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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節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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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氏的心情,可謂是低落到了極點。一看  當她還在關心著武則天那個‘妖婦’的時候,韋弘敏的提醒,卻讓她看到了更可怕的事實。

  而看了這封奏疏,韋氏才真正知道事態嚴重之處在哪里。

  她憂心忡忡的坐下,良久,道:“那么此事真的沒有辦法嗎?”

  韋弘敏苦笑,道:“娘娘,毫無辦法。”

  他看韋氏不信,便侃侃而談:“這三個問題,想要解決,唯一的法子,就是朝廷與河南府徹底反目,娘娘直接以天子的名義下旨,定義秦少游為叛賊,商賈為亂黨,太平學為偽學,而后召集天下軍馬前去討伐。如此一來,戰事一起,那些孟津的貨物,就可以被拒之門外,大軍一到洛陽,太平學也可毀于一旦。”

  “只是,要定秦少游為叛賊,用什么理由方能服眾,若是不能服眾,天下人見疑,想要平叛,只怕難上加難。況且秦少游有關東士族支持,一旦指斥秦少游為叛黨,山東士族的子弟充斥朝野,又怎么會肯聽調?更不必說,河南府還有上皇,假若上皇此時下旨,爭鋒相對,指斥我們韋氏為叛黨呢?到了那時,人心浮動,莫說討賊,便是朝廷內部,也是爭論吵鬧不休,又拿什么來討賊呢?”

  韋氏皺眉,這是沒錯,假若當初沒有武則天,只針對一個秦少游,或許還有機會,而如今,武則天卻安安穩穩的在洛陽宮,討伐秦少游,就等于是討伐武則天,兒子能討伐自己的母親,兒媳能針對自己的婆婆嗎?

  她艱難的道:“除了討伐,本宮不信就無計可施。”

  韋弘敏苦笑,道:“朝廷即便要制定任何方略,想要阻止這些商賈。只怕都是難上加難,其中最難的地方,還在于地方官吏上頭,娘娘。朝廷若是要禁絕商貿,臣要敢問,那忠心耿耿的許州刺史王穎尚會盡心竭力,可是其他人呢?”

  “人都是有私心的,他們才不管什么江山社稷。會顧什么大局,朝廷若是下了禁令,先受損的,就是當地的豪族,因為他們的礦石和木料一下子不值一錢了。他們肯干休嗎?若是不肯干休,少不得要向官府施以影響,當地的官員,難道能漠視他們嗎?即便可以,那些商賈,個個都是腰纏萬貫。他們若是拿出錢財,賄賂當地官府,又當如何?”

  “臣幾乎可以預想,一旦朝廷下了禁令,這禁令,最終也會變成一紙空文罷了,反而會使朝廷招致不少的苛責。”

  財帛動人心,秦少游是靠利益去鼓動別人,是靠真金白銀去‘gou搭’別人,可是朝廷呢。卻想憑著禁令去使喚那些人不許這樣不許那樣,這簡直就是笑話。

  韋氏對此深以為然,人性本自私,她豈會不明白。

  韋氏禁不住道:“若是如此。豈不是說咱們韋家必敗無疑嗎?弘敏,事情真的壞到了這個地步,連最后一點良方都沒有?”

  韋弘敏深深的看了韋氏一眼,他心里只是嘆息,表面上看,韋家確實是強大無比。而事實上,也只有他自己深知,朝廷固然高大,可是和神策府相比,卻是個百病纏身的垂暮老人罷了。

  他咬了咬牙,道:“辦法,也不是沒有。”深吸一口氣之后,他徐徐道:“唯一的辦法,就是要讓各地的主官,使他們拒絕商貿成為他們的根本利益,只有他們與我們韋家共榮共辱,唯有如此,才能遏住這個勢頭。娘娘,我們要做的,是制造十個、二十個,乃至于三十個韋家”

  “制造韋家”韋氏喃喃念著。

  韋弘敏解釋道:“朝廷應當放權,給予各道和各州更大的權利,可在各州之上,設大州,如河北一帶,設幽州轄制各州縣,再設總管一員,朝廷敕其旌節,令其牧守幽州數十州百余縣,使其經略本州,屯田練兵,治理一方”

  韋弘敏話音還未落下,一旁的韋玄貞臉色大變。

  則一大州的總督,管理數十個州上百個縣,還賜予旌節,這旌節是什么?旌節便是旌以專賞、節以專殺之意啊,等于是說,受節的總督大員,到了地方,是持著天子的旌節,如朕親臨,本州之內,想要賞誰就賞誰,想要殺誰就殺誰,一切都是自己做主,這若是如此,那還了得,這豈不是削弱了朝廷,讓這天下冒出一個又一個的秦少游嗎?

  韋玄貞怒斥道:“韋弘敏,你這是什么話,你好大的膽”

  韋弘敏臉色不變,道:“我這樣做,當然不是為了朝廷,此舉有害于國家,難道我會不知嗎?朝廷早年,各州本是靠屯田來供養府兵,府兵雖為地方刺史節制,卻也聽憑朝廷調遣,可是如今,屯田已經破壞殆盡,府兵之制已經形同虛設,遲早是要改的。既然府兵不堪為用,想要地方上的久安,就唯有募兵了,可是朝廷拿什么錢來募兵?與其如此,反不如讓地方持節的都督自行募兵。自然,我方才說過,我為的是韋家謀劃,我認為這樣做便是為了咱們韋家謀一條出路,是為了咱們韋家長遠考量。”

  韋玄貞痛罵:“這哪里是”

  韋氏陰沉著臉,厲聲道:“好了,先聽他把話說完。”

  韋玄貞這才恨恨的瞪了韋玄貞一眼,冷哼一聲,韋家其他人不禁低聲議論起來,這件事實在太大,許多人都覺得有些瘋狂。

  可是韋弘敏卻是一字一句道:“臣之所以提出這個建議,原因有二,眼下地方官之所以人浮于事,是因為他們無論是選擇朝廷,還是與神策府暗中勾結對他們來說,都沒有多大的利害關系,他們縱容商賈,亦是沒有什么害處,恰恰相反,或許還能從那些商賈的手上分一杯羹,他們更沒有興致,去排斥太平學,也沒有多大心思去管束逃民,這是因為,這些事固然對韋家不利,可是對他們卻并無切膚之痛,所以他們可以縱容,他們可以罔顧,他們可以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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