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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真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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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調解?”燕離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龍皇若是聽到,怕是要覺得用這個詞,實在非常的抬舉而且奉承燕山盜,大都督閣下不怕被治罪?”

  “這不能,”段無聲發出友善的笑意來,“鄙人自認為對陛下忠心耿耿,陛下寬宏大度,是從來不會怪罪的,何況若是能解了一場可見的災難,那可是一樁大功德了,對朝廷,對百姓,都是有益處的。怎么樣燕龍首,不如坐下來談談怎么樣?鄙人府有風花雪月四個絕色,琴棋書畫四個妖姬,另有竹清雅居三十七個專門侍寢的美人,每個都完全調教過,你跟你的手下,都能得到無的享受。燕龍首,別告訴我這么樣你都不動心,那你可真不是個男人……”

  “這么樣說來,大都督閣下認為一個成功的男人,是看他能駕馭多少女人?”燕離道。

  “燕龍首不這么樣認為嗎?”段無聲驚訝地說。“可是,我以為你的手下,跟你并不是一條心。”

  燕離下意識地回頭去看他們,發現黃少羽慌忙擦著嘴角的哈喇子,瞪了他一眼,心里想著是不是該給他找個女人了,讓他知道那不是個夢幻一樣的桃源,往往也是噩夢的來源,不然遲早死在女人手。

  段無聲笑著說道:“堵不如疏,燕龍首,這一位小兄弟鄙人倒也認得,是綠林眾的少公子吧,如今該是燕山盜非常重要的成員,可千萬別把他給憋壞了,男人一旦憋久了,很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這個道理不用我來跟你講吧?這樣,也先不談別的,請燕山盜的諸位,到寒舍喝一點小酒,我想,絕沒有酒桌談不成的買賣,如果有,那多談幾天。”

  “用不著。”燕離道。

  “用不著?”段無聲道。

  燕離不無譏嘲地說道:“所謂的買賣,無非是要向龍皇獻膝蓋,否則死。你若是足夠的聰明,該知道,我要是肯定答應,直接去跟龍皇談了,有你什么事?”

  “鄙人是很有誠心的。”段無聲笑容不變。

  “我也很有誠心的。”燕離道。

  “哦?”段無聲道。

  “我誠心地跟你講,”燕離認真嚴肅地說道,“請閉嘴,你真的很吵。”

  段無聲面閃過一道青氣,和善的臉龐整張的發生變化,一下子變得凌厲肅殺,神武大都督的氣勢驟然的勃發開來,殺伐之氣便統治了全場。

  場間修為較弱的,無論哪一方,腿肚子都是一個哆嗦,到得跪倒下去才反應過來,登時滿心的駭然。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住燕離,無形的氣域,在此前已籠罩過去。

  燕離覺出了強烈的死亡的威脅,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忍不住握緊了離崖。他更察覺到了無玄妙的氣息,雖然只有冰山的一角,卻已可預見到崢嶸的全貌——神境。

  他早經見識過神境的可怕,這等力量,是理應讓人敬畏而且無需慚愧的。

  閻浮世界擁有神境的高手,扳指頭都數得清,他在此前從未聽過這個名字,龍皇圣朝不顯山不露水,高手卻是一個接一個冒出來。不過,自己是劍庭的人,對方還有著起碼的顧忌,否則用不著說那么多。

  “真是不幸。”

  然而在他盤算著如何跟對方虛與委蛇時,妖異的笑聲一下子濃烈起來,要那殺伐之氣更快地侵掠,奪回了大部分的領土,虛空之,緩緩地浮現出一朵巨大的倒懸的紫花,大地竟為鏡,兩相倒映,不知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

  他便將這盤算給放棄了,因為他已經醒悟到,段無聲放出神境威懾他,卻將燕十一給觸怒了。這世絕沒有任何一個神境高手,會允許另一個來侵犯他們的神圣的領域,絕沒有。

  這世也絕沒有人能夠阻止這個狀態下的燕十一,絕沒有。

  突然的生發一陣柔力,將他跟其他的燕山盜,送去了對岸。

  “十一大哥!”諸葛小山大驚。

  燕朝陽拍了拍愛妻,向她搖了搖頭,“他生氣了。”

  “不太對!”燕離眼倒映出了一個可怕的情景,原本的很輕的笑聲,不但沒有停下來,還更加的濃烈起來,仿佛有一絲一絲的風暴在其間醞釀。

  他跟燕朝陽對視一眼,似乎都回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

  燕十一的滿頭的紫發,向后獵獵地飛揚,然而整個空間,都呈出一種詭異的寂靜,根本沒有風,哪來的吹動頭發的力量?

  二人心越來越有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從燕十一身,猛地騰起一道強烈的紫光,無聲無息地炸了開來,化為紫色的星云,向九天十地擴散,其有九顆異常明顯的星辰,各自懸掛在天空的一隅,隱隱有一道紫色星線,將它們相互連接,形成一個紫花更宏大,更廣闊的神境的顯像。

  燕離呼吸一窒,然后大聲叫道:“快走快走!”其他人聽到,燕山盜原本的成員,李闊夫跟陸百川等人,無不面色大變,燕朝陽更是直接攔腰抱起諸葛小山,顧不后者的羞澀跟疑惑,向后拔腿逃。

  燕離拍了還在發愣的黃少羽一巴掌,一個字都來不及說,直接拎著他拖在后面埋頭狂奔。

  “老大,你這是怎么了?一點也不像你啊!”他被拍得有些懵,好不容易才掙扎著自己爬起來跑動,在自己的手下面前,這么樣被拖動,未免也太丟臉了。

  “那還是燕山盜剛剛成立不久之后的事了……”燕離神色復雜地陷入了追憶之,“那一次我們埋伏一頭肥羊,不料跟另一伙撞,險些滅在對方手,十一突然發狂,把他們全殺了……”

  這么樣的形容,黃少羽是完全的沒聽出什么內容來,忍不住道:“這跟我們要逃有什么關系?大先生難道連我們也殺?”

  然后,不用再問下去了,因為他已經‘看到’,無數的難以計算的,他這輩子都沒見過的,如同海嘯一樣的紫色真氣,洶涌而來。這回不用燕離來說,他已卯足了吃奶的力氣。

  “我的娘啊!”失了魂地尖叫一聲,數度幾乎超過燕離。

  段無聲還在瞇著眼睛觀察燕十一,對眼睛,他有一種感覺,對方生氣了。為什么生氣呢?是了,方才自己太過孟浪了,竟強行用神境來挑釁,一時被個小輩氣糊涂了,居然做出這么樣不體面的事。他跟燕離一樣的認為。

  現在,還要收拾爛攤子。

  “這是你的神境嗎,看起來不錯,鄙人雖不才,卻可當得是你前輩,指教指教你,不用感謝了。”段無聲決定還是先拿下燕十一,再抓捕燕離不遲。雖然他們已經逃過了對岸,但只要還在這天京,有數不清的軍隊,能從任何的位置及時趕到,對他們實施圍追堵截,累也要累垮他們。

  “任何人都不準在我面前威脅阿離,明白嗎?”燕十一伸手握住紫夜刀,拔出鞘來。

  “嗡”的一聲悶響,海潮一樣的紫色真氣,向九天十地擴散,幾乎每一絲,在摩擦空氣之后,莫名的化成了紫色刀光,無法想象的刀光的數目,在這空間里狂暴地沖突。

  段無聲瞳孔驟然一縮,連忙掐了個印訣,周圍的大地便向他攏來,形成一個圓的厚盾。

  然而除他之外的,連那斷了舌頭的年輕將領跟年將領,將近萬數的龍慶護軍的精銳,在這突如其來的刀光風暴之,無一幸免。

  紫色的海潮,持續地洶涌,方圓十里范圍,囊括了天人間的位置,所過之處,盡皆一片平地。

  不知過去多久,數不盡的殘肢斷臂,飛在空的,還沒被絞成齏粉的,落下來,足夠的堆疊成人間地獄。

  段無聲解除了那厚盾,目瞪口呆地望著,前一刻還活生生的部屬,突然成了一堆肉泥,他先怔怔著,跟著滿面猙獰,暴喝一聲:“燕十一,你找死!”

  “任何人都不能,你明白嗎?”燕十一卻還在說著。

  “不能?”段無聲的腦子“嗡”的響了一下,自己不過拿神境震懾了一下對自己不敬的小輩,賠了近萬的部屬?難道閻浮最新的最可笑且可恥辱的事情誕生了嗎?

  “你!”他指著燕十一,臉色異樣的發起白來,但忽然的很沉靜下來,沉聲地道,“好,是我做得不對,我實在不該跟一個小輩計較。然而燕十一,今日不是你死,是我亡!”

  殺伐的氣息,猛地濃烈起來,掙破了紫氣,要跟對方決一死戰。

  黑刀已當頭斬落下來。

  這邊展開了激烈的爭斗,那邊的在逃的人,不知算不算遭了無妄之災。等燕離從昏迷醒過來的時候,手只剩了一塊破布,最后關頭,黃少羽是邁不動腳步了,還是被他拖著走,但現在卻不知所蹤。

  勉強地推開身的碎石跟木板,從埋身地吃力地站起來,四目環顧,呈現開來的,是一片空曠的死寂的廢墟,感受不到一絲的生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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