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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強弓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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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練的突厥射手們趴在馬背上,搭箭上弦,在后退的時候還不忘了來個犀牛望月,向著隋軍的車陣再次傾瀉出一的箭雨。

  隋軍中不斷地有弩手被箭矢射中,只要不是射中要害部位,這些強悍的驍果弩手們眉頭都不皺一下,甚至顧不是拔釘在身上的箭,繼續以手中的強弩向著對方傾瀉出一撥撥的矢雨,這次的對射,隋軍的弩手們都不象開始那樣對著馬群一陣亂射,而是通過弩身上的望山(瞄準裝置),盯著一個目標的戰馬,直接扣下扳機。

  由于弩箭的穿透力極強,一百多步的距離,只披著皮甲的戰馬根本無法抵擋,五六個弩手對著一匹戰馬集火攻擊,只要射中,那匹馬頓時就會變成刺猬一樣,無論馬上的騎手使出如何的蹬里藏身,伏馬一側的高難度動作,只要馬倒了,人也根本不可能幸免,有些騎兵被鹵接壓在了身上,活活地砸死。

  但有數百名突厥騎手的騎術和他們的箭術同樣高明,在馬被射倒的瞬間,還能在馬鞍上一踏,騰空飛起,在空中搭箭上弓,居高臨下地向著隋軍的車陣中射出箭矢,落地之后這些人紛紛矮下身子,找地上的死馬和尸體做掩護,時不時地起身射箭,往往能穿過隋軍戰車之間的空隙,直接射中站在后排的槊手們,漸漸地,被這樣射倒的隋軍槊手也有上百名了。

  雙方激烈的對射在繼續著,圈外人喊馬嘶,陣內仆倒在地的聲音也不絕于耳。王世充正在指揮射擊時。突然聽到一聲凄厲刺耳的羽箭破空之聲。本能地頭一歪,一枝長箭從他的面當一側劃過,“當”地一聲,鐵制面當被擊落在地,而他滿是汗水的臉露了出來。

  王世充心中一動,身邊的單雄信和張金稱趕忙奔過來,兩面大盾高高地舉起,護住了王世充的頭臉處要害部位。也擋住了他的視線。

  王世充狠狠地推開兩人,厲聲吼道:“做什么?讓我看不清楚戰況嗎?傳你們的令!”張金稱咬了咬牙,繼續掏出令旗,站到一邊。

  透過戰車間的縫隙,王世充看到那些藏身草叢中,跳來跳去的突厥騎手們越來越多,足有三四百人了,而且趁著外面騎射手們的掩護,距離也開始越來越接近,最近的已經到離車隊六七十步的距離了。連這些人臉上那種惡狠狠的表情和大小眼都看得一清二楚。

  王世充沉聲道:“弓箭手,目標百步之內。箭嵐覆蓋攻擊,十發連射!”

  一直默默持弓不動,趴伏于地的弓箭手們聽到這消息,就象彈簧一樣地跳了起來,稍作調整,一波烏黑的箭雨就向著半空中撒去,劃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線,落在了大約百步左右的范圍地方,外面傳來一陣慘叫聲,而射向陣中的弓箭也一下子少了不少。

  第二波箭雨再次升空而起,這回角度稍稍向下了一點點,而射程也近了十步左右,八十多步的距離,瞬間插滿了羽箭,王世充能清楚地看到,一些突厥射手們,也不顧找馬尸掩護了,直著身子就向前跑去,他們的腦子里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離開這片死亡的箭雨帶。

  第三波箭雨騰空的時候,王世充厲聲吼道:“弩手,射擊敵人的步弓手!”附近的幾十名弩手心領神會,放低手中的弩箭,直接對著這些在草叢中狂奔的突厥射雕手們招呼,距離太近,突厥射手們根本無從閃避,不少人直接被弩箭射得穿心而過,胸前留下了一個血洞,而整個弩矢透過人體,去勢未盡,再飛出去七八步,才和尸體一起墜到了地上。

  十輪箭雨掃過,就象犁地一般,把五十步到一百步距離內反復清洗了兩遍,地上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突厥射雕手們的尸體,在這種箭雨的覆蓋型攻擊下,找任何的掩護都是枉然,即使有些人拿著盾牌擋住頭部,也只能撐得了一時半會兒,趴在地上裝死尸,卻是一動也不敢再動了。

  三千名射雕手在一個多時辰的對射中,損失足足有一千多人,而那個騎射圓陣,隨著損失的騎兵們越來越多,而變得越來越小,最后只剩下原來的不到三分之一大,而騎手們回轉的距離,也從大約兩里,縮短到只有半里左右,幾乎轉了個小圈就得馬上再跑回來,即使僥幸存活的騎手們,也個個氣喘如牛,連那些馬兒也都跑得口吐白沫,汗出如漿。

  都藍可汗恨恨地跺了一下腳,轉頭吼道:“鳴號,收兵!”

  一陣急促而高亢的號角聲響起,突厥射雕手們本來一個個都打紅了眼,咬牙切齒地準備繼續向著隋軍的車陣發起沖鋒,但聽到這號角后,只能心有不甘地撥轉馬頭,向回飛奔,而幾十名原來伏在草叢中裝死的落馬射手,也都扔掉了手中的弓箭,把盾牌背在身后,頭也不回地向后狂奔,隋軍弩手們哪會放過這個機會,用手中的強弩一個個地點名。

  雖然這些人很狡猾地跑著之字,但畢竟兩條腿不如箭快,二十多個人還是應弦而倒,只有十幾人跑到了兩百步外,飛快地跳到前來接應的騎手們的馬上,逃得一命。

  王世充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登上戰車,剛一探頭,只聽一聲凄厲的鳴鏑破空之聲,身邊的單雄信眼明手快,飛快地舉起手中的盾牌,“啪”地一聲,王世充看到盾牌背面瞬間多出了一個箭尖,三棱形的鏤空箭頭還閃著冷冷的寒光。

  戰車上的隋軍弩手罵了一句:“射不死的突厥挨球!”至少五支弩矢同時射了出來,那名起身暴射的突厥射雕手的前胸立即多了五個血洞,而手中正在取的一枝箭還沒來得及搭上弦,就和左手的弓一起落到了地上。

  這名突厥的射雕手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臉上還沒有蓄起胡子,他的嘴角邊掛著血,吃力地抬起了手,指向了王世充,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王世充面無表情,彎腰抓起一部四石步兵弩,瞄準了這個突厥人,輕輕一扣板機,突厥人的腦門上頓時釘上了一枚弩矢,哼都沒有哼一聲,雙眼暴突,仰面朝天地倒地而亡。

  王世充轉頭四顧,厲聲道:“看到沒有,突厥人沒這么可怕,把他們射得死透了,也不會再站起來咬人,不要心存憐憫,不要把敵軍當成人,不管是兩條腿還是四條腿的,只要還在動,通通射殺!”

  隋軍們通通齊聲應道:“諾!”

  王世充眼看著突厥的騎兵們已經退回了遠處,眉頭一蹙,今天的攻防戰已經充分證明了,敵軍雖然剽悍勇猛,來去如風,但以血肉之軀和有著堅固防御陣地的隋軍這樣對射,一樣占不到絲毫便宜,看起來兩輪的攻擊,突厥人損失就在五千左右,而本方加起來的傷亡不到四百,而且至少兩百多名傷兵是可以裹傷再戰的,戰力無太大的損失,如果能吸引對方這樣持續進攻,那說不定不用等到高熲的大軍到來,就可以打敗這幫突厥主力了。

  想到這里,王世充計上心頭,轉頭對著單雄信沉聲道:“雄信,帶一百軍士,出車陣,把突厥人的腦袋全割回來,順便把我軍的箭矢撿回來,如果突厥騎兵來襲,奔到五百步內就跑回陣中,不許戀戰!”

  單雄信的兩眼開始放光,回頭挑了一百個軍士,穿了厚厚的鐵甲,舉著長槊和盾牌,從車陣的縫隙之中鉆出,五人一個小隊,兩個人一手舉著盾牌,一手持刀在前行走,后面兩人持槊,最后的隊長舉著弩箭,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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