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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舌尖上下的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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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再聊什么,氣氛好像很溫馨喲?”

  齊妙總算點完菜回來了,真就像一個專業的媒婆,介紹雙方認識之后,立刻識趣的躲出去,留時間和空間給他們倆人獨處。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媒婆再回來,這時候雙方對彼此有了簡單的了解,可能覺得合適,可能覺得不合適,只是合適不合適都無法當面開口說出來。

  這時候,經驗豐富的媒婆就會及時出現,通過察言觀色,引導他們進入下一環節。

  如果有一方覺得不合適,多少也會給媒人面子,而媒婆就會幫另一方說好壞,爭取改變不良印象。

  如果彼此感覺都不錯,媒婆就會從中添油加醋,忽悠兩人深入交往。

  就像剛才齊妙說的‘你們的氣氛很溫馨喲’,這一話,就會讓雙方都覺得,原來他們在別人的眼中看起來很溫馨。

  大部分國人最在乎的就是別人的看法,盡管和你一毛錢關系也沒有,但還是很在乎那些閑言碎語,流言蜚語,胡言亂語。

  所以,一件事兒,周圍的人營造氣氛很重要。

  比如學生時代去像某女生表白,如果當時周圍有很多同學跟著起哄,喊什么在一起,在一起之類的,女生就算不是很愿意,也很少會拒絕。

  所以說,美食是在別人的舌尖上,而人活在別人的舌根下。

  小時候我們努力讀書,認真考試,是為了得到老師和家長的夸贊,長大后我們努力打拼,升職加薪是為了親戚朋友刮目相看。

  可一旦我們遇到難事兒,愁事兒,倒霉事兒,卻咬碎了牙也不會說出去,就是怕別人說閑話,怕別人看笑話。

  所以,我朝人最容易受到別人的影響,哪怕只是如同放屁,毫無意義的話。

  天天喊著什么活出真我風采,我為自己代言,可又有幾人真能做到。

  當然高君老師是個例外,他從小就我行我素,敢想敢做,長大之后的經歷更是造就了他活在當下,快樂每一天的性格。

  盡管他大多時候都活在女人當下。

  齊妙微笑著坐在兩人中間,滿滿的媒婆天賦都要溢出來了。

  苗惠瞪了齊妙一眼,剛要開口,就聽高君說:“我們在商量什么時候去領證呢。”

  “真的!?”齊妙又驚又喜。

  苗惠嚇得險些跳起來,連忙道:“你別瞎說,我們只是在閑聊,沒有其他的事兒。”

  齊妙是個直性子,一聽這話,臉上頓時閃過失望之色,看的苗惠一陣無語。

  她當然知道齊妙的心思,也知道孩子大了開始為含辛茹苦的媽媽謀幸福了,只是不能逮住一個男人就要領證吧?

  這高老師也真是,自來熟的性格,而且什么話都敢說,損人的,懟人的,感人的,還有惡心人的。

  眼見其妙不死心,苗惠連忙問道:“對了妙妙,這都開學三周了,你在學校過得怎么樣,有沒有交到新朋友,訓練和學習能不能兼顧啊?”

  齊妙一聽頓時低眉臊眼,道:“哎,當媽媽就是好,一到關鍵問題,立刻擺出媽媽的嘴臉,真是……”

  如此一來,三人誰都不說話了,苗惠明顯沒有找個好人就嫁了吧的準備,齊妙沉浸在世上只有媽媽好的幸福中,高君則是一副心會跟愛一起走的狀態,也聽齊妙的,也聽苗惠的,怎么都行。

  這感覺就像相親中,兩人忽然聊到了敏感話題,比如,你男方買房,房產證上一定要加上我女方的名字。

  剛才原本美好和諧的氣氛瞬間凝固,因為涉及到了根本利益。

  三人都不說話,仿佛時間都凝固了。

  在這種情況下,人總是會做點小動作來環節尷尬,比如高君會摸摸鼻子,端起茶水喝一口,可愛的小丫頭齊妙拿起自己的長發放在口中,用牙齒要發絲,嘎吱嘎吱的好像老鼠在啃豆子。

  苗惠也有自己的特點,她漫不經心的拿起桌上的餐巾紙,三兩下就折出了一朵百合花,栩栩如生。

  高君頓時一愣,道:“嘿,這東西真的很神奇,喪事的時候花圈上有它,喜事兒的時候花球上有它。”

  苗惠看了他一眼,道:“紅事白事都是喜事,別說什么年紀輕輕就去世,我朝有句俗話叫早死早托生,避免了這一世的悲歡。”

  高君重重的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有些人活的每一天都可能承受痛苦,死了反而是解脫。”

  苗惠瞪大了雙眼仔細看著高君,這樣的話很多人隨口就說,貌似人生感悟,其實是在扯淡,尤其是類似的話出自年輕人之口。

  因為年輕人身體健康,距離死亡還遠遠的,所以經常會說:“我才不怕死呢。”

  但老年人很少會說類似的話,因為衰老和疾病,讓他們知道距離死亡不遠,所以不愿意面對殘酷的事實。

  苗惠就是以此為職業的,見過太多,但此時看高君,他的眼中布滿了滄桑,就像一個耄耋老人的雙眼,寫滿了對生命的的感悟以及對死亡的淡漠。

  這個有十八歲女兒的不敢置信,不僅是她,任何沒有與高君相似經歷的人,都無法感受到他的想法。

  不過高老師永遠是無法揣度的,稍稍的沉默過后,他問苗惠:“你還會折什么花?”

  苗惠一愣,也沒說話,又拿起一張餐巾紙,折了一朵截然不同的話。

  高君大喜,道:“這東西有存貨嗎?”

  苗惠還沒有答話,忽然門口傳來一陣躁動,感覺整個飯店祥和的氣氛都為之一變。

  只見幾十個男人浩浩蕩蕩走了進來,他們全都光著膀子,將小t恤披在肩上,之所以能改變整體氣氛,是因為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文龍畫虎,布滿了紋身。

  而且每個人都氣勢洶洶,一進門就虎視眈眈的掃視四方。

  正常人進入飯店四周看看,那是在尋找心儀的位置,而他們掃視四方貌似在尋找不同戴天的仇人。

  而且,此時正是用餐高峰,根本就沒有空余的作為。

  迎賓小姐禮貌的告訴這些人,目前沒有空桌,如要就餐請耐心等待。

  這是大餐廳不成文的規定。

  誰想到,這幾十個人對迎賓小姐的建議置若罔聞,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明知道沒有座位,直接三五成群的朝正在就餐的客人走去。

  “哇,這是紋身展覽會剛下來的模特嗎?”齊妙驚呼道,語氣中還帶著絲絲興奮。

  高君也無所謂的評頭論足道:“那這些紋身師的水平可有待商榷,怎么全都是皮皮蝦,水煮魚,以及鬼臉面具呀?”

  齊妙畢竟是新青年,又是學武練功的小妞,接觸的人多半都有紋身,所以她哼道:“拜托你師傅,看好了再說吧,那明明是云中龍,招財魚和般若嘛!”

  “嘿,我還真沒看出來。”高君不屑的笑道。

  到時苗惠媽媽說道:“要不我們換一家飯店吧?”

  這是她的社會經驗使然,顯然這群人來者不善。

  可齊妙卻渾然不覺,關鍵是齊妙的師傅高君老師也是老神在在,視若無睹。

  就在這時,這是已經被明確告知沒有空座,需要等位置的不速之客,浩浩蕩蕩走了進來,剎那間化整為零,三四個人一組,分散到各個桌邊,就當著那些就餐的食客的面前,開始打噴嚏,咳嗦,擤鼻涕,還有的怒目而視,罵罵咧咧,明顯在挑釁惹事兒。”

  而這里是五星級酒店的分店,本市的老字號,雖然沒有總店的規模,但食材和服務都絲毫如不弱,所有來就餐的都是一些高收入階層。

  不管是土豪還是暴發戶,還是什么,此時面對這些紋身男的無賴之舉,都覺得無比厭惡,而且明顯能感覺到他們帶著敵意。

  正所謂,好男不跟女斗,好瓷不碰磚頭。

  既然是成功人士,或者生活安逸幸福美滿的人,就沒必要和這些地痞流氓較真,更何況他們明天是來惹事兒的。

  食客們紛紛起身結賬,并飛快的離去,真心沒必要因為吃飯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這也正合了這群地痞流氓的心意,他們飛快的占據了各個餐桌。

  如果他們也是來吃飯消費的,對于商家來說并沒有損失,反而這類人來喝酒的居多,而作為飯店來講,最大的利潤就是來自酒水,一瓶啤酒成本不過幾毛錢,在這里能買到十塊錢左右,若是來了能喝道的客戶,商家自然很高興。

  很快,餐廳大堂二十幾張桌子都被他們霸占了。

  如果她們是來吃飯的還好,可他們三五個人一桌,坐下之后抽煙抽煙,聊天的聊天,還有人嚷嚷著讓服務員送上免費的茶水,就是沒有一個人點菜。

  服務員職責所在,看到這種情況,仍然要硬著頭皮上去問:“先生,請問要吃點什么?”

  高君他們位置在偏僻的角落,而對方人數有限,所以并沒有來惡心他們。

  苗惠心里害怕極了,很顯然這些人是來惹事兒的地痞流氓,她本想拉著閨女速速離開,可此時她愕然發現,身旁的女兒非但沒有害怕,反而一臉興奮,眼冒精光的等著看熱鬧。

  最關鍵的是,她女兒的師傅,也是同樣的神色。

  苗惠是一個殯葬服務從業者,見多識廣,此時見自己的閨女和高君,就像那些把別人出殯當熱鬧看的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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