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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5:父“子”醬油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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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佘依靠著憑幾,托腮笑道,“你說的這事,的確是個隱患,但誰愿意當出頭椽子呢?各家集合兵力不下四十余萬,若是齊心協力,不僅昌壽王這個國賊要戰戰兢兢,恐怕連諶州內的皇帝陛下也要寢食難安了。更何況,眾位英雄各有傲氣,誰也不能徹底服了誰……”

  黃嵩帶著程靖過來找柳佘,不外乎兩個主意。

  要么和柳佘合作,推選有名望、能鎮得住場子的“盟主”。

  要么,干脆以柳佘為“盟主”,統領勤王勢力,與昌壽王一決勝負。

  若是前者,柳佘不介意湊個熱鬧。

  要是后者,他只能感慨年輕一輩一個賽一個心黑。

  連一個老人家都要黑,你們這些晚輩的良心不會痛么?

  “州牧此言有理,但若將此事擱置,盟軍早晚會四分五裂。”程靖作為黃嵩的代言人,他說的話,代表了黃嵩的意見,一些黃嵩不方便說的話,程靖能幫他說,“我主打算在兩日后的會盟,提議選舉盟主。只是,主公唯恐自己人輕言微,還希望柳州牧能幫響應兩句。”

  柳佘蹙眉,竟然不是過來慫恿他去爭盟主?

  若只是從旁響應兩聲,他倒是不介意。

  反正也不會少一塊肉,權當是做好事了。

  不過……他有些擔心啊,不知道黃嵩這小子心中的“盟主”目標是誰。

  要是柳佘本人的話,柳佘作為響應人就騎虎難下了,有些自導自演、自賣自夸的嫌疑。

  為了防止陰溝里翻船,柳佘不得不謹慎起見。

  他故作無意地詢問了一句,“伯高心中可有人選?”

  這話是問黃嵩的,程靖也不好幫忙回答。

  所幸黃嵩早有準備,不緊不慢地端坐著。

  他道,“嵩這里的確有個人選。此人乃是浙郡郡守,許裴。州牧以為此人如何?”

  東慶國內領土分為六州二十一郡,每州分三郡,剩下三郡獨立計算,面積不亞于尋常一州。

  這三郡分別為滸郡、浙郡、滬郡。

  滸郡不用說,明面上是東慶皇室的,暗地里卻在柳佘手中,這是旁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至于浙郡,從前朝到如今,這片地方相當于世家許氏的大本營,類似于孟氏和滄州的關系。

  那么問題來了,這許氏許裴又是誰呢?

  說起這個年輕小伙,別人可能有些懵逼,但要是提及許裴的先祖,整個五國無人不知。

  大夏開朝功勛之一,與孟氏先祖孟精齊名的奇女子。

  死后追封關內侯,世稱“許公”。

  因為許氏人丁單薄,作風低調,從前朝傳承至今,為官者甚少,社會關注度很低。

  不過,人家貴精不貴多,走的是精兵路線,許氏當官的人少,但各個都不容忽視。

  名義上,許氏不是東慶四大高門,但要說綜合實力,反而比他們高一些。

  許裴,正是關內侯許公嫡系一脈的嫡長孫。

  他根正苗紅,出身精貴,實力又強,推舉此人當勤王“盟主”,再適合不過。

  只是……柳佘擰眉細想,有些猶豫。

  “推舉許裴?”

  黃嵩愣了愣,問他,“州牧覺得此人不適合?”

  柳佘擺擺手,啞然一笑,“不不不——并非說許裴不好,事實上這孩子不錯,出身好、兵力強、威望也足,年少才名遠播……但……黃郡守似乎忘了,除了許裴,許氏還有另一個嫡系子孫呢。若是推舉許裴不推許斐,我怕這兄弟倆會不服氣,生出內亂,到時候就不好了。”

  許氏如今的當家人是許裴的祖父,這位老人年事已高,但精神矍鑠。

  人家都七十古來稀了,還耳聰目明,一瞧就是長命百歲的面相,硬生生熬死了兩個嫡子。

  這兩個嫡子各有一個兒子,分別是嫡長孫許裴和嫡次孫許婓。

  論嫡論長,許裴更加名正言順,可麻煩就麻煩在——許氏那個老不死的,更加偏愛幼孫許斐,幾次三番在公眾場合表示他更加中意幼孫,說幼孫許斐有他年輕時候的風采……

  嘖嘖嘖,你說這事兒鬧的。

  因為許老太公的偏心,致使兩個嫡孫關系緊張,競爭激烈,內斗不斷。

  說白了,這就是治家不嚴、不分長幼的后果。

  家宅不平,何以平天下?

  在柳佘看來,不管推舉他們哪個誰,注定會得罪另一個人。

  黃嵩沉默了,一副“我很委屈”的表情,怔怔看著柳佘。

  “那……州牧以為,誰更加合適一些?”

  柳佘不言語了。

  撇去許氏兩個郎君,盟軍之中身份最高、名望最足的,只有他柳佘。

  不過,他這回是過來看熱鬧的,不是過來演戲的,絲毫沒有爭斗之心。

  黃嵩和柳佘一對一答,程靖一直暗中觀察柳佘,越是觀察他的眉頭越發緊蹙。

  此事,無功而返。

  柳佘可是浸、、/淫官場的老狐貍,滑不溜丟,哪里會輕易被套住?

  回去路上,二人表情嚴肅,各有心思。

  黃嵩嘀咕著道,“這位柳州牧,防備心很重。”

  程靖內心贊同,當他直說昌壽王的陰謀,柳佘的表情沒有一絲絲的意外,可見對方也是心知肚明的。柳佘明知勤王盟軍潛在的隱患,這人卻閉門不出,不輕易與人交流,始終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嘴巴緊得像是鋸了嘴的葫蘆,由此可見柳佘的態度,他不會輕易入局。

  “盟軍盟主,這位置可是火燒的鐵椅子,誰坐都不適合,但又必須有人來坐。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像柳州牧這樣浸、、/淫官場的老人,怎么會不知其中道理?他不肯中套,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主公無需氣餒。”程靖對這個結果并不沮喪,“回去再商議商議吧。”

  黃嵩沉凝著臉色,“既然如此,那會盟那日,還要不要提選舉盟主的事情?”

  程靖說,“提,自然要提。不過,主公無需提議人選,讓他們自己爭吧。”

  依程靖來看,有些人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選舉盟主,只是“臉皮薄”,不肯自己開這個口。

  若是黃嵩開了這個頭,無形之中能拉攏一票好感。當然,也有人拒絕選舉盟主,黃嵩同樣會拉到這批仇視。

  “依照友默來看,這盟主人選會落到何人頭上?”

  [本章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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