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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3章 徐厚生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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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沂州士紳豪強摩拳擦掌準備瓜分田家的時候,云山行分店在沂州開業了,而且就是用的田家的鋪面,再然后,沂州城外兩處私鹽窩主都有了大變動,一家被徹底打垮,另一家則是換了旗號,到處放風說道,田舉人的事就是我的事,誰敢碰我和誰拼命。

  熟悉本地江湖的人很快就是知道,本地私鹽和幾處桿子,都被南直隸來的大鹽梟嚴黑臉控制了,這嚴黑臉一于人可是在滕縣守城中打垮了幾萬聞香教流賊的好漢,連沂州這邊都聽過他的名聲,這等大桿子的龍頭可不是沂州地面能對抗的,然后大家也知道,這嚴黑臉背后就是徐州趙進。

  等到嚴黑臉帶著幾十個精悍漢子住進田家大宅的時候,沂州地面上眾人都是反應過來了,敢情這田家被徐州趙進吞了,現在這田家等于是趙進放在沂州的一只手,想通了這個道理,大家都不敢有絲毫的耽擱,有人急忙上門巴結,說自己對徐州趙進仰慕已久,有人則是急忙去往徐州,能當面給趙進磕個頭也是好的,歸根到底,大家都是害怕,被那千騎突襲,抓走田家滿門的例子嚇壞了。

  在八月中秋前后,趙字營在兗州設置的流民田莊開始安靜下來,有人逃散,有人則是按照田家傳來的命令,去濟寧那邊向云山行報到,接受那邊的安排,而濟寧城內又是有了幾次抓捕,田家控制的白蓮教眾一旦反正,什么黑虎會、紅天道、棒槌會之類的外來教門立刻就沒辦法生存了,他們的落腳點白蓮教那邊清楚的很,就等著大局已定的時候進行清算,現在這活計交給趙字營來做,徐州所控制的地盤立刻變得清凈。

  也有沂州白蓮教眾不甘心現在的局面,本就有什么舵主會主名號的頭目想要自立門戶,不過這樣的人相比于田家經營的大局面來說,已經不值一提,何況田家對他們的底細清楚的很,內衛隊和徐州義勇以及徐州控制下的各路人馬,在田家人手的招供和指引下,始終能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對他們的行事風格也了如指掌,雖然早晚不同,可這些自立門戶的眾人,也只有覆滅這一個下場。

  對沂州白蓮和各個教門的清掃在山東沒有激起什么風波來,很多人都不知道先前那些亂子背后是誰策動,山東地方上只看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誰敢得罪趙進,誰敢觸碰趙字營的利益,趙進不會管什么世情王法,也不會在乎什么省府邊界,會直接拿出絕對優勢的力量沖過來滅你滿門,這才是真正震撼人心的,對付田家已經不算是殺雞給猴看了,田家的體量在山東地面怎么也能算頭狼。

  那些對趙字營心懷不滿,那些剛剛恢復元氣的山東本地士紳豪強們,都紛紛熄了自己的小心思,乖乖低頭。

  相比于那些流民俘虜來說,田家人的待遇很不錯了,田竹被允許和家人居住在何家莊里面,田龍的妻小也有專門的宅子,身邊伺候的仆役也可以留下部分,只能是女人和年紀大的,至于其他手下和護衛這一等,則是被放在云山寺附近的田莊內。

  田竹之所以能住這么核心的位置,是因為趙進特意囑咐了劉勇,讓他多和田竹交流,這田家人在濟寧城內和那些田莊怎么滲透怎么掀起變亂的手法,都讓劉勇好好了解,要讓內衛隊盡可能的掌握通透,其實這些手段聞香教內也有,但趙進不想從這個方向了解,也不想啟用太多聞香教的舊人。

  對于田家的手下和護衛們,他們會在云山寺的田莊內被詢問,然后進行訓練,內衛隊和云山行已經有了經驗,不管是多么敵對的人,只要彼此沒有血海深仇,在趙字營的體系內辛苦一陣子,不管是自愿還是強迫,然后再進行招攬和收買總會容易許多,有人把這個歸結為見到了趙字營的實力,也有人認為這個是被趙字營的規矩改造了,到時候這批人里面就會有趙字營的眼線和內應,他們就會是趙字營掌握沂州一帶的好工具。

  相比于白蓮教這些人,聞香教的俘虜們怎么看都更加合適,但趙進對聞香教教眾的態度就很嚴厲,一定要被從頭到腳的改造過,徹底成為一個趙字營系統內的人,這才有再次啟用的可能。

  來到徐州的田竹開始只覺得僥幸,甚至還有幾分自傲,心想自己能活命,是因為自己有真本事才會被招攬厚待,可看到了徐州的繁華,見識到了趙字營家丁的實力,和劉勇聊得多了,他才收了這些心思,明白自己很幸運。

  田竹之所以被招攬,有幾個原因,首先是他在濟寧和各處田莊鬧出來的亂子沒有流太多血,流民們的性命對趙進來說就是數字,這讓雙方還有緩和的余地,再就是趙進對這些動亂如何掀起來很感興趣,他覺得田家人做的很有章法,除此之外,田家在沂州所做的很有節制,沒有太過狂熱的舉動,也沒有深入人心的好名聲,或者讓人深惡痛絕的惡名,不管沾上那一樣,他們都是死路一條。

  然后,田竹在被埋伏包圍前后的舉動,應對的很合適,分寸節奏、隨機應變都做得不錯,田龍的舉人身份也是要考慮的,最關鍵最要緊的一點就是,沂州太小,白蓮教太弱,田家人的實力太小,在這樣的情況下,趙進才會憐才招降,想想因為自己太弱所以才能這么幸運,田竹的確沒什么可自豪的。

  不過,田家兄弟的投降也不僅僅是人才上的好處,沂州沒有參與聞香教的動亂,也沒有什么和趙字營為敵的舉動,而且這沂州地方因為偏僻所以自成一體,上上下下都抱團的很,趙字營很難伸手進來,在這太平時節也不好殺的尸山血海,如果花費太多又不合算,可這沂州和費縣一帶又不能置之不理,只有把這些拿到,對徐州趙字營來說才算一個完整的兗州府。

  就在這個時候,田家的白蓮教送上門來,有這么一個事由,趙字營可以把手伸到沂州這邊,而田家這些地頭蛇還可以幫著趙字營更容易掌控沂州地方,送上沂州這一份大禮,這就值得活命了。

  有田龍這么個舉人在沂州,很多事情的確方便很多,加上趙字營先前的立下的威風威懾,加上財雄勢大,徐州勢力迅速在沂州這邊鋪開,和嶧縣一帶連接成片。

  趙進回到徐州之后,徐厚生那邊卻來說了一件事,他乘船去澳門時候,余家請了李老海坐船壓陣,這李老海在澳門和一路上都幫了不少忙,回程時候說要來徐州這邊看看,不過在松江那邊下船后就分別,卻沒想到在趙進離開徐州的時候來了。

  有過澳門的交道,徐厚生和李老海之間也有交情在,少不得要設宴擺酒,安排客棧獨院接待,并且領著在何家莊這邊轉轉,這李老海到底是在洋面上闖蕩過來的,見多識廣,對新東西很是好奇,在他看來,這徐州地方上看著和其他各處沒什么不同,可仔細琢磨,處處都是不同。

  “李老海來咱們徐州應該也有自己的打算,他面上在看風景,實際上卻對鹽市、集市之類的更關心,還特意去過蔡家的船塢和渡口那邊,要看看河船能裝多少,然后又去了清江浦那邊,我委托周先生他們來招待,有消息傳回來,說他在大市那邊逛了好久”

  聽著徐厚生的話,趙進很是慎重,多個朋友多條路,可趙進對于這些海上勢力來說卻不敢輕忽,因為他們和徐州有某些共通之處,而且這些海上勢力更敢冒險,見識過更多的新東西,更關鍵的是,徐州現在奈何不了這些海上勢力,甚至還要交好,趙字營掌握主動慣了,對一切不在控制的事物都很謹慎。”可能是小弟我在澳門出手大方讓這李老海很留意,這次他因為火炮的生意也賺了幾萬兩,所以很想和咱們合伙,姐夫,這些海上人倒是實在,眼里只有銀子,只要有銀子,什么話都好說。”徐厚生看得倒是很明白。

  這話說得趙進啞然失笑,要是這么講的話,自己倒是多慮了,徐厚生在接掌工務之后,人的表現和性格都有很大的改變,從前讀書經走科舉功名路的時候,人前懦弱,人后畏縮,也沒什么自信,可一旦參與煤鐵和匠造里面,因為喜歡和熟悉,說什么都有底氣,自信卻漸漸顯露出來。

  “姐夫,這李老海這次還送了個人過來,說是禮物,為以后常來常往先表示好意。”徐厚生說到這個的時候有些興奮,不過趙進臉色卻是淡然,心想這禮物如果是女人什么的,你這個弟弟怕是要被姐姐罵死。

“這人姓朱,是個工匠,說是在洋人手下做活很多年,在呂宋和萬丹那邊都呆過,對火器很懂行。”徐厚生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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