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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小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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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聲敲門,讓剛進辦公室的齊大夫抬起頭,看到齊悅靠著門笑。

  “周末回家去啊,忙什么呢好幾周不回家。”齊父說道。

  齊悅笑著走進來。

  “我這周回去,家里不會再湊巧有客人了吧?”她問道,轉著桌上的筆。

  “你媽也是擔心你。”齊父笑道,“你都快要三十了…”

  他的話音未落,這邊的齊悅忙沖他比劃一個手勢。

  “爸,爸,二十九,二十九,離三十還有一年了。”齊悅說道,“別把你女兒說的那么老。”

  “你正月生的,年早已經過完了。”齊父提醒道。

  “正月生的也沒到三十呢。”齊悅哼聲說道,“反正你們別管了,不能因為我前男友結婚了,我就要結婚啊,哪有比這個的。”

  “隨便你吧,我不管這個。”齊父說道。

  齊悅轉了會筆。

  “爸。”她喊道,又遲疑一下。

  齊父看她。

  “你說,夢境真實,最真實,能真實到什么地步?”齊悅斟酌一下問道。

  齊父笑了,靠在椅背上。

  “稀罕啊,理性大過天的小齊大夫竟然也會說這個話題了?”他笑問道,一面帶著好奇,“什么夢?說來聽聽。”

  “夢到我中了大獎了。”齊悅說道,推桌子站起來。

  齊父笑。

  “還不好意思了,說說有什么。”他笑道,看著齊悅要往外走,“你剛來還是要回去?”

  “今天的急診室中班。”齊悅說道,“剛往你們這里送個病人。”

  “什么病?”齊大夫問道。

  話音未落,走廊已經有人在說話了。

  “。。開什么玩笑。。眼科的病人怎么往這里送?”

  齊悅沖父親做個鬼臉,轉身出去了。

  走廊里。一個大夫正看著病歷,旁邊跟著沉著臉的病人家屬。

  “魯主任,是這樣,我們值班會診這個病人可能顱腦有些問題。”齊悅說道,走過去。

  魯主任看她一眼。

  “小齊啊。”他淡淡說道。

  “我們做過顱CT了。”病人家屬說道,將帶子晃了晃,帶著憤憤。

  “我看過了,CT沒問題。”魯主任說道。

  “MRI查過了嗎?”齊悅問道。

  “你看看你看看,就是為了讓我們多做檢查!已經白做了一個CT了,還沒完!”病人家屬急了。高聲說道,伸手指著齊悅,“魯主任。現在的年輕大夫怎么這樣?除了檢查什么都不會嗎?一心要多提成嗎?明明能看出來的病,非要折騰我們做這個做那個嗎?”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走廊里的人都看過來,還有人從辦公室走出來。

  看到齊悅,原本不在意要進門的彭家海停下腳。

  齊父也從辦公室出來了。

  “她也是為你好。能確定沒有這個病,不是更好?”他忙打圓場說道。

  “除了做檢查,你們別的就不會了?”病人家屬憤憤道,“離了機器,還能干什么啊你們?”

  “其實,能做這些檢查。多幸運也多幸福啊。”齊悅說道。

  家屬呸了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其中的道道。”他說道,伸手從魯主任手里扯過病歷和片子,“廢物。”

  他要走。又停下,湊近齊悅。

  齊父下意識的擋在女兒身前。

  “胸外,齊悅。”病人看著齊悅的胸牌念道,“我記下了,投訴你。”

  “這位同志。這位同志。”齊父忙攔他,“有話好好說…”

  齊悅也忙轉身相攔。

  “現在怕了?晚了!”他喊道。“不給你們點教訓,你們就不知道什么叫畏懼!”

  “同志,你的父親的病的確有些不妥,絕對不只是白內障眼看不清的問題。”齊悅沒理會他的話,而是說道。

  “我說,你為什么非要這樣說?別的大夫不是說沒事嗎?眼常規不是也正常嗎?”家屬皺眉問道。

  “你父親是不是最近會有頭疼的癥狀?”齊悅沒有理會他的嘲諷,而是說道,停頓下,伸手指了指頭的右邊,“右邊疼。”

  “沒有。”家屬沒好氣的說道。

  “你再好好想想,再好好問問病人。”齊悅說道。

  “你怎么知道的?誰告訴你的?我可沒聽我父親說。”家屬說道。

  “我。。”齊悅遲疑一下,“我從脈象上看出來…”

  別說家屬愣了,就連其他的大夫也都愣了。

  家屬抬頭四下看,伸手挖了挖耳朵。

  “我沒走走錯吧?”他說道,“這不是中醫部吧?”

  “同志我說真的呢,不是跟你開玩笑,你父親雖然說不清楚,但是我給他診脈…”齊悅接著說道。

  “神經病。”家屬打斷她,扔下一句,甩手就走了。

  “喂。”齊悅忙喊道,還要追。

  被齊父一把拉住。

  齊父沖她搖搖頭。

  魯主任也搖搖頭。

  “老魯啊,你看這事。。”齊父對他帶著幾分歉意說道。

  “算了,沒事。”魯主任說道,“年輕人嘛,難免沖動點。”

  齊父對他笑著道謝。

  “小齊啊,跟你父親再好好學學,將來來咱們腦內。”魯主任說道,拍了拍齊父的胳膊,“放心,投訴的事我去處理。”

  樓道里的人散去了,彭家海站著沒動,看著這邊若有所思。

  “彭大夫?”有人喊他。

  彭家海回過神。

  看那邊齊悅和齊父說了兩句什么走了。

  “小齊大夫,還兼修中醫啊?”他忍不住問道。

  旁邊的大夫笑著搖頭。

  “小齊啊可是燕京西醫的高材生,別跟她說中醫,當初中醫部的藥房可是被她差點告的虧死了。”他笑道,“她啊,胸外小快刀,才不會學什么慢郎中呢。”

  彭家海哦了聲。又看了眼,走廊里那女人挺直的背影拐進樓梯不見了。

  這件事沒有給齊悅帶來什么影響,因為是中班,所以下午上班的時候她就下班了。

  手機叮叮咚咚的響,齊悅一邊開門一邊接電話。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大采購,你們想吃什么,我就給你們做什么。。好好。。斗地主…行行…。你要的紅酒我記著呢…”她說道,開門關門,換鞋進了屋子。腳不停的就進了廚房拿出購物袋,重新換了衣裳,便再次走出門。

  這邊黃英掛斷了電話。一出門差點碰上了人。

  “黃姐,什么事這么急啊。”彭家海笑道。

  “哎,彭主任查房了?”黃英看到他更高興了,“你今晚沒事吧?”

  彭家海想了想。

  “沒事。”他說道,“國內就我一個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黃英笑著拍他胳膊。

  “好好,那跟我們去吃飯吧。”她笑道。

  “那,這次我買單,總是吃你們不好。”彭家海含笑說道。

  “不用,聚餐,在月亮家。”黃英笑道。

  “月亮?”彭家海疑問。

  “哦。就是小齊大夫家。”黃英笑道,沖他擠擠眼,“小齊大夫做得一手好菜。我們常去她那里。”

  小齊大夫…

  彭家海點點頭。

  “只是不知道唐突嗎?”他說道。

  “哎呦,唐突什么啊,同事嘛,一回生二回熟。”黃英笑道,“那就說定了。”

  彭家海剛點點頭。病房里就一陣忙亂。

  “彭大夫,急診室送來的病人。”護士喊道。

  彭家海與黃英忙過去了。

  送來的患者六十多歲。已經昏迷,吸氧,點滴都已經被急診醫生掛上,但整個人明顯還是不行了。

  很快MRI報告也送來了,急性期腦梗死。

  “看來今晚的聚餐不能去了。”彭家海對黃英說道。

  “你快忙吧快忙吧。”黃英忙說道。

  家屬們陸續趕到,病房里亂成一團。

  彭家海準備手術,跟一個剛趕過來的家屬撞了碰頭,那男人顯然悲傷過度失魂落魄,跌跌撞撞裝的哭喊著。

  “爸,爸。。怎么回事?中午回去時還好好的…”

  要走進手術室的彭家海不由愣了下,回頭看去,那個正抓著病人床哭喊的男人!正是中午的那個男人!

  我懷疑是顱腦問題。。

  MRI查過了嗎?

  同志,你父親是不是最近會有頭疼的癥狀?

  那個女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

  右邊疼…

  彭家海快步跨進手術室,看到懸掛的查片。

  右枕葉及左小腦半球多發亞急性期腦梗死…。

  夜色降下來,齊悅的家里正是熱鬧的時候。

  客廳里一邊放著小電影,另一邊地主斗的正酣,廚房的隔斷本身是個小吧臺造型,此時擺滿了啤酒紅酒香檳,以及各色小吃拼盤。

  齊悅拿著一罐啤酒倚在沙發上靠背上。

  “你傻啊,錯了錯了。。”她拍黃英的肩頭。

  黃英臉上貼著四五張寫著字的條子,甩著肩頭。

  “別吵吵別吵吵。。”她也喊道。

  伴著對手的牌出完,她一聲哀嘆。

  “來來,我給黃姐親自貼這張。”對家樂呵呵的說道,從一旁的盤子里撿起一張寫有“我是天下第一大美人”的條子貼上。

  “哎呀笨死了,我睡了這一年,你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齊悅笑著推黃英的頭。

  “走開走開。”黃英不服氣的說道,重新洗牌,“再來再來。”

  齊悅笑著走開了,晃了晃手里的啤酒沒了,便又拿了一瓶,環視了下熱鬧的屋子,慢慢的拉開門走到陽臺上。

  初夏的涼風徐徐吹來,從八樓的露臺看去,整個城市收納眼中。

  身后玻璃門里說笑聲音樂聲傳來,身前是眼花繚亂的城市霓虹。

  齊悅抬起頭,天上依稀可見點點星辰。

  “干杯。”她伸出手舉起來說道。

  玻璃門猛地被拉開,齊悅嚇了一跳。

  “月亮,你干嗎?”黃英問道。

  “哦,沒什么,對月喝酒。”齊悅笑道。

  黃英切了聲,她伸手晃了晃手機。

  “那個,我邀請了個同事,原本他來不了,現在又來了,方便吧?”她問道。

  “方便。”齊悅笑道,“你的同事不是我的同事嗎?”

  黃英沖她笑著點點頭。

  “那我去接他一下,他找不到地方。”她說道轉身跑出去。

  “喂。”齊悅忙喊住她,指了指臉上,“你要這樣子出門,嚇死你的同事啊。”

  黃英大笑,伸手扯下臉上的條子。

  “喂喂,不許扯,就這樣出門!”

  那邊的同事不干了起哄喊道。

  屋子里笑鬧一片,齊悅深吸一口氣,看了眼夜空,仰頭喝了一口酒,夢吧,夢就要醒的吧,她抬腳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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