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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非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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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月蘭生是我的。”眸底敷霜,雙目睜寒,聲音如落冰珠,影門宗主不讓奇太后討人。

  “宗主!”奇太后不悅,“你若仍當她老鼠那般好捉好放,她不但不領情,還會咬著影門不放。不要到了最后,因宗主你的意氣之爭,連累影門付出更慘痛的代價。天廟被毀,并非一句找好地方再建就能立刻重振人心的,加之風者再現是確鑿之事,弟子人心動蕩……”

  “就算風族人都復活,本宗主也不怕。弟子動搖,是因為上面的師父們長老們動搖,今后你們不要再說助長他人氣焰的喪氣話,門下人心自然就定得住。”本來就煩了風者傳說,影門宗主訓起奇太后來,“和南月蘭生的賭到此為止,輸贏不必再論。你說得不錯,是我低估她的本事,但我又非正人君子,既然是貓捉鼠,怎么玩這個游戲,就由我說了算。你兒媳婦那么能干,天廟毀在她手里,我怎能讓她死得太容易。你放心,我會讓她給你生完孫子的。”

  一甩袖,風雪退避之后再來襲,人卻已經走了。

  黎公公還跪在雪中,哆哆嗦嗦趴著,聽奇太后讓他可以起來了,才趕緊起身,將奇太后身邊打傘的小太監打發,自己撐著。

  “原本以為咱們這回傷了本,必定引起門中不滿,方長老會趁機拉攏,不料宗主放虎歸山,天廟都毀了,誰還會惦記著咱們。娘娘洪福齊天,將來。不管是天下,還是影門,必歸您無疑啊。”

  “話雖好說,但我也是因南月蘭生受了昨夜恥辱,心里也沒那么好過。”奇太后回過身去,再望那個方向。

  此時,帝祠暗,光明堂也熄了燈,好戲還沒上演,卻已曲終人散。

  “而且宗主雖過于自負。但他謀心確有強我之處。能想到趁著新帝急需用人填都護軍的空缺,我們可以由此掌握帝都軍權。”左龍營為宮廷衛,真到造反時,就怕對方人多勢眾。當然。影門在帝都外也有準備戰力。但一發而動全身。以安鵠為首的新帝幕僚極可能提前知曉而想出對策。

  黎公公卻只說奇太后的好話,“宗主雖具天賦,當影門之首卻顯得太隨性任意。連祖師爺的門規和警言都滿不在乎,在天廟下動工造了他喜歡的殿宇,現在因他的輕敵付之一炬,他也毫無痛惜之意,這種時候了,還只有自己的好勝心,與為影門著想的娘娘根本不能相提并論。娘娘為了影門大業,連自己的親骨肉都……”

  “別提這件事……”奇太后抬手阻言,“我那時雖狠下心腸,卻不知是否年紀大了,近來看著楓兒就會想到他,時而半夜驚醒,心悸冒汗,好似要有報應一般。”

  “娘娘心慈,都是您的親生兒,那位殿下泉下有知,一定會諒解您的難處。”馬屁拍得溜串兒。

  奇太后心里卻舒坦了不少,“是吧?其實不怨我,是那孩子命不好,而且他要是乖一些,也不至于受那些苦。只但愿他下輩子投胎到富貴人家為獨子,彌補這一世的遺憾。你記得提醒我,年節里為他點福燈。”

  黎公公連忙應是,“請娘娘回宮吧。”

  忽然,嗒――嗒――嗒嗒――梆子聲。

  奇太后一怔,脫口驚問,“這是什么聲音?”

  黎公公本沒在意,但主子那么驚,他就不能不動腦子,轉念一想,也發現怪異的地方了,“好像是梆子。奇了,不是才敲過沒多久嗎?”

  “快!”奇太后氣促,“快去問清楚這是幾時的!”

  黎公公招來小太監。

  “你親自去!”奇太后一把奪過傘,哪里還顧得母儀天下的嬌貴。

  黎公公不敢說不,跑下宮墻,沒多久抹著汗拖著雪再跑回來,“娘娘,奇了,更夫說他剛與人交班,這是子夜第一敲。”

  剛剛才子夜!

  奇太后意識到很不對勁,隨后明白了,“糟糕!埋伏的人若到子夜還沒有看見動手信號,就會帶人撤走,而南月蘭生如果料到宗祠是引她掉落的陷阱,才以假梆子迷惑我們,其實打算半途劫人!燒天廟,除了免五公主被懷疑,還要讓宗主亂了心神,顧頭不顧尾。”

  黎公公嚇一跳,“那……奴才這就追去讓他們小心!”

  “恐怕來不及了,她能讓更夫敲這一聲,分明不怕我們警覺,肯定得了手。”奇太后咬緊銀牙,今夜的慘敗雖能推到宗主一人身上,但她仍感覺到了令自己無法喘氣的巨大壓迫力,“南月蘭生!此女絕對留不得!”

  “她真有這么厲害?”聽宗主和太后之間的對話,又聽太后的恨聲,黎公公實在有點不敢相信。

  奇太后已往門樓里走去,不能回答他,或者不想回答他。不過,倘若南月蘭生本人聽到這些,一定會大喊冤枉。

  這一連串炸得影門宗主和奇太后亂跳的鞭炮,她雖然是那根引信,還很無辜被牽入,點火的,卻不是她,讓哪個鞭炮先響哪個后響,安排順序的,也不是她。她要做的事,從景秀莊出來,就已經全部完成。接著,便讓泫瑾荻拽回了以為不該回去的王府,睡了兩大白日舒服覺,把能者的出路想明白了,并終于行動起來。再接著,她就坐在光明堂里,回答一下安相,京天監和安國侯三司的發問,連同證人互辯都用不著。統共兩個關鍵證人,瑤璇是力證她無罪的,而另一個說她和死道士的小道士,居然死在來光明堂的路上。經御醫局診斷,說是急驚風暴斃的。

  蘭生雖然跟醫盲差不多,難得還知道急驚風是小兒病,沒有其他疑問,就為自己對小兒年齡范圍的無知表示慚愧,一直以為小兒應該六歲以下。她還差點問出口,但想到御醫都是什么級別的,會當她挑釁,再來個協私報復,將死道士的驗尸報告推翻了重來,那她就是自己找死了。所以,為了小命,她絕不好奇。

  無論如何,三司在物證存有疑點,人證一面倒的情況下,問也問不出真相,又不能對孕婦刑求,真有點應付似的,尤其看熱鬧的新帝無聊退場后,居然還冷場了好幾回,熬到深夜以顯敬業,這才宣布蘭王妃為殺人嫌疑,暫不能回王府,委屈她在天牢住兩日,等案件有新進展再開審。

  天牢中,蘭生同王麟打招呼的時候,壓根不知影門兩大首腦人物被炸得氣沖天,將她當成敵陣中瀟灑指將點兵的諸葛孔明,把“功勞”都歸了她。更不知她暫時死不了了,因為個個想要讓她死得不容易,死得痛苦萬分,死了也不得超生,才能達到心里平衡。

  有人,無意的?有意的?敲深原來已在某些人眼中的釘子――就是她,讓他們疼得只顧拔釘,不知道近在咫尺的箭頭,很快將穿透咽喉。

  回到王府,這個人問上前來的堇年,“有花?”

  “那個天玄道的道士正替她療傷。”堇年回答,狹眼顯得蕭索冷酷,“如你所料,他們將人藏在帝祠,子夜一過就要撤,扮作倒夜水的小太監,明明有破綻,守宮門的人竟是查都不查,直接放了出去。顯然是一伙的。等他們出宮后,我們前后截斷,殺了個措手不及。”

  “受傷了?”這個人正是泫瑾荻。在皇帝面前裝他媽會算計,在他媽面前裝皇帝不好對付,以風流皇子怕死王爺為假面,絲毫不介意懼內小丈夫這些稱謂,在他愛妻不知情的支持下,他的終戰已經開始,且今晚這仗贏得漂亮。

  “刑求。”本想言簡意賅,卻似乎感覺身后玉蕊不滿的目光,不禁加一句,“四肢皆斷,昏迷不醒,能否保得住性命,還不好說。”

  真狠!萬一人被救了,也不想讓蘭生好過!泫瑾荻卻不能讓自己為此分心,一路走入自己議事的小樓。廳中站著坐著一圈人,見他紛紛行禮,并問及蘭王妃。

  “她暫押天牢,無事。”泫瑾荻坐上主位,一個手勢讓眾人也坐,“九星山著火,一定要大事化小,各位看讓誰負責合適?”

  一人道,“九星山屬于都府衙門管轄,因安少相大肆換上自己的親信,都府大人這半年吃飯不香,只要下官稍提立功報官,相信都府大人一定會盡全力搶下這案子。”

  宇老再點了幾人的名,請他們配合行事,議過。

  “蘭王妃的案子該當如何?”有人問。

  又繞回來了。

  宇老代泫瑾荻言,“此案有沒有證據是其次,最傷蘭王妃名譽。影門顯然明白,故而早早散播了流言蜚語。如今謠言愈傳愈不堪,三司若判王妃娘娘清白,反而更難遏制悠悠眾口,多添一條遮丑的笑話。因此別無他法,縱然要讓娘娘委屈,也只有避風頭……”

  “各位從明日起煽風點火,上折子彈劾蘭王妃,鬧大了,三司硬著頭皮要有點作為,不但稱皇上的心,還稱百官和市井之徒的心,再說又出了太后讓位這等事,既然稱了心,誰還再回看落難倒霉的王妃一眼?”泫瑾荻低頭喝茶。

  不是送客,為時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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