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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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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暢和堂時候,長房二房人已經都到了。

  薛氏堆起笑臉,領著兒女給蔣氏請安問好,然后便坐到了鄭氏身邊。這么一來,葉清蘭自然和葉清寧打了個照面。

  葉清寧穿著一襲緋色衣裙,容顏極盛明艷逼人。神態依然孤傲矜持,見了葉清蘭,也沒了往日隨和親切,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便將目光移了開去。

  ……還是還沒消氣嗎?

  葉清蘭暗暗嘆口氣,厚著臉皮和葉清寧打招呼:“六姐,好些日子沒見你了,似乎清減了一些。”

  葉清寧迅速看了她一眼,淡淡應道:“你倒是面色紅潤,看來這些日子心情好很。”這話乍聽順耳,細細一品味,卻軟中帶刺,十分扎人。

  只要肯和她說話就好,幾句不痛不癢難聽話也只能受著了。

  葉清蘭換了個話題:“還有兩天就要春闈考試了,鄭表哥這次也要入考場。肯定能考個好名次回來,到時候,可就是有進士功名了。”

  葉清寧似笑非笑應道:“考中進士也不算什么,哪里比得上顧表哥當年中了狀元風光!”

  ……好吧,她還是閉嘴好了!

  只可惜,不吭聲照樣還是不得消停。

  “聊好好,怎么忽然又不說話了?”葉清寧成心找茬:“以前和我一起話多很,現怎么就沒話可說了?”

  葉清蘭心中安慰自己,咱是成年人了,不能和一個丫頭片子斤斤計較。口頭上讓她幾句又有何妨?反正,這里這么多人,就算葉清寧心里再不痛,也不至于當著眾人面和她起口角。

  想及此,葉清蘭笑著低聲說道:“這里說話不方便,有話待會兒再說好了。”

  葉清寧憋足了一個月火氣,哪里肯這么輕易就放過她。冷冷笑道:“我忙很,待會兒要回去做針線,沒時間和那些沒良心人說廢話。”

  葉清蘭干脆利落住了嘴,葉清寧脾氣大,她是早就領教過。一旦生起氣來,沒個三五天不會消氣。這次可就厲害了。都一個月下來了居然還生氣!

  既然她這么不待見自己,上趕著湊過去也沒什么意思。自己還是識趣點好了,這些日子離環翠閣遠一些,免得葉清寧心里不痛。

  出了暢和堂之后,葉清蘭老老實實跟著薛氏回荷風院。路過環翠閣時候沒停下腳步。下午也很識趣沒去打擾葉清寧。

  按理來說,葉清寧心里應該解氣了才對。可恰恰相反,葉清寧心里反而不痛了。連著兩天都繃著臉沒什么笑容。

  鄭氏不免關心問了幾句:“寧兒。你這兩天是怎么了,一副不高興樣子。是誰惹你了?”

  葉清寧自然不肯承認是為了什么生悶氣,矢口否認:“沒有事,我心情好很。”

  鄭氏白了她一眼:“心情好很,還拉長著臉做什么。是不是還和蘭姐兒老別扭?”

  葉清寧被說中了心事,悶悶扭過頭。

  鄭氏難得開解了她一番:“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總鬧小性子。你以前和蘭姐兒那么要好,我也曾說過你。讓你離她遠一些。你當時是怎么說,非說就是要和她好。府里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你們兩個和睦友愛,整天同進同出。現倒好。為了一點雞毛蒜皮小事,就鬧騰成這副樣子。那些個多嘴下人背地里還不知要嚼舌根。”

  葉清寧蹙起眉頭,不悅說道:“我和十妹怎么樣。關別人什么事。她們有什么可說?”

  “她們自然不會當著你面說什么。”鄭氏淡淡說道:“不過,蘭姐兒日子只怕就不怎么好過了。你三嬸本就不喜歡她,以前看著長房顏面,對她還好些。不過,現你和她鬧了別扭不來往了,你三嬸可就沒了顧忌。這兩天變著法子整治她呢!”

  葉清寧一驚,反射性抬頭問道:“三嬸對十妹怎么了?”

  鄭氏好笑挑了挑眉:“你不是正和她鬧別扭么?還管她做什么?”

  葉清寧啞然,半天才擠出了一句:“我什么時候打算管她了,我只是……只是想聽著解解悶罷了。”

  嘴硬心軟!鄭氏心里暗暗好笑,口中說道:“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就是聽說,這兩天你三嬸常罰蘭姐兒禁足,一天三頓飯總有一兩頓吃不上。”

  葉清寧垂下了眼瞼。鄭氏聲音又鉆進了她耳中:“三房事情,我不好插手去管。你三嬸也是個聰明人,不會做太過分……”

  還不夠過分么?十妹也是正經千金小姐,動不動就被罰禁足沒飯吃,豈不是像那些犯了錯丫鬟仆婦一樣待遇了么?三嬸又故意做明顯,根本就是成心讓府里丫鬟婆子都知道這些事。

  這么一來,十妹以后那些下人面前還怎么抬頭做人?

  葉清寧不自覺擰起了眉頭,手中帕子擰緊緊。

  薛氏成心挑刺,就算葉清蘭做再好,也難免被挑出一堆毛病來。隨意找個借口,便罰葉清蘭回屋閉門思過,然后那一頓飯菜就“省”下了。當然,薛氏不會做太過火,每天也就一頓。要么午飯,要么晚飯。

  丫鬟們都替自家主子覺得委屈,葉清蘭反而坦然很,笑著安撫道:“母親不過是罰我反省,少吃一頓飯有什么要緊。就當是減肥了。倒是連累了你們,我心里真是過意不去。”主子沒飯吃,丫鬟們自然也要跟著挨餓。

  瑞雪用袖子擦著眼角,哽咽著說道:“小姐正是長身體時候,總這么缺一頓少一頓怎么行。”以前小姐瘦瘦弱弱,好不容易養了一年才長了些肉,面色也好看了不少。哪里禁得起這般折騰?

  桂圓也紅了眼眶:“小姐命真是太苦了。老爺又不,不然,也不至于遭這份罪。”

  紅鸞難得張了口:“要不,小姐還是悄悄送封信到鄭州去吧!總這么下去可不行啊!”

  丫鬟們你一言我一語,聽葉清蘭心里暖洋洋。其實,她根本就沒餓著。每次薛氏罰她禁足,葉元洲總會偷偷去廚房找些飯菜給她送來。她雖然不待見葉元洲,可也犯不著和自己肚皮過不去,心安理得吃了飯菜就是了。正好也能膈應膈應薛氏。

  因為葉元洲,薛氏才會如此針對她。可薛氏越是這樣待她,葉元洲就越是心疼,千方百計也要弄了飯菜偷偷送給她。哪怕是被薛氏責怪怒罵,也不肯“悔改”。薛氏被氣七竅生煙,加派了人手看著葉元洲。可葉元洲有手有腳,丫鬟們哪里能攔得住他。薛氏本來是想整治她,可惜是,每次到后,被氣內傷人都是薛氏自己。

  若梅輕手輕腳推了門進來,手里拿著一個沉甸甸木盒子一類東西,被厚實布裹嚴嚴實實。

  瑞雪忍不住嗔怪道:“若梅,你這是去哪兒了?怎么半天也不見你人影?”伺候主子葉也太不傷心了吧!

  若梅也不多解釋,低聲說道:“小姐,這是顧小姐派人送來。”

  顧小姐?葉清蘭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這話是說給瑞雪她們聽。這木盒子,應該是顧熙年派人送來才對。

  英兒好奇心重,探頭看了一眼:“這里面放了什么?”

  瑞雪瞪了她一眼:“就你話多,好了,我們都出去,別擾了小姐清靜。”說著,便將一眾丫鬟都領了出去。只留下了若梅。

  葉清蘭抿唇輕笑。瑞雪果然機靈又通透,只怕她已經猜到了自己和顧熙年之間微妙,對若梅來歷也心中有數……

  屋里沒了別人,若梅才笑著說道:“小姐,這是公子爺讓人送來。”說著,將包裹打開,恭恭敬敬將木盒子遞了開來。

  葉清蘭接過了木盒子,沒急著打開,反而細細看了幾眼。

  看外表,這木盒子倒是和食盒差不多,拿手中沉甸甸。不過,比普通食盒用料考究多,也精致多。雕工精美,配著暗紋,透露出一股高檔貨氣息。

  打開木盒子一看,卻見里面整整齊齊擺放著幾樣點心。點心葉清蘭自然常吃,不過,這盒子點心尤其小巧精致,香氣撲鼻,讓人看著就有食欲。

  “送東西來人說,這是公子爺特地從宮里帶出來,外面買也買不到,說是讓小姐嘗個鮮。”若梅不失時機說道。

  葉清蘭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甜意。想也知道,若梅肯定是把這幾天來境況都傳到了顧熙年那里。顧熙年特地送了一盒宮里點心來,是想讓她餓時候墊饑。真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份細心。

  葉清蘭拈起其中一塊,輕輕咬了一口。濃濃豆沙甜香口中彌散開來,舌尖那點甜意一直蔓延進了心底。

  這是她吃過好吃點心。

  若梅又從袖中掏了一封薄薄信箋:“小姐,這兒還有一封公子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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