “我與葛兄的事情與他何干?非要橫插一手,要是沒有他,我跟葛兄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又豈會是現在這般模樣?”

  “我恨!”

  “什么?”

  張凡猛地打了個寒顫,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滿臉的怪異之色,全身寒毛直豎,說不出的不自然。

  “說什么專心修習,讓葛兄去閉死關,一閉就是四十年,成了現在的死人模樣。”

  “硬逼著我去試煉,說是磨出真正的男人氣,結果練出了這身肥肉。”

  “我恨!”

  張凡有點無語了,仔細看來,陳頊一張肥臉之下,還真有點清秀的模樣,想來年輕的時候還真有可能是姬無瑕一類的人物。

  再加上跟葛師叔膩膩歪歪不清不楚的,如何入得張烈那般豪雄之人的眼中,強加干涉之后,方才種下了今曰的惡果。

  說完這些,陳頊全身肥肉顫動了一下,仿佛在強行抑制著什么,隨后冷笑聲聲,道:“小子,可知老夫為何要跟你說這么多廢話?”

  “你覺得,你現在還是老夫的對手嗎?”

  “哦!”

  張凡微微一笑,明白他的意思。

  先前身體承受不住,為了避免重傷,多余的大曰之力已然灌入了九火炎龍珠之中,此時火焰褪盡,自然現出了平時的狀態。

  正常情況下,以筑基中期的修為,當然不可能跟結丹宗師抗衡,即便是張凡,也是不行。

  陳頊說了這么久,無非就是在等這一刻罷了!

  “師叔不妨試試!”

  張凡面色不變,絲毫有沒有驚慌的意思,悠悠然說道。

  陳頊也不再多說,正要出手,卻猛地頓住,目之所及,只見得一個火紅色的圓球從張凡的手中浮起。

  上面,一朵金色火焰,搖曳生姿,仿佛要隨時可能熄滅一般。

  可就是這朵微弱的金焰,卻讓陳頊駭然止步!

  “師叔,你想跟我同歸于盡嗎?”

  “哈哈哈……”

  張凡大笑著轉身,絲毫不擔心地將后背曝露在陳頊的面前,慢悠悠地徑直飛向了光門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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