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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5:北方霸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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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主公就這樣甩了他們一個驚天大雷。

  寥寥六個字,宛若平地一聲驚雷炸起,將三位心腹智囊炸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現在打北疆?

  主公你要上天啊,咱們拿什么打?

  拿頭么?

  饒是豐真這般嘻哈不正經的,這會兒也被姜芃姬嚇得不敢說話了。

  亓官讓面上看著沒什么反應,手中的羽扇卻撲哧撲哧扇著,可見內心焦慮。

  衛慈最先反應過來,出列道,“主公,這萬萬不可!”

  現在去打北疆,這不是勇氣,這是找死!

  衛慈以為主公這一世比上一世穩重,如今一看,分明更熊了。

  姜芃姬內心暗笑,面上卻問,“哪里不可了?”

  她又不是心血來潮,分明經過深思熟慮。

  他們一個個弄得草木皆兵,好似她多不靠譜一樣。

  豐真與亓官讓緊跟著勸諫。

  不管用什么辦法,他們一定要讓主公打消這個危險的念頭。

  亓官讓道,“主公,如今攻打北疆,絕非良機。”

  豐真暗暗深吸一口氣,他出列道,“真與二位意見相同。北疆經歷了馬瘟之災,兵力大損,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不能輕易對北疆動兵。如今動兵,無異于是以卵擊石。兵書有云,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以吾等之見,需經之以五事,占盡天時、地利、人和……方才能放手一搏。時機還未成熟,決不可動兵。”

  先前都說好了,安心發展幾年再打仗,怎么主公現在就變卦了?

  三人內心暗暗叫苦,但他們也了解姜芃姬的脾性。

  若是不說出個子丑寅卯,很難說服她打消念頭。

  姜芃姬坐在上首,依靠著憑幾,對著豐真道,“子實繼續說。”

  豐真道,“所謂‘五事’,即‘道’、‘天’、‘地’、‘將’、‘法’。所謂‘道’者,即主公與臣下將領意見一致、可同生共死;所謂‘天’者,即是季節氣候;‘地’者,指的是地勢條件;‘將’指的是將領武功與能力;至于‘法’,指軍中組織編制、將帥職責區分、后勤物資儲備。如今,吾等與主公意見相左,更不知北疆地勢情形和開戰后的天氣條件。我方武將雖強,但新招募的兵卒還未訓練成型,至于后勤糧草更是存在極大缺漏,屯田之法需要兩到三年才能真正見效。如今開戰,各方面條件皆不成熟,還請主公三思而后行,慎重考慮一番。”

  說句通俗的,姜芃姬現在這個條件去和北疆硬碰硬,死的絕對是她。

  豐真等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自家主公怎么突然想去打北疆了?

  哪個沙比慫恿的?

  姜芃姬笑了笑,她道,“子實說的這些,我都懂。”

  既然都懂,為何還冒出這么大膽的念頭?

  豐真幾人吐槽無能,他們甚至懷疑主公是故意涮他們玩。

  姜芃姬下一句話將他們氣得想吐血——

  “不過,我還是要打。”

  衛慈不發一語,只是暗中看著姜芃姬的表情,一旁的亓官讓撲騰扇子的動作慢了下來。

  他道,“主公能否說說緣由?”

  自家主公智謀不遜尋常謀士,思想更是天馬行空,她這么做,興許真有一定理由。

  姜芃姬道,“僅憑丸州一地,當然不可能和北疆抗衡,再者說了,我也不是說現在就要打。”

  三人:“……”

  莫名有種日了狗的感覺。

  亓官讓眸色一暗,似乎想起了什么,心下添了一層憂慮。

  “那主公的意思是?”亓官讓問道。

  姜芃姬說,“我想,如今也是時候與父親商議了。丸州境內的情勢已經穩定下來,招兵買馬進行得順利,但崇州與滸郡都在父親手中。我對那邊的情況不了解,縱然有父親相助,碰見的麻煩也不會小。那些忠于父親的人,未必會忠于我。趁著時間還早,我想盡快將現有勢力融合為一。唯有人心徹底整齊,對付北疆才有勝算。”

  豐真眼睛一轉,似乎想明白姜芃姬這么做的道理。

  他問道,“主公可是擔心您的庶弟有異心?”

  柳佘膝下僅有一子一女,以后家產肯定是分給兩個孩子的。

  庶子現在都十四歲了,再過幾年便能自立門戶,若是對方野心大,與姜芃姬相爭,的確麻煩。外患還沒搞定,內憂又起,姐弟鬩墻,互相拖后腿,如何能在亂世站穩腳跟?

  最好的辦法,趁著那個庶弟還未成長起來,徹底穩固地位和勢力。

  姜芃姬如今要打北疆,正是極好的借口,從柳佘手中接過崇州和滸郡的兵權。

  三位心腹腦洞大開,紛紛被自己的想法說服了。

  姜芃姬啞然失笑,不愿過多解釋,到時候他們會知道真相的。

  柳佘自然是支持她的。

  只是,哪怕她是柳佘的女兒,崇州和滸郡的世家勢力未必肯買賬。

  姜芃姬可不想幾年后打北疆,手底下還是人心渙散,亂成散沙。

  她又道,“今日,我碰見了一個人,這個人興許能成為我們收攏崇州勢力的突破口。崇州與北疆接壤,一旦開戰,必然要被卷入戰火。至于滸郡,那個地方地廣人少,產糧雖多,但我們屯田幾年,打仗所需的糧食也夠。如此一看,收攏崇州遠比收攏滸郡更加重要。”

  衛慈等人聽到這里,暗暗松了口氣。

  聽主公這個意思,應該是現在就開始備戰而不是打仗,他們可以安心了。

  衛慈問道,“此人是誰?”

  姜芃姬笑著說道,“那人是崇州崔氏的嫡系。我們可以借著救命之恩與崔氏結交,說動他們站在我們這邊。崔氏是個騎墻派,他們與北疆的生意往來十分密切。換而言之,他們對北疆境內的情況也是最了解的。我們若是想要與北疆開戰,必然要有準確的消息來源。除此之外,崔氏扎根崇州已久,我們若拿下崔氏,屆時便能借著崔氏收攏其他本土士族。”

  不管是對外還是對內,崔氏都可以成為姜芃姬的跳板。

  柳佘當崇州牧多年,雖說掌控了一部分權利,但大頭仍在崇州本土世家手里。

  這些世家心思多得很,家族利益遠勝國家大義,關鍵時刻給隊友一刀,他們完全干得出來。

  姜芃姬可不想自己打仗的時候,有人在背后陰她。

  與北疆開戰之前,她一定要將整個崇州勢力都收拾干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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