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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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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邦藩早上看到截獲的電報后,馬上將鄭思遠叫去,把任務交給了行動隊。雖然今天只截獲了一條電報,但是,之前政保局截獲的電報,同樣可以破譯。

  朱慕云猜測的沒錯,之前通過于心玉轉發的,只要讓重慶來人,去鐵路飯店報上“二零四和許平的名字”,就能拿到鑰匙進入房間的這封電報,也被破譯了。

  當時政保局只是截獲了一段電碼,并沒有破譯。隨著汪永華破譯這封電報,之前截獲的幾條電報,也都被破譯。為此,李邦藩特意接見了汪永華。

  “以前我們截獲了很多電文,能否全部破譯出來?”李邦藩假惺惺的請汪永華坐下,不但親自給他倒了茶,還遞了根煙給他。

  “多謝局座。”汪永華連忙躬了躬身,雙手接過,受寵若驚的說。

  “你是古星站的電臺臺長,以后軍統的電報,能全部破譯嗎?”李邦藩問,古星之軍統人員,與重慶聯系,主要靠電臺。如果能掌握他們的密碼,就能掌握軍統在古星的活動。

  “在此之前的一些電報,只要截獲了的電文,一般都能破譯。”汪永華知道李邦藩的想法,可是,他不能給李邦藩太大的希望。

  汪永華是專業電訊人員,他很清楚,想要隨時破譯對方的電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軍統的密碼本三個月一換,現在更是兩個月,可能一個月就換。好不容易找到他們的密碼本,或許就要過期了。

  最重要的是,潛伏電臺的呼號和波長經常更換。這就像一個居民,經常性更換住址,你要找到他的住處都很困難,遑論要監視他們了。

  想要截獲軍統的電碼,首先得知道他們的波長。只要知道了波長,才能提前監聽。否則,軍統的電報發完了,這邊還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在此之后的電報,就很難破譯了?”李邦藩原本想給汪永華點火,聽到他的話后,將手收了回來。

  “其實上次出事后,軍統就更換了密碼。此次之所以能破譯,主要是運氣。”汪永華說,他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作為軍統原古星站的電臺臺長,他對軍統電訊人員的指法、操作規程都很熟悉。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當然可能破譯密碼。但是,要向李邦藩表態,一定可以破譯,這種話他是不敢說的。

  “你要相信自己的運氣嘛,以后,你在電訊處掛個主任科員,專職負責破譯軍統的電報,同時,兼任電監科副科長。”李邦藩緩緩的說。

  原本,他覺得汪永華是個擔任電監科長的合適人選。但是,他跟朱慕云學了一招。那邊過來的人,先不要一步到位。可以給點甜頭,給點盼頭。讓汪永華當電監科的副科長,以后還有提升的空間。如果直接當了科長,汪永華肯定以為,他在政保局的上升空間,也就到頭了。

  “多謝局座,我一定全力以赴,爭取再立新功。”汪永華連忙站起來,鄭重其事的說。

  “你以前在重慶總臺,應該聽說過‘公雞’這個代號吧?”李邦藩問,雖然羅澤謙跟他說了,關于公雞的一切。但是,只要有機會,他就想多知道一些關于公雞的情況。

  “聽說過的。”汪永華說,關于這個代號,已經有很多人問過他。只是,他對“公雞”的了解,也僅僅是在電報里。

  “說說公,你估計他在古星是以什么職業為掩護?”李邦藩問。

  “我在重慶的時候,也只是偶爾聽起過這個代號。很多消息,也是捕風捉影,未必就是真的。”汪永華謹慎的說,他整天與電臺打交道,從來沒見過“公雞”。

  “沒關系,捕風捉影的消息,也可以說說嘛。你不要有負擔,就當是閑聊。出了這個門,你可以不承認所說的一切。”李邦藩為了打消汪永華的顧慮,勸說道。

  “我只知道,‘公雞’是鄧湘濤親自掌握的,他是老軍統,臨訓班畢業的學員,在軍統也有點資格了。像這樣的人,在古星潛伏這么久而沒有暴露,一定會有巧妙的身份……”汪永華看了李邦藩一眼,欲言又止的說。

  “你的意思,‘公雞’很有可能潛伏在政保局?”李邦藩緩緩的說。

  自從他到政保局后,挖出的地下黨和軍統,兩只手都快數不過來了。陳旺金是地下黨潛伏在政保局最大的臥底“野草”,而“公雞”,確實有可能潛伏在政保局。

  只是,李邦藩并不愿意相信。政保局的人,他已經過了好幾遍篩子,可以說,所有人都被三番五次的甄別。張百朋擔任情報處長的時候甄別過,孫明華后來也甄別過好幾次。還有鄭思遠,以及憲兵隊,難道說“公雞”隱藏得這么好?

  “沒有證據的話,我可不敢隨便說。我只知道一點,‘公雞’是臨訓班的學員。”汪永華篤定的說。

  “臨訓班?能肯定嗎?”李邦藩眼睛一亮,雖然只是閑聊,但還是有所收獲嘛。

  軍統辦特訓班大規模培訓諜報人員始于1938年,第一期特訓地點在湖南臨醴,有200余人受訓,到1938年冬結束。后因戰局影響,特訓班遷到湖南黔陽,續辦第二期,受訓人數增加到300多人。

  由于戴老板認為,黔陽離戰區太近,1939年第二期特訓班結束后便遷至貴州息烽繼續辦第三期。第三期特訓班剛遷到息烽時基建工程很多,所以這期的培訓時間較長,到1941年4月才結束,共培訓學員500余人。

  這些情況,李邦藩都是知道的。如果說,“公雞”是臨訓班畢業,也就是說,他應該是38年就加入了軍統。在38年冬結束訓練后,進入古星,再用其他身份掩護,潛伏在古星。

  從“公雞”提供的情報來說,此人一定潛伏在重要部門。比如說政保局、憲兵隊、特務總部、警察局、軍隊、市政府這樣的要害部門。

  可是,38年的時候,古星還在手里。當時,以軍統的手段,想要藏一個人,并且給他一套完美的檔案,實在太容易了。現在戰局混亂,很多人的檔案,想要重新調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記得有人說起過此事,據說戴老板還親自過問了此事,所以我才有印象。”汪永華肯定的說。

  當時,他可能沒有注意,自己有朝一日會出賣軍統,用“公雞”的情報,來討好李邦藩。但是,這件事確實令他印象深刻,畢竟,當時戴老板過問了此事。

  “很好,你提供的情報非常重要。”李邦藩高興的說,他拿出打火機,親自給汪永華點上了火。這條線索看似平常,可實際上太重要了。據此,他可以大大縮小調查“公雞”的范圍。

  “能為局座分憂,實在是永華的榮幸。”汪永華激動的說。

  等汪永華走后,李邦藩獨自抽著煙。這件事,應該交給誰來調查呢?查找“公雞”,是一個漫長而細致的過程。需要一位耐心、細心,最重要的是忠心的人來調查。

  李邦藩想遍整個政保局,發現朱慕云是最合適的人選。朱慕云是在38年到古星的,那個時候,軍統的臨訓班還沒結業。況且,以朱慕云當時年齡,他也不可能參加軍統。

  要不是考入了日語專修學校,在古星無親無故的朱慕云,恐怕早餓死在街頭。是皇軍給了朱慕云第二次生命,因此,朱慕云才特別感恩皇軍。

  從朱慕云跟在自己身邊來看,他對皇軍也確實忠心耿耿。一個知恩圖報之人,才是值得信任和重用之人。

  當然,朱慕云也有缺點。畢竟太年輕,中國有句俗話,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簡單的任務,朱慕云完成得很好。可是,這種甄別“公雞”的工作,他能勝任么?

  “慕云,你下午來一趟。”李邦藩看了看時間,這個時候,朱慕云應該在碼頭了。他給碼頭打電話,朱慕云果然在。

  “我馬上過來。”朱慕云說,李邦藩交待的任務,他當然第一時間完成。

  車站路鐵路飯店二零四房的電臺,朱慕云依然沒有去拿。早上的那封電報,讓他很是敏感。這個時候,窗簾突然拉開,太過巧合。情報工作,任何巧合都不是偶然的。

  朱慕云開著車子,加大油門朝鎮南五金廠趕。一路上,他都在想,李邦藩找自己,是不是六師出了什么事?還是羅澤謙找到了?

  中午,朱慕云給孫明華打了電話,已經聯系不上了。孫明華帶著情報處的人,親自出城。哪怕一路找到古昌,也必須把羅澤謙找到。

  “局座,有什么任務?”朱慕云將車子停好后,一路跑著到了李邦藩的辦公室。

  “先喝口水。”李邦藩看著朱慕云氣喘吁吁的樣子,知道他接到電話后,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對此,他還是很欣慰的。朱慕云在人前人后,都能保持一致,實屬難得。

  “工作重要,請局座指示。”朱慕云深深地吸了口氣,平穩了呼吸后,說。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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