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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混江雙美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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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他們過河?”紅衣少女道,“我說你這做的不對啊!我們兩個可是人見人怕花見花殘的混江雙蛟,一向只做沒本錢的買賣,下餛飩包粽子那是樣樣拿手,你還真送人過河?沒得折了我們混江雙蛟的名頭。”

  粗衫少女道:“他們出的錢多啊?”

  紅衣少女道:“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這是面子的問題,人在江湖混,最重要的是什么?無非就是面子兩字。我們混的,走出去別人問我們做了什么,說我們是包粽子下餛飩的,說出去都威風。你沒見最近新出名的那個砍頭魔女?別人問她是做什么的,答上一句‘砍頭的’,多威風?現在別人問你說做什么的,‘幫人撐船的’,你是沒人要的丫鬟啊?無端端辱了我們混江雙蛟的名頭。”

  粗衫少女歪著腦袋想了想:“唔,你說的也有道理。罷了罷了,這買賣也不做了,看在他們好歹付了定金的份上,也不把他們下餛飩了,這船就給他們吧。”將手中的槳一轉一甩,從扣上脫開,嬌軀一縱就往同伴船上跳。

  “姑娘且慢!”傅定波猛然往少女的箭頭抓去,這少女說走就走,連槳都要帶走,他當然不能讓她就這般得逞。

  傅定波實力了得,這一抓,勁氣猶如化作泰山,朝躍起的粗衫少女疾壓而下,氣勢驚人。在趙德海與徐嬌龍眼中,傅定波整個人幽若變得巨大,仿佛連天都遮了。

  粗衫少女凌空回身,手中木槳陡然一揮。這一瞬間,木槳猶如利劍一般,帶出森森劍氣,漫眼都是劍氣所化的劍花,嘭的一響,無形的劍花化作有形的實質,與往她壓去的氣墻猛烈一撞,水波在兩艘船之間轟然炸開。傅定波的勁氣滯了一滯,粗衫少女已經落在那另一艘船上。

  傅定波哼了一聲,在一旁看著的徐嬌龍卻是心頭暗震,以老大的實力,竟然也沒有能夠直接留住這丫頭?這丫頭到底是什么來頭?

  粗衫少女落在同伴船頭,低頭一看,這大漢明明不曾碰到她手中的槳,她的槳竟已刷的一下,化作了粉末,如果不是她招式精妙,根本不可能擺脫對方的無形氣勁,“山岳當關”的名號果然不是虛傳。

  她拍了拍手,笑道:“槳壞了!”

  傅定波喝道:“留下來!”手一揮,船邊水柱涌起,竟在他的強大內力之下,如同水龍一般往紅衣少女的船撞了過去。

  這粗衫少女的劍術,的確是超出他的意料,在他剛才山一般的氣勁下,她竟然通過巧妙的招數,

  將原本沖向她的氣勁全都引向了木槳,單是這一手,就以足于證明,她的實力已經超出了一般的一流高手。

  以她這樣的本事,絕不可能真的只是在江上做沒本錢的買賣的女劫匪,從一開始,這丫頭就是沖著他們來的。

  也正因此,這一下,他已不再客氣,直接做了毀船擒人的準備。

  蒙著面紗的紅衣少女快速抽劍,劍光在身側閃電般一斬,水面分開,一道火墻猛然沖起,嘭的一聲,水龍撞上了火墻,蒸汽升騰。兩艘船蕩了開來,紅衣少女收劍笑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走了,后會有期。”在她身邊,粗衫少女已經是接過槳,船頭如同箭一般破開水面,往遠處沖去。

  傅定波又驚又疑,沖起的火墻在水面上,帶著神秘的罡氣不斷晃動,雖然用的是術法,卻又蘊含著道家特有的罡元真氣。

  這兩個丫頭,全都有準宗師級的實力……他現在非常的肯定這一點!

  在河的兩岸,已經過了河的余智城,與仍然留在后邊的袁澄江也都看到了河中的變故。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那兩個少女在他們老大的攻擊下脫身而去,以她們的年紀,竟然擁有這般出人意料的實力,的確是讓他們頗為震驚。

  徐嬌龍低聲道:“老大,情況不妙啊!”此刻,其他人被河隔了開來,河面上,就只剩了他們三人,船在剛才的沖擊中不停的在水面上打轉,沒有了木槳,他們也難以控制住船身。

  傅定波卻是盯著河水,那兩個丫頭如此用計,必有所圖,絕不可能就只是捉弄他們這么簡單。趙德海站立不穩,跌坐在船上,擦著冷汗:“傅大俠、徐女俠……”

  徐嬌龍道:“噤聲……河里有人!”

  一股股寒氣,在水底往上翻涌,在這樣的水流下,竟然有冰塊結起。傅定波暗道糟糕,猛地一掌拍下,冰塊猛然裂開。嘭!猶如鏡面被打破了一般,緊接著就是一聲炸響,船身往上沖起,整艘船四分五裂。在趙德海的驚呼中,傅定波大掌往他肩頭一抓,疾沖而起,同時猛一回頭:“嬌龍……”

  “不要管我!”徐嬌龍自然沒有他這般,在破碎的船身上借力飛起的本事,整個人往水中沒去,被水流帶著往下沖。

  傅定波又驚又怒,但是水中顯然藏著極其熟悉水性的高手,他號稱“山岳當關”,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什么辦法可想。眼看著,沖高之勢開始回落,他能夠覺察到,水中的強敵已經在等待著他落水之后,給他強力一擊。

  在這關鍵時刻,他一聲大喝,內勁隨聲而出,腳面落在水面的那一刻,水面竟然如同硬化了一般。而他就這般,提著趙德海,在水面上大跨步往前奔去,腳底與水面的每一次接觸,都有內力瘋狂透下。水面一的震動,眼看著對岸離他越來越近,他的額頭也開始泌出汗水。

  這個世界并不存在真正用來提身的輕功,靠著內力對水面的滲透,強行硬化河水來借力,就算是他也堅持不了太久。

  “老大!”在他的前方,余智城快速用刀砍斷一棵樹,大力將樹干拋來。傅定波在樹干上一踩,樹干下沉。他趁機轉了一口氣,靠著強大的修為,差點枯竭的內力瞬間回復了一些,再一次的踏水而行。

  在他身后,一顆腦袋從水中露出,有些目瞪口呆……這樣也可以?真不愧是“山岳當關”。

  扭頭往下游看了一眼,往水中一沉,朝被水流卷去的徐嬌龍急追而去。

  靠著強大的內力,傅定波踏水而行,終于成功的到了對岸。回過頭來,徐嬌龍已被河水沖得不知去向。另一邊,袁澄江與另一名護衛無法過河,便一同往下游追去,希望能夠找到落水的徐嬌龍。

  余智城同樣心懸徐嬌龍安危,道:“老大,你們護送趙大人先走,我到下游找找。”

  傅定波心知那些人都是沖著欽差大人來的,看來此事的確是干系重大,于是低聲道:“好,你們也要小心,找到嬌龍后再趕來。”先與過了河的另外四名護衛,護著趙德海繼續往涉川郡方向趕去。

  傅定波帶著欽差離去后,余智城與袁澄江便在河的兩岸,一同往下游搜去,想要找到徐嬌龍。太陽慢慢的落了山,冬天的河水極是寒冷,他們搜了數里,竟也都沒有看到徐嬌龍的影子,心急如焚……

  徐嬌龍猛然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被厚重的破舊棉被裹著,邊上是熊熊的篝火,還有一名陌生的男子,在火邊往她這邊看了過來。

  她在被中往自己一摸,發現身上的衣裳都已經被脫了個精光,陡然一驚,幸好再摸過去,發現并未,于是瞪著那男子看。那男子輕咳一聲,道:“這位姑娘,我見你昏倒在岸邊,大約是落了水后,被沖上了岸,天氣寒冷,我怕你凍著,所以把你救到這里……”

  徐嬌龍自己也是江湖中人,沒有那般多的俗禮,見自己的濕衣在邊上晾著,于是道:“多些壯士相救!”心中卻是微微動念,想起自己在昏迷之前,分明有人在水中從后邊將她摟住,不由得往這人悄悄看了一眼,試探的道:“敢問壯士大名?”

  那男子道:“這個……萍水相逢,姓名無關緊要,我姓秦,在家中排行第二,就喚我作秦二好了。”

  徐嬌龍道:“原來是秦二俠,奴家姓徐,名嬌龍,多承秦二俠出手相救。”

  秦二道:“原來是黃山四俠中的徐姑娘,久仰久仰!”

  徐嬌龍笑道:“雖說是四俠,但是大家都知道,我們的義兄獨占了‘黃山’與‘俠’三字,我們剩下的三人不過就是跟著大哥,一同湊那個‘四’字。”

  秦二道:“徐姑娘過謙了,黃山四俠,‘山岳當關’傅大俠固然是武藝高強、義薄云天,但另外三位同樣也是各懷絕學、仗義而為,這是江湖人一向深知之事。”

  徐嬌龍道:“不知秦二俠哪里人,做的是什么買賣?”

  秦二道:“家無定所,不過是到處走動,混口飯吃的小人物罷了。”

  徐嬌龍道:“哦……”她心知,在她落水之后,分明是有人將她救上了岸,而當時在水中的,十有就是襲擊他們的人。雖然她并不能夠非常確定,但對這位秦二,卻也多多少少保持著一絲戒心。只是,一來這秦二也有可能真的只是見義而為,將她救下,二來他如果真的別有用心,那以自己此刻的處境,也只能先虛與委蛇,看看情況再說。

  只是不管她怎么旁敲側擊,這秦二總是應付得滴水不漏,慢慢的,她也拿他沒什么辦法,困乏之下,就這般裹著棉被,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

  到了清晨,等她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烘干的衣裳已經整整齊齊的疊在她的身邊,又放了一些干糧和剛烤好的野味,邊上留了字跡,卻是那秦二說他見她已是無恙,因另有要事,便先行告辭,萍水相逢,讓她自己保重。

  此時,邊上的篝火還在熊熊的燃燒著,大約是新加的干柴,驅散著周圍的熱氣。徐嬌龍在火邊穿回衣裳,填飽肚子之后,下了山,見四周一片空曠,那秦二早已不知去向。

  她原本懷疑,他就是昨日在水中襲擊他們的人,救下并接近她乃是別有用心,現在看他守了自己一晚,天亮之后說走就走,才知這人的確是施恩不忘報的俠義之輩,自己誤會了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過意不去。

  收拾了一下心情,她便也離山而去,設法與同伴會合。

  遠處,傅定波與那四名護衛,護送這趙德海,穿山過嶺,一同繼續趕路。

  雖然心懸義妹安危,此刻,傅定波也無暇他顧,只能先把搜尋徐嬌龍之事,交給余智城與袁澄江二人。

  他們在寒氣森然的冬夜里趕了一夜,到了早上,U看書(

  )趙德海已是難以支撐。傅定波心知,他不過是個文官,能夠堅持到這種地步,已經是頗為難得,便在這里休息了一個多時辰,快到中午時,再將困乏得幾乎無法醒來的趙德海強行叫起,然后繼續趕路。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開始進入涉川郡。雖然如此,越是接近目標,他們便越是不敢大意,只因為他們知道,如果那些蒙面殺手的目的,真的是為了阻止朝廷欽差與寧家軍接觸,那這里,就是那些蒙面殺手最后的機會,也是他們最危險的一段。

  涉川郡一帶,原本就山多嶺多,乃是秦嶺西段支脈的延伸,一路上,豺狼當道,許多地方原本就是不安全的。

  在這樣的所在,即便如傅定波,也都不免提心吊膽,只因為敵人隨時都能從暗地里殺出。尤其是,在那條江上,竟然被兩個小姑娘給算計了一道,這讓號稱“山岳當關”的傅定波更加不敢大意。

  這日傍晚,他們在一條羊腸小道間行走。

  日頭已經被側面的山嶺所擋,山的倒影如同鬼怪一般壓在他們身上。夕陽的余暉,在天空慢慢的消沉,另一邊有流水聲,嘩嘩的響著。遙遠的山頭,有昨日積下的白雪。除了水流的聲音,周圍便是一片死寂,靜得讓人不安。

  忽的,傅定波一把拉住欽差,頓住了腳步,另外四人雖然不及他的敏銳,卻也趕緊按住刀柄,將欽差大人護住。

  傅定波的目光,往前方山路的彎口,凌厲的掃了一眼,冷冷的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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