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懵了。
甚至以為酒吧內的重金屬音浪太強，導致他出現了幻聽。
五百萬夠嗎？
小李子的后背。在瞬間滲出了一層冷汗。
不是驚悚，不是害怕。
而是興奮，是激動。
興奮到心跳如雷。激動到口干舌燥。
他端起吧臺上的酒杯猛烈地灌下去，嗓音發緊道：“夠——夠了。”
“一千萬吧。”唐歡隨手寫下一張千萬支票。然后推到了小李子的面子。
一個阿拉伯數字的一。緊隨其后的，是七個零。
一千萬！
一張一千萬的支票！
小李子的嗓子仿佛被堵住了。
他努力地咽下一口唾沫，渾身發抖地說道：“謝謝——謝謝哥。”
他沒有客氣。
仿佛抓住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快速塞進了兜里。
然后。
他頭也不回地跑了。
連招呼也沒打一聲。
這場景看起來，似乎——
唐歡遇人不淑，被人坑了一千萬支票。
但他并沒雷霆大怒。甚至沒起身追上去。
事實上，憑唐歡的能力，他就算用一根小拇指，也能輕易地捏碎小李子。
哪怕這個年輕人當了六年兵，還干了兩年偵察兵。
在唐歡眼里，他仍然是個戰斗力只有五的渣。
唐歡抽了一口煙，表情從容地搖晃著酒杯。看起來是如此的氣定神閑，輕描淡寫。
離開黑寡婦的別墅之后，他那原本有些緊繃的情緒，一下子就釋放開來了。
現在，是他與老吳家之間的較量。再也不必牽扯任何人了。
仿佛在剎那間，他回到了屬于他的黑暗時期。
那個他單兵作戰，在歐洲地下世界瘋狂殺戮的時期。
時間不超過五分鐘，“卷款私逃”的小李子又回來了。
他氣喘吁吁，抓起吧臺上唐歡剛開封的一瓶酒，仰頭，咕嚕咕嚕地灌掉了大半瓶。
然后，他吐出一口濁氣，痞帥的臉上閃過一抹暴戾之色：“哥。我這就去幫你干掉他們！”
說罷，他放下酒瓶，轉身就要離開酒吧。
“坐下。”唐歡指了指卡座，慢條斯理地說道。
小李子愣了愣，有些不解。
錢，他已經到手了。
甚至超過了他的索取，給了他一千萬。
就在剛才，他已經找人確定過了。唐歡給他的，不是空頭支票。天一亮，這張支票就能從銀行兌換千萬現金。
小李子怔怔地坐下來。
卻不再像剛才那樣，與唐歡維持疏遠的距離。
他靠近了唐歡。
眼神中，也流露出感激與恩情。
即便他即將為唐歡殺人，成為殺人犯。
但這已足夠了。
一千萬，夠給小妹治病，并一生無憂了。
哪怕他今晚就橫尸街頭，也不要緊。
小李子一開始并不想透露他缺錢的理由。不是礙于自尊，保護隱私。而是當他一次次被視作騙子，詐騙犯之后，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小妹的病，是他這輩子最難熬的苦難，最難度過的難關。
可在絕大多數人眼中，這卻僅僅是一個毫無才華的謊言。人們也聽過太多類似的“謊言”。
“我不需要你幫我殺人。”唐歡淡淡搖頭，薄唇微張道。“拿著錢，去救你的親人。”
略一停頓，唐歡又補充了一句：“哦。這頓酒，你得請我。不然我會看不起你。”
小李子張了張嘴，滿臉驚愕。
“哥。我拿了你的錢，就該為你賣命。”小李子擲地有聲道。
唐歡卻是淡淡道：“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重要。”小李子倔強道。“哥。你信任我。我就不能辜負你的信任。”
唐歡笑了笑，端起酒杯道：“喝完這杯酒，就回到你親人的身邊去。我不缺一個替我賣命的人。”
小李子的臉色復雜極了。
他與唐歡碰杯，然后一飲而盡。
“那您——為什么要幫我？”小李子用上了尊稱。
“因為我高興。”唐歡笑道。
“您不怕我是騙子？”小李子問道。
唐歡仍是面帶笑容：“看的出來，你的經濟很緊張。但是——”
“就算是現在的你，會在意被人騙個三五塊嗎？”
小李子聽完，內心翻江倒海，頭皮發麻。
他一輩子也未必能掙到的一千萬。在這個陌生男人眼中，竟等同于三五塊？
他得多有錢？多么的富有？
“去吧。”唐歡揮揮手。“我想單獨待一會。”
小李子聞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并用力在地板上磕了三個響頭。
“哥。您的大恩大德，我小李子沒齒難忘。”小李子雙眼發紅。“等我安排好一切，給您當牛當馬！”
說罷，小李子扭頭走了。
唐歡卻仍是安靜坐在角落喝酒。
小李子是騙子嗎？
至少以唐歡老辣的眼神來判斷，小李子沒有撒謊。他的確有個等錢救命的親人。
當然，這小李子也有可能是個演技高超的江湖騙子。就連唐歡的火眼金睛，也能沒識破他的謊言。
可就算如此，唐歡也不在乎。
正如他所言，一千萬在他眼中，和普通人眼里的三五塊沒什么區別。就算被小李子騙了，他既不心疼，也不會生氣。
這，不正是唐歡拼搏奮斗的理由嗎？
做想做的人，做想做的事兒。保護他在乎的人，僅此而已。
他愿意拉小李子一把。不論真假，他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
如果他仍是娛樂公司的小職員，他拿得出一千萬嗎？
如果他不夠勤奮，不夠努力。他能成為小李子眼中的有錢人嗎？
這和幫黑寡婦，其實是同一個道理。
他想做，所以做了。
不計后果，無所顧忌。
“先生，能請我喝一杯嗎？”
耳畔響起一把妖嬈魅惑的嗓音。
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裙，領口暴露的妖艷女人來到了唐歡身邊。
并且，很大膽地坐在了唐歡的腿上。
纖細的雙臂環繞住唐歡的脖子，嗓音略帶嬌喘，無比魅惑。
“當然。”
唐歡笑了笑，粗糙的大手拍在了妖媚女人的臀部上：“但就是不知道，你是喜歡喝威士忌呢。”
“還是孟婆湯？”
一道寒光，在唐歡后脖頸處閃現。
嫵媚女人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