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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夫唱婦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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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歐陽老太太壽宴的第二日,鐘山就要把莊珂送到高老大夫這兒來治腿。可莊珂的腿傷是假的,哪里敢讓大夫瞧?借故發通脾氣跑了。

  別說蘇澄,連鐘山自己都起了疑心。把事情如實跟歐陽康做了回稟,生怕這個弟弟不知天高地厚的又捅出什么簍子。

  蘇澄聽說之后,連連嘆息他們辦事沒經驗。要是把那小子截住,好好審問一番,不難查出究竟。可如今人已經跑了,鐘山也不知應該上哪兒去找他了。

  這回歐陽康一受傷,蘇澄頓時想到,如果那天來他房間翻東西的人真的是莊珂,那么他一定還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如借這次歐陽康受傷,讓他避出來,設計一個破園疏于防范的假象,看能不能把莊珂再引出來,要不留個這樣的定時炸彈在暗中覬覦著自己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好了。

  歐陽康堅決擁護老師的一切英明決策,不過他只有一點擔心,“要是……查出那個莊珂有什么問題,老師打算怎么辦呢?”

  蘇澄瞥他一眼,“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成大事者可不能有婦人之仁。”

  好吧,歐陽康知道了。

  可是心里還是有些過不去,莊珂要怎樣作死他不管,可鐘山真的是一門心思想安安穩穩過日子的。希望他那個弟弟不要太不靠譜,省得把人連累得太狠。

  不過這樣一想,自家弟弟雖不成器,可也沒那么面目可憎了。歐陽廉前幾天已經被打包送進了以嚴格著稱的青松書院,小胖子歐陽慶也給蘇澄介紹,送到城中一位不錯的拳腳師父家里認真學習弓馬騎射了。

  歐陽康不指望他們能有大出息,只要平平安安,不惹事不生非就阿彌陀佛了。

  才自想著,念福來探望男友了。

  歐陽康忙躺在床上裝可憐,可念福見了他這副模樣,卻是狠掐了他一把。“行了,別裝啦,我都問過高爺爺了,你不過是傷了鼻子,又不是傷筋動骨,哪里就躺著不能動了?”

  歐陽康忿然坐起來嘟囔,“就算沒傷筋動骨,可那疼也不是假的,要不你讓人打一拳試試?”

  再瞧瞧他這副怪模怪樣,念福噗哧笑了。卻也心疼的上前看他的傷處。“怎樣。疼得厲害么?”

  “當然厲害。”歐陽康眼見無人跟進來,大膽摟住她的小蠻腰,在她耳邊低笑,“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死相!念福很想揍他一拳。可看他那眉眼花花的樣子,唇角竟是微微翹起,然后嘟起小嘴,在他唇上飛快的親了一下。

  可這一下怎么夠?

  歐陽康手上使力,將她攬向自己,就想對著那兩片思念已久的俏皮紅唇用力吻下去。

  有些滋味沒體會過倒也罷了,可一旦嘗過,再想戒掉就難了。

  “郡……”

  可就在才要觸到的那一刻,房門被人推開了。羅武端著兩杯茶。尷尬之極的站在那里,進退兩難。

  雖然二人在他推門的那一剎,已經如受驚的兔子般迅速分開了,可就是那樣短短的驚鴻一瞥,也能看出他們在干什么好事。

  咳咳。羅武恨不得把頭埋到地底下去,半晌才干巴巴的憋出句話道,“我……我走錯門了……”然后端著那兩杯茶逃也似的跑了。

  念福再看歐陽康一眼,已經羞得滿面酡紅,“都怨你!”

  歐陽康低頭數螞蟻,男人嘛,在這種時候,除了挨罵還能怎么辦?

  忽地,院外傳來婦人吵嚷的聲音。

  “成冠,娘知道你在這里,快出來……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娘被人欺負么?你去跟人說清楚,那田莊是咱們娘倆的,怎么能不讓我管呢?”

  歐陽康聽出來了,這不是譚夫人么?

  念福輕輕噓了一聲,示意他不用出去,只將窗戶推開一道小縫,看門外的好戲。

  譚夫人可是落魄多了,衣飾雖然尚好,但精神卻是大不如前了。

  歐陽康悄聲問,“你做什么了?”

  念福聳了聳肩,“沒做什么,她不是說她個婦道人家打理不來田莊地產么?我就讓人把分給她和康守翊的東西全過戶到表弟名下了。”

  歐陽康,“……”

  念福到底按捺不住,略帶得意告訴他,“昨兒爹已經讓人帶著康家表哥去查看那幾個農莊了,并跟佃戶們都說好了,往后除了康家兄弟親去,其他人的吩咐一概不必理會。將來有了收成,也都記在康家表弟名下。”她壓低聲音,又來一句,“這份算是康表弟的私產,不入康家公中的。”

  歐陽康再看她這幸災樂禍的小模樣一眼,忽地就手指頭發癢的想彈她腦門一記,卻到底舍不得,只得磨著后槽牙提醒道,“你也不給她找點事做?等她再上門來鬧你們,好看么?”

  念福挑了挑眉,看著窗外譚夫人各種惺惺作態,勾起一抹冷笑,“譚氏雖沒了父母,但畢竟還有叔伯兄弟,一個婦道人家手上拿著這許多錢財,要是不找個人嫁了,只怕易生出事來。雖說初嫁從夫,再嫁從已,旁人也不好勉強,但叔伯兄弟也很就應該幫著提點幾句。”

  歐陽康斜睨她一眼,接著又道,“當日那位盧媽媽死得蹊蹺,她的家人未必不生疑心。”

  這小子,還幫自己使壞!念福眨了眨眼,“那個盧大石現在住的院子可是這位譚夫人名下的產業,譚夫人若是要嫁人,別說夫家,就是娘家也不能不清點下嫁妝的是不是?”

  二人同時向譚夫人望去,又對視一眼,同時心領神會的笑了。

  頗有一種狼狽為奸,啊不,應該是夫唱婦隨的感覺。

  對于那些對他們好的人,他們會真心替人家著想,可對于那些總是各種來作對的,那可真沒必要手下留情了。相信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譚夫人的生活必定會十分精彩,再也沒有閑暇過來吵鬧了。

  宮中。

  昌樂哭著跪求到高顯跟前,撤消她的婚事。

  “……哪怕是父皇要我嫁個貧寒士子,我也情愿的。只不要去那天寒地凍的塞外,怎樣都行……”

  賢妃在旁邊跟著哭,“昌樂不慎落水,實屬意外,給那乞顏王子救了,也是事有從權。眼下詔書還未頒下,要挽回還來得及。若是遠嫁,從此骨肉分離,多少年也不得相見,昌樂心中也必不會安樂的。”

  跟昌樂一母同胞的六皇子也在哀求。“父皇。兒臣就這么一個姐姐。嫁得那么遠實在是舍不得,還請父皇憐憫。”

  高顯低頭批閱著奏折,直到這母子三人都不說話了,這才抬眼看了看承平。

  承平會意。將那對并蒂蓮的荷包送到昌樂跟前,昌樂渾身一顫,臉色頓時變了。

  賢妃還不知所為何事,只聽高顯淡淡道,“花開并蒂,本是好兆頭。朕既為兩位皇兒擇取了婚事,豈有中途變卦之理?女兒長大了,總是要嫁人的。就是嫁到京城,也是別人家的媳婦。距離遠近又有何關系?朕還記得,賢妃你的娘家遠在冀州,比乞顏部族離著京師還遠,莫非你也時刻惦記著家里,心中不能安樂?”

  賢妃渾身一震。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道,“怎么會?臣妾在宮中過得很好,從不想家。”

  高顯笑了笑,“既然如此,想必賢妃你應該知道要怎么勸慰昌樂了。她遠嫁在即,一時舍不得是有的,你這個做母妃的多勸勸她。”

  不等賢妃答應,他又望著尚未成年封王的六皇子高長順嚴厲道,“長順你是男子,怎可如此兒女情長?況且此事已經是當眾有了公論的,難道你要父皇做個背信棄義之人么?你的母妃姐姐是女子,性格柔弱,反復無常倒也說得過去,可你卻是堂堂男子,處事怎可如此不周?罰你回去禁足一月,除了上課,哪也不許去,在家中好生讀書,朕隨時都要抽查。如果答不上來,必要重罰!”

  高長順駭出一身冷汗,慌不迭的同母妃姐姐一起退下了。回頭就埋怨她們,“明知這種事不討好,還要拉上我,這下可好,我成給你們背黑鍋的了。”

  昌樂不忿的想罵上幾句,可賢妃卻把女兒攔住,讓兒子先走,帶她回了宮,“說,你那荷包是怎么到的皇上手里?”

  昌樂哪里敢說實話?

  賢妃瞧她神色便冷哼道,“你也不必編謊話來哄我了,既然事情鬧到這樣地步,你也不必再想旁的心思了,老老實實準備出嫁吧。看在你要嫁去塞外的份上,你父皇也不會太過難為你。往后幫著你夫婿把自家日子過好了,說不定還能求著皇上照應一二。”

  昌樂如今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卓格是長得不錯,可一想到要跟他去塞外過茹毛飲血的日子,昌樂就是一萬個不樂意。可如今又有什么辦法呢?

  御書房里,高顯已經黑了臉。

  要不是看在這個女兒即將出嫁的份上,他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真以為她干的事天衣無縫么?不需要查證太多東西,高顯只要讓人把事件始末做個大致回稟,就能猜得不離十了。

  卓格想借大梁朝的勢,偏偏自己這個女兒不知死活的往上湊,弄得不嫁都不行了。這一下子不僅是堵死了昌樂自己路,也間接的堵死了高長順的一切可能。

  別看大梁朝眼下跟乞顏部族結了盟,可日后說不好還會有開戰的時候,高顯絕不會容許一個有這樣外戚的皇子掌權,那太危險了。

  不過昌樂已經訂婚,不好明里責罰,高顯瞇眼想了想,下了一道詔書。

  追封德清公主的生母沈姨妤為沈貴妃,讓她以貴妃之女的身份出嫁,并格外對皇后言明,公主夫家寒微,需要適當照顧。

  王皇后一聽,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貴妃和賢妃就差了一個級別,而女子的嫁妝更是可以在表面上做到一樣花團錦簇,內里卻有天差地別。

  昌樂這個蠢丫頭,違拗皇上的意思,給自己擇了這么個夫婿,哭的日子還在后頭呢!

  兩位公主的終身大事擇定了,嘉善郡主的親事也要提上議事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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