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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零五十三章 解鈴還須系鈴人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唐朝小閑人

  這一場戰爭不僅僅是在催化醫術的進步,其實所有的技術,都在因為這一場戰爭大踏步的進步。

  如長安境內最大的煤礦,僅僅過去數月,這個煤礦就與以往大家印象中的煤礦,已經完全是兩回事,只見大大小小的木車是來回穿梭著,或用畜力拉,或用人力推。

  “姑姑!這種軌道還真是好用,將我們的運送效率提高了好幾倍。”元修看著這個全新的運輸軌道,那是非常激動。

  元牡丹也是笑著點點頭,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宇文修彌哈哈道:“我們宇文車行的發明,能是不好的么。如今這還是木軌道,要是換成鋼鐵軌道,效率肯定會更高的。”

  元牡丹道:“那也得先采出足夠的煤鐵礦,以及你們發明出蒸汽車來,否則的話,用鋼鐵軌道實在是不劃算。”

  其實他們最先生產的就是鋼鐵軌道,共有十丈,分成兩段,再配上專門的輪子,發現效率的確提高不少,但同時成本也是巨大的,造價太高,目前這種局勢下,根本不可能大規模生產,技術方面也有一些難關。

  但已經證明這確實是可行的,元牡丹大膽的采用傳統木質軌道,又用廢鐵煉出的鐵皮來加固,這成本是大大的降低,而且生產的效率是極快的,中原真心不缺木匠,但是缺點也有,就是非常容易壞,木頭持久力還是不行的,但是元牡丹也不打算總是用木軌道,她只是想趕緊采出大量的煤鐵,先度過這個難關,再慢慢更換鋼鐵軌道。

  東宮!

  武媚娘坐在榻上,美目輕闔,眉宇間透著濃濃的哀傷,也盡顯疲憊。

  過得一會兒,只見那御醫長官秦鳴鶴,從內屋里面走出來。

  武媚娘美目一睜,忙問道:“太子情況怎么樣?”

  秦鳴鶴趕忙道:“回稟皇后,太子只是因為悲傷過度,才犯病的,倒是沒有大礙,只不過太子體質較弱,必須得靜心調養,萬一邪氣入侵,這后果可大可小。”說話時,他臉上盡顯內疚之情。

  武媚娘點點頭,道:“你記住,陛下的事,決計不可透露出去,否則的話,軍心一亂,大唐就岌岌可危。”

  “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你最近就留在東宮照顧太子,太子可不能再有任何喪失。”

  “微臣遵命。”

  正當這時,一個宮娥走了進來,道:“啟稟皇后,戶部張侍郎求見。”

  武媚娘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秦鳴鶴輕輕一嘆,道:“真是苦了皇后啊!”

  武媚娘直接來到兩儀殿。

  “微臣參見皇后。”

  “免禮!”

  武媚娘坐了下來,問道:“什么事?”

  張大象道:“啟稟皇后,我們的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但是目前戰況還非常焦灼,這一時半會可能還是無法結束,微臣以為我們得未雨綢繆。”

  武媚娘聞言,眼中卻閃過一道喜悅之色,問道:“還能夠堅持多久?”

  張大象道:“以目前的消耗速度來看,如果朝廷還要穩定住市場的糧價不上漲,且不算前線現有糧食,那么我們所剩的錢最多還能夠堅持三個月,哦,要是商州和元州的糧食能夠準時抵達的話,還可以增多一兩個月。”

  其實唐朝還沒有使出全力,沒有說所有的糧食都用于戰爭,韓藝一直要求糧價不能漲過每斗十五文錢,一定要穩住國內的運轉,但是朝廷這回后勤,連勞役都少的可能,純粹就是用錢來運轉,五千萬貫雖然算是一個天文數字,但是消耗起來也是非常快的,關鍵還是各地都在打仗,官府的糧食沒法集中,山東、蜀地都是糧食產地,但不可能將糧食給運送出來,因為他們那邊也在打仗。

  武媚娘沉思半響,道:“這樣,將少府的糧食充當軍糧。”

  張大象道:“這如何能行,少府的糧食可是要維持京師的禁軍,若是禁軍沒有糧食,可能會出現嘩變的。”

  武媚娘道:“保證他們三個月的糧食,其余的全部充當軍糧,包括我們的口糧。”

  張大象驚訝道:“那皇后你怎么辦?”

  武媚娘道:“我還有一些家業和一些珠寶,我會讓人拿去變賣的,可以維持一些時日。”

  張大象對于武媚娘是非常有偏見的,但是這一刻,那是肅然起敬,寧可變賣家產,將自己的口糧給前線的士兵送去,也不愿意向百姓強行征糧。

  這真是沒話說。

  韓藝的后勤策略,就是用錢購買,堅決不強行征糧。要維護這個制度,就必須想辦法弄錢來,而不是想辦法去剝削百姓。

  等到張大象離開之后,武媚娘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函來,但見上面寫著,當張大象來告訴你,后勤吃緊時,也就預示著戰爭即將結束,你可不用顧忌的變賣自己家業,以此來增加自己的聲望。后面還有一句,反正你有玻璃在手,你那點家業也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如何快速結束這場戰爭。”武媚娘是咬牙切齒道。

  她真的是一直在被韓藝牽著鼻子走,她沒法反抗,也沒有那個膽量,她雖然政治手段厲害,但是她不會打仗,這敵人打進來,她就是死,這時候她只能相信韓藝。但問題是她目前完全看不到戰爭結束的曙光,現在都都還被敵人壓著打,就算扭轉戰局,也不可能這么快結束戰爭,要知道吐蕃的本土連個戰火火星都還沒有冒,還得上高原,哪里支撐得到那時候去。

  涼州。

  小胖集團。

  熊弟坐在屋內,小眼珠急急轉動著,左瞅瞅,右瞟瞟,似乎有些焦慮。

  只見他身邊還坐著幾位與他一般大小的年輕人,他們人人手中拿著一小塊土黃色的糕點。

  “此真乃珍饈美味也!”

  一人突然點點頭贊道。

  熊弟激動道:“當真好吃?”

  “好吃!好吃!這烤餅里面加入奶酪之后,味道要更加醇美。”

  “是么?那我也試一塊。”

  “小胖哥,方才你為何不吃?”

  “我怕不好吃。呵呵!”

  熊弟急急拿起一塊來,咬去大半,一邊吃著,一邊道:“好吃,好吃。真的好吃。”

  “這餅不但美味,而且還能夠保存許久,前線的戰士一定會喜歡的。”

  “而且還有西北百姓愛吃的奶酪味。”熊弟是欣喜不已,又道:“現在就讓人做一些給城內的小孩嘗嘗味。”

  “是的,我立刻去安排。”

  “對了!小胖哥,這餅叫什么呢?”

  “還能叫什么,當然是小胖餅啊!”

  “嘿嘿!”

  這是熊弟最新研制出來的餅,其實就是餅干。

  這戰爭來了,能夠長時間保持的食物那是最重要的,小胖集團其實一直都是在研發這類食品,在這期間,他就將他的小胖餅,繼續改良,結果就研發出餅干,里面還添加了一些蜜餞、果干,心思細膩的他,還考慮到西北百姓喜歡奶酪,于是又添加了奶制品進去,結果味道更好,這還可以節省出不少糧食來。

  因為如今市場上的果干、蜜餞、奶制品的價錢都是狂跌之中,早就跌過糧價,現在有飯吃就不錯,誰還買那些零食吃。

  這世上,唯有熊弟,一直活在“好心有好報”的定律中。

  總之,這一場戰爭是在催化著一切大踏步的往前進步。

  大非川。

  “唉。”

  趙持滿入得大帳,便是重重一聲嘆息。

  蘇定方急忙問道:“北邊戰事如何?”

  趙持滿道:“原本薛將軍和阿史那將軍在石城鎮以北,截斷了敵軍主力的退路,但沒曾想欽陵派出數支小規模部隊,從那山澗小道穿過祁連山的,在后方干擾我軍的后勤,逼得薛將軍只能退回來,真是功虧一簣啊。”

  蘇定方凝目看向桌上的地圖,神色顯得有些憂慮道:“敵軍這一招真是非常厲害。”說著,他將手往地圖上一指,道:“雖然吐蕃與我大唐的邊界,有著山脈阻擋,大軍是無法通過,就算通過,但這糧食也無法補給,但若敵軍不斷派出這種小規模的部隊,干擾我軍后勤,這可也是非常棘手的,他們還能從東邊進入我中原騷擾。”

  這地勢的優勢,在厲害的統帥,也是難以逆轉的。

  趙持滿嘆了口氣,道:“如今我軍跟敵軍旗鼓相當,誰也無法一舉消滅誰,看來想要速戰速決是非常艱難的。”

  幾乎當今世上所有戰術,都在西北演繹著,同時又開發出很多新得戰術來,這都不是一方防守,一方進攻,兩邊就是互相進攻,你包抄我,我又反包抄你,你攻擊我后方,我攻擊你后方,什么城鎮,什么關鍵要隘,都已經變成一個噱頭,雙方只想消滅對方的主力,已經燒毀對方的糧草,而且雙方全都是騎兵,交戰的頻率是非常快的,讓人眼花繚亂。

  蘇定方嘆了口氣道:“可是我年事已高,不然的話。”

  趙持滿詫異的看了眼蘇定方。

  蘇定方自知失言,忙咳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這個戰場其實是所有武將夢想中的戰場,要蘇定方年輕十歲,他也不會待在這里,又道:“看來還得等著尚書令出手啊!”

  趙持滿問道:“對了,尚書令去哪里呢?”

  蘇定方搖搖頭道:“好像是去青海湖那邊游船了。”

  “!”趙持滿差點沒有噴出一口鮮血來。

  青海湖。

  湖內是碧波蕩漾,藻花點綴其間。湖周圍青山環繞,樹木茂密,流水潺潺,偶爾的威風,令湖面便泛起一道迷人的光波,倒映在湖面的風車是一會兒聚攏,一會兒散開,一會兒擴大,一會兒又縮小。

  一艘游舫沒有目的在湖面上飄蕩著。

  “夫人,這里的景色可美?”

  韓藝坐在甲板上,摟在一位美婦,悠閑自在的看著遠處的景色。

  陳碩真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此時此刻,虧你還又心思拉著我來這里游船。”

  韓藝道:“不然也沒事做啊!”

  沒事做?這三軍統帥當得。要不是自己的夫君,陳碩真估計會將這廝給踢下去了,真是太可恨了,道:“你可還記得我們在梅河生死搏斗的那個夜晚?”

  韓藝愣了下,點頭道:“當然記得啊!”

  陳碩真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當時還就我起兵造反對錯與否,爭論過一番。”

  韓藝愣了下,旋即苦笑一聲,道:“你是想諷刺我非常虛偽,當時我就知道說你,而如今卻比你還玩得瘋狂一些。”

  陳碩真搖搖頭道:“我不是在諷刺你。”

  “你不需要照顧我的感受。”韓藝搖搖頭,道:“因為事實就是如此,我不會否認這一切的,我也知道等我死后,我的這些謊言遲早會被后人找出蛛絲馬跡來,甚至于將從釘在恥辱柱上,因為這世上沒有永恒的謊言,謊言始終是謊言,成不了永恒的真理。”

  陳碩真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這么做呢?”

  韓藝沉默少許,搖頭嘆道:“其實在這么多條人命下,再正義的理由,也只會顯得我更加虛偽,我不想去解釋這一切,但是我必須要這么做。”

  陳碩真沉吟半響,道:“其實我們之間還是有一些不同,不應該是很大的不同。”

  韓藝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她,“此話怎講?”

  陳碩真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首先,我那是注定失敗的,而你可能會成功,但如果僅是如此的話,我認為我做得還是有意義的,因為我還是能夠給朝廷敲響警鐘的,這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可惜我后來也想當皇帝,而你似乎沒有這個想法。這也是最重要的不同,任何人若為王座而戰,其實到頭來一切的一切都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韓藝愣了片刻,旋即笑道:“我怎么就沒有發現,你原來你這么會安慰人。”

  陳碩真一笑,道:“你臉皮這么厚,哪需要人安慰啊!我之所以提起此事,就是想問問你,能否早點結束這場戰爭?再往下拖的話,可能會生出變數的。”

  “事已至此,是不可能出現任何變數的。”韓藝自信一笑,又道:“不過這一場戰爭是由欽陵發起的,自然也得由他來結束,我說了不算,有道是,解鈴還須系鈴人啊!不過,我看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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