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摩人的心思是最難的，這就是姜新圩不顧有關部門的阻攔，跑到這里來坐鎮的原因。
沒有多久，王進東抱著一大堆資料走了進來，說道：“頭，這是日本科洋石油株式會社最近五年收購油田、競拍勘探權的資料。你要不要看？”
姜新圩沒說看，也沒有說不看，而是接過他的那大堆資料，問道：“英國BP公司的資料收集到沒有？”
王進東說道：“默斯塔法還在收集、整理。有些資料得從歐洲過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姜新圩問道：“以你的估計，他們兩家公司有沒有可能合作？”
王進東一愣，問道：“合作？為什么合作？沒有必要啊。”
確實沒有必要，因為無論合作與不合作，都只能出現一個最高價。而中標很可能就誰出的價格最高，誰就中標。
姜新圩搖了搖頭，說道：“合作的優勢當然大。他們兩家公司的資源就能綜合起來，就能降低原油采掘成本、降低運輸費用，他們在這里的報價就能高一些。哪怕是高幾美分，那也是優勢。”
成本低，他們自然就敢把報價稍微提高一些。
王進東說道：“可是，我們現在有了輸油管道，他們的成本再低，能低得過我們？”
姜新圩瞪了他一眼，說道：“可是，我們的優勢為什么要轉化為俄羅斯公司的利潤，讓他們賺錢？”
王進東一下就明白了，點頭道：“那我們得去查查。……，你還別說，他們合作的可能性很大。”
姜新圩問道：“為什么？”
王進東略微一思考，說道：“因為日本科洋石油株式會社和英國 BP公司都是國際有名的石油公司，他們掌握的油田分布在全世界。也就是說，如果他們就目前這塊油田合作的話，還真能節省不少開支成本。比如，一旦他們拿下這里的油田，這里采掘的原油根本無須千里迢迢地經過蘇伊士運河，經過印度洋，再運到馬六甲海峽進入南太平洋，再進入日本。而是可以與BP公司置換。這里的原油運到英國就行。而BP則從印尼等地方拿相同數量的原油交給日本科洋石油株式會社。”
說到這里，王進東更說道：“對了，英國BP公司前幾年不是與阿塞拜疆就里海的石油簽定了一個世紀合同嗎？他們在里海附近有著還幾支鉆井隊，有著好幾艘大型油輪，能夠很快就將鉆井設備、運輸原油的油輪調過來，遠比從遙遠的日本將這些運過來，成本低得多。”
姜新圩點了點頭，說道：“這主要是日本科洋石油株式會社從英國BP公司獲得便利。有沒有英國BP公司從日本科洋石油株式會社獲得便利的？”
既然是合作，肯定是對雙方有利，如果只有一邊對另一邊給好處，這合作就難以進行。
王進東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們可以跳出巴拉賓斯克地區看問題，甚至跳出俄羅斯看問題。畢竟兩家都是大公司，他們完全可以在全球其他地方合作。英國BP公司在這里付給日本科洋石油株式會社的，他們在其他可以從日本科洋石油株式會社身上拿回來。日本科洋石油株式會社甚至還可以干脆那現金來補償或購買英國BP公司這種便利。”
姜新圩欣慰地點了點頭，說道：“你考慮的不錯。所以，我們在考慮他們報價的時候，應該把他們的合作考慮進去，千萬不能只盯著他們的歷史數據分析。”
王進東點頭道：“我知道了。”
姜新圩又問道：“我們在巴仕基爾石油公司和盧克石油公司有人沒有？”
王進東問道：“鼴鼠？”
姜新圩點了點頭。
王進東也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搖頭道：“我們之前確實交好了幾個人，但都是泛泛之交，畢竟我們可沒有想到有購買他們油田的一天。我們只是純粹為了友誼，想互通有無。涂錚他們不是給這兩家公司進行勘探嗎？請那些朋友吃飯什么的可以，但要他們去了解日本科洋石油株式會社和英國BP公司的標書內容很難。況且不到交標書的時刻，那兩家公司也不會把價格標書交上來，他們努力去了解也了解不到。”
姜新圩正要說話，這時一個年輕員工在外面敲門，說道：“王總，日本科洋石油株式會社的三浦形倉經理找你。”
這個員工喊的王總自然是王進東，姜新圩雖然冒名王國鵬，但他在這里公開身份只是一個投資顧問，并不引人注目。
王進東一愣，問道：“真的是日本科洋石油株式會社的三浦形倉？”
那個員工說道：“是的。”
王進東嗯了一聲，說道：“你先去招待他，我等下就過來。”
等那個員工離開，王進東朝姜新圩問道：“頭，你看他過來是什么目的？”
姜新圩說道：“無外乎兩種情況，要么是來麻痹或威脅我們的，要么是來探我們底。……，你狂妄一點，話里不明說，但暗示他，我們這次穩操勝券。我們不但與這兩家發標的公司關系好，與俄羅斯官員的關系也不錯。叫他們認識自己，早點回去。”
王進東不解地說道：“那我們豈不是激怒他們？”
姜新圩冷笑道：“如果他們如此容易激怒，那他們的公司就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們這么做的目的就是暗示我們不會跟他們打價格戰，我們爭取的是價格之外的東西。因為價格戰打下來，我們誰也占不到便宜。”
大約出去了一頓飯的時間，王進東就回來了，對姜新圩笑著說道：“頭，你猜的沒錯。這小鬼子就是來故意示弱的。他說他們公司鋪的攤子太大，到處購買油田，以至于現金流出了一些問題。但他們又對這里的油田勢在必得，他們希望我們能看在我國的友誼上，看在他們曾經購買我國的原油、為我華夏國賺錢外匯的份上，不要過于咄咄逼人。他說如果我們答應他們的要求，一旦他們中標了兩家公司的油田，可以那他們中標的原價轉讓五分之一的油田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