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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5:伐聶良、攻楊濤,劍指天下(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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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親眼見到主公歸來,亓官讓心里始終不安心。

  見了活生生的姜姬,這才長松一口氣。

  關于這個將計就計的布局,亓官讓起初是建議秦恭柏寧統兵,私下告知二人計劃。

  不過自家主公不肯,非要親自帶兵,問她理由,她只是沉默不語。

  亓官讓感覺自己攤上這么一個主公是幸福又痛苦的事情。

  有這么一個默契的主公很幸福,但主公總在作死的邊緣大鵬展翅又很痛苦。

  “戰況如何?”

  姜姬犯下馬背,抬手撫摸大白的馬鬃,對方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喘氣有些厲害。

  大白是頂尖的戰馬,但也不是鐵打的,馱著姜姬打了這么久的仗,體力消耗極大。

  亓官讓粗略說餓了一下情況,整體數據和姜姬最初接到的戰報沒太大出入。

  除了那一小撮敗逃的殘兵,剩下的不是死了就是被俘虜了,死傷極其慘重。

  亓官讓道,“經此一役,聶氏再無翻身的機會,我軍攻克中詔的良機近在眼前。”

  算上聶良活著的時候損失的兵馬,聶氏出兵湛江關,前前后后損失了二十六萬兵力。

  這些兵力都是聶氏的家底,一下子賠光了,聶氏這回連開襠褲都不留下呢。

  中詔境內大小諸侯林立,但真正有能耐與姜姬對壘的只有聶良。

  誰料聶良死得早,緊跟著又是一場場打敗,最后一役輸掉了褲襠。

  換而言之,攻陷中詔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兒。

  一想到自家主公的手要伸到中詔這塊大蛋糕身上,亓官讓便激動到顫栗。

  “中詔?”姜姬抬手揉了揉額頭,手心卻摸到早就干涸的鮮血凝塊,她愣了一下,不著痕跡地放下手,略顯倦怠地道,“中詔的事情先擱置一會兒,讓將士們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亓官讓仔細瞧她,發現姜姬的眼睛布滿了血絲,眼仁也有些泛紅,看樣子真是倦了。

  “如此,那便遵照主公的意思,暫且休整一番,讓中詔自個兒內斗一陣子。”

  姜姬唇角勾起勉強的弧度。

  “對了,有個俘虜……主公可要看看?”亓官讓道,“主公就不好奇子孝怎么不在?”

  姜姬道,“那個俘虜與子孝有干系?難不成還是他大兄衛不成?”

  亓官讓笑道,“主公還是那般厲害,一猜即中,正是衛。”

  姜姬攥緊韁繩,倏地想到什么,口吻淡漠地道,“明日再瞧吧,今日實在是累了。”

  亓官讓似乎明白了什么,嘆道,“諾。”

  二人沒有說得清楚,但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姜姬不可能招攬衛,不是她魅力不足,而是衛和聶良綁定,只能銷毀不能交易轉移。

  她說不想去瞧衛,不過是想留出一夜讓衛慈和衛好好聚一聚,

  明日如何,衛是生還是死,只看衛自個兒怎么想了。

  姜姬匆匆說了兩句話,關了直播。

  她去附近的井打了一桶水,神色漠然地發現井水也是紅的,頓時沒了洗漱的念頭。

  亓官讓倒是細心,派遣士兵去一二里外的地方給她打了一桶清水。

  姜姬也沒讓人去燒水,直接用涼水將身上的血跡洗干凈,發漲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你的阿爸:你的眼睛……

  姜姬冷著聲音道,“什么?”

  你的阿爸:我原先以為覺醒的后遺癥對你影響不大,似乎猜錯了。

  姜姬用水面當鏡子照了一下,發現原先淺褐色偏黑色的眼仁泛著些許的紅色。

  “無妨,推說自己得了紅眼病就好。”姜姬想得很開。

  你的阿爸:記得克制自己的情緒,姜家的先祖基因很暴力,你要保持清醒的頭腦。

  “我知道,不用你再三提醒。”

  姜姬用干燥的布巾擦拭濕發,倏地問了一句。

  “我記得老首長早就說過離開聯邦,為什么你會對聯邦的計劃布置這么清楚?”

  你的阿爸:好歹也當了百多年的軍團長,聯邦的機密檔案我看的可比你多。

  姜姬笑道,“老首長談戀愛了?”

  你的阿爸:什么?

  這個話題跳躍得有些大。

  姜姬道,“第七軍團是第一作戰先鋒軍團,必要時犧牲小部分利益,這是您教我的。昨天卻又跟我說那些話,我倒是有些詫異了。老首長這是談了戀愛當了小女人,心思都軟了?”

  你的阿爸:嘖,姜小九膽子肥了,連我都敢調笑了。

  你的阿爸:在其位謀其政,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心態改變也是正常……是我嚴苛了。

  姜姬看后沉默不語。

  這一晚抄了一晚上的清心咒。

  這東西還是衛慈教她的,心情煩亂的時候多抄抄有助于定心寧神。

  與此同時,衛慈兄弟那邊的氣氛很僵硬。

  衛慈勉強算是衛帶大的,小時候的啟蒙也是他手把手教導的。

  在衛慈心中,衛如兄如父,比父親還要像個父親。

  前世兩兄弟沒有陣前對壘的機會,如今實現了,最后卻是個這么個局面。

  “為何……大兄在陣前不肯撤離?”

  衛算是聶氏核心人物了,若是要撤退,他肯定是眾人保護的對象,結果卻被俘虜了。

  與其說運氣差,倒不如說衛就沒有逃回去的打算。

  “倘若你是為兄,你有顏面回去?”衛反問他。

  衛慈語噎。

  衛道,“子孝打小就聰明機靈,你這回應該不是來勸降的。”

  他用的是陳述句,口吻篤定。

  衛慈道,“你我兄弟多年未聚,光善公靈前也只是匆匆一面……不如趁此機會好好聚聚。”

  他了解大兄的脾性,勸了也是白勸,對方的立場和選擇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掰過來的。

  衛道,“可。”

  桌上的蠟燭燃了大半,衛突然問衛慈,“你可還怨憎父親?”

  衛慈因為八字和克死生母的事情,童年過得極其不幸,這也有父親漠視的責任。

  衛慈避而不談,含糊地道,“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衛道,“家中男丁雖多,可立得住卻少。往后……家中一切事宜還要麻煩你照看了。”

  衛慈手一頓,輕聲道,“小弟不會讓外人欺負他們,自會多多照看。”

  當然,僅限于此了。

衛慈不想重演上一世的舊戲,若扶持衛氏,樹敵不說,還辜負陛下、主公前后兩世的信任。2k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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