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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有客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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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文淵閣返回家中,林延潮一路上心情起伏。◆纏綿不休:總裁的絕色寵妻◆

  在內閣辦事,與翰林院辦事完全不同。

  要知道內閣雖是翰林院屬下,但實際上可以視為二品閣老直屬的衙門,而翰林院不過是正五品衙門。衙門的正印官陳思育和張居正相較起來,二人地位也是極其的懸殊。

  在官本位的大環境下,衙門的正印官,也就是一把手,對下屬升遷貶謫,可謂操之生殺大權。

  因此在張居正如此位高權重的重臣下做事,一定要謹小慎微,若是一個不慎的,張居正認為你朽木不可雕,那么從此你的仕途就玩完了。

  比如于中書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當然盡管在內閣辦事需要謹小慎微,但機遇也比在翰林院強,如果你真有才能,不用擔心會被埋沒。張居正等幾位眼睛都不是瞎的,若真是才華出眾,一定會獲得其賞識的。

  比如而今,張居正就真的重用自己了。

  所以此刻林延潮也正視之前因于中書之死,而帶來的負面情緒。

  機遇與風險是并存的,自己努力從翰林院借調至內閣辦事,為得不是求機遇嗎?而只要看到機遇而忽視風險,說明自己之前認識不夠充分。

  林延潮回到家中,這還沒進了屋子,就見門口于伯高興地喊道:“老爺回來,老爺回來了!”

  “夫人,夫人,老爺回來了。”

  林延潮笑了笑,走進屋子里,但見林淺淺與兩位婢女一并迎出。

  林淺淺有幾分喜極而泣道:“相公,你終于回來了!”

  陳濟川,展明聽聞林延潮回來,也是一并迎出道:“老爺,無事了?”

  林延潮點點頭道:“是啊,不僅沒事,洗脫了冤屈,而且還被委以重任了。”

  幾人聽了都是大喜,林淺淺責道:“什么委以重任,還不如當初在翰林院修史來得平平安安。”

  林延潮笑了笑,反正與林淺淺也說不來,連說了幾句自己會小心就是。

  林延潮哄得林淺淺破涕為笑,她高興地道:“既是回來了,我給你做幾道家鄉菜,看了你幾日不回家里都是瘦了一圈。”

  見林淺淺一臉心疼的樣子,林延潮笑著撫了撫她的發鬢道:“也好。”

  林淺淺當下笑吟吟去廚房了,兩位婢女翠珠和畫屏見林延潮高興,也是一并笑著道:“老爺,我們去幫夫人。”

  好,林延潮答允了一聲,二人欠身去了。

  “老爺,我去巷口沽酒,再買些鹵煮。”展明開口道。

  林延潮笑著道:“也好,今晚喝幾杯,也算給大家壓壓驚。”

  眾人都是齊笑。

  說著展明披上衣服就去了。

  其余幾人,老周說去殺只雞,于伯說去劈柴火,陳濟川則去擺桌椅。

  見眾人其樂融融,林延潮頓感溫馨,這才是家的樣子。

  一頓豐盛晚飯之后,林淺淺沏了壺香茗給林延潮,方在院落里坐下。

  就聽得外面敲門聲。

  門房于伯入內拿了一個帖子給林延潮。林延潮看了是顧憲成的帖子,當下披了衣服,直接去門廳迎客。

  顧憲成眼下是在戶部為主事,本來他是要進吏部任主事,但陰錯陽差卻被人擠了掉。戶部雖也不差,但畢竟是遜了吏部一籌。

  后來林延潮這一科留京任官的同年進士們,大家也聚了好幾次,林延潮與顧憲成就這么慢慢熟絡了。

  熟絡后顧憲成也上門拜訪了林延潮二次,林延潮因事忙倒是沒有去顧憲成門上回拜。所以林延潮與顧憲成私交,也算不錯,雖比不上葉向高,翁正春他們,但也勝過尋常的泛泛之交。

  林延潮迎出門,顧憲成著一席青袍而來,單手負后站在臺階下,望著天邊一輪明月。

  好一副文人雅士的畫面。

  待顧憲成見了林延潮后,臉色清冷之意立即消去,長笑一聲拱手道:“明月在天,正是良辰美景,可我這夜里上門,卻是來作惡客的!”

  林延潮笑著道:“年兄這是哪里話,你來了我正好掃榻相侯。”

  顧憲成笑了幾聲道:“你說這句,我以往還可聽得,眼下你為首輔重用,任了協理誥赦房之事,我就當不起了!”

  林延潮一愣,心想顧憲成簡直厲害出乎自己意料,自己還沒上任呢?他就聽到消息了。

  林延潮笑道:“這還沒影呢。”

  顧憲成聽了不客氣地道:“怎么沒影,宗海好不夠意思連我都瞞,虧我今日是特來與你道賀的,你再不與我實說,我轉身就走。”

  于是顧憲成一副腳往外邁的樣子。

  林延潮立即拉住顧憲成道:“我方才還以為年兄是來找我賞月談詩的,咱們入內詳談,還不行嗎?”

  顧憲成見此這才傲嬌地點了點頭,負手步入門中。

  二人入屋后坐下,顧憲成與林延潮先聊了些科考后,幾位同年近況,以及官場見聞。

  之后顧憲成就道:“宗海,你這一次協理東房之事,衙門里幾位堂部都是知道了,他們也托我向你道賀。”

  林延潮恍然,內閣是什么部門?相當于今日種秧辦公廳啊,不說六部衙門,整個京城多少官員都是往里面盯著,哪個衙門在內閣里沒有耳目呢?至于顧憲成說的幾位堂部是誰?當然是戶部尚書,戶部侍郎,連這等正二品三品大員都要托顧憲成來與自己攀交情,這令林延潮頓時有幾分膨脹。

  林延潮壓住自己膨脹的心情,面上還是很謙虛道:“怎么敢勞幾位宗伯相問,我不過暫時協理東房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顧憲成聽了一愣,雙眼一瞇,滿腹懷疑問道:“宗海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雖只是協理東房,但以后京城多少人要看你臉色,你居然……”

  林延潮聽了,繼續裝著不懂地問道:“什么叫多少人要看你臉色,在下不過是協理而已,還是要請教年兄其中到底有什么名堂?”

  顧憲成聽了道:“我這不方便與你說,反正你一上任就知道了,對了,這是幾位堂部托我送來的賀儀,先收下就是。”

  顧憲成從袖中拿出一禮單,用兩指從桌案上推至林延潮的袖邊。

  林延潮打開禮單一看,這手面可真是不小,出手就是兩千兩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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