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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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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逃?!你說周儒卿要逃到大周境外去?!”

  “沒錯!”

  幾乎瀕臨絕境的貪官,卻壓根不管架在脖子上的鋼刀,只一門心思的搜刮民財,甚至明目張膽的破壞朝廷法紀,絲毫不避諱旁人的耳目……

  凡此種種加在一起,旁人或許因為時代局限性,以及故土難離的傳統觀念,還看不出周儒卿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但孫紹宗卻是立刻想到了‘外逃’二字。

  畢竟在他曾經所處的那個年代,貪官外逃可以說是最常見的套路了!

  而面對眼下這等必死之局,周儒卿等人想要活命,怕也只有‘攜款出逃’一途了!

  又因津門府距離陸地邊境頗有一段距離,想要攜帶大量金銀細軟出逃,幾乎只有海路可選。

  故而孫紹宗方才在碼頭上,才會留意那些能夠出海遠洋的大船,希望能從中找出周儒卿企圖外逃的證據。

  只是這海船的數量,卻委實有些超出孫紹宗的預計。

  偏他眼下又不敢打草驚蛇,只能派人暗中去查訪——可單靠身邊那兩個屬吏一個小廝,卻又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時候。

  萬一還沒發現蛛絲馬跡,那周儒卿便先帶著人逃到了海上,再想把那些民脂民膏找回來,可就難如登天了。

  因此在回來的路上,孫紹宗便琢磨著該從哪里再尋些人手。

  其實現成的兵馬也不是沒有,本地的龍禁衛百戶所里,就至少有三四十人可以任他差遣。

  可問題是孫紹宗連那賈善堯的面都沒見過,更不知他平日與總督府關系如何——若那賈善堯本身也牽扯其中的話,找他幫忙豈不等于自投羅網?

  正左右為難,可巧就撞上這項毅遭人刁難,又見他為人耿直,頗有些書生意氣,又與總督府結下了仇怨,于是便打起了他的主意。

  和孫紹宗輕車簡從的習慣不同,這年頭當官的出行,幾乎個個都是前呼后擁,項毅自然也不例外。

  他隨行的屬吏,再加上攜帶的仆人,少說也有十幾個,只要其中一半能信得過,也就堪堪夠用了。

  只是等到孫紹宗,把自己的推斷簡單跟這項毅剖析了一番之后,項毅卻是把頭搖的撥浪鼓似的:“使不得、萬萬使不得!那幾個蠢漢平時跑個腿兒還成,眼下這天大的干系,如何敢交托到他們身上?萬一走漏了消息,項某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隨即,他便又咬牙道:“實在不成,項某便喬裝打扮一番,親自去……”

  “這就不用了!”

  孫紹宗忙打斷了他,這位一瞅就是個標準的文人,五體不勤四谷不分,真要出去打探消息,怕是說不了幾句就得讓人瞧出問題來。

  “項兄,其實這其中的關節,完全沒必要告訴下面的人,咱們只需……”

  孫紹宗如此這般的解釋了幾句,項毅頓覺眼前一亮。

  他也顧不得征求孫紹宗的意見,幾步搶到門面,大聲招呼道:“把所有人都給叫給我進來,本官有事要交代!”

  那些人屬吏、家仆們,都知道他剛受了委屈,正滿肚子怨憤無處發泄,自然不敢怠慢分毫,忙都一股腦的涌進了客廳里。

  果然和孫紹宗猜測的異樣,這老老少少足有十五人之多。

  “項兄。”

  孫紹宗忙又小聲提醒道:“尋幾個得力的也就是了,沒必要都派出去。”

  項毅這才恍然,忙把平常比較蠢笨的,又轟到外面繼續搬運行李,然后對剩下的人道:“想必你們也都知道,如今總督府有氣無處撒,便遷怒到了咱們滄州人身上了,再留在這津門府,本官能不能活著回去怕是都難說了。”

  眾人一聽這話,就待七嘴八舌的寬慰他幾句。

  項毅卻擺手道:“旁的話也不必多說,我方才和孫大人商量了一下,與其留在這里坐以待斃,不如干脆想辦法離開此地。”

  離開此地?

  眾人都有些傻眼,其中一名屬吏大著膽子提醒道:“大人,按照總督府的命令,如今這津門可是只能進不能出……”

  “糊涂!”

  項毅一瞪眼,怒道:“都火燒眉毛了,咱們哪里還管得了這許多?”

  頓了頓,他又略略壓低聲音道:“再說你們也瞧見總督府上下那惶惶不安的樣子了,周大人這回怕是自身難保,咱們只要能躲過這幾日,就不用擔心他事后追究了!”

  眾人聽這話倒也有些道理,那總督府以前什么樣,他們或許還不曉得,可就憑這兩日里胡亂抓人抄家的做派,日后也肯定討不了好。

  “其實本官已經打探清楚了。”

  孫紹宗適時的插嘴道:“南北兩端的運河上,雖然都有巡船把守,出海的方向卻并未設卡,咱們只要能找到一艘愿意出海的船,想離開津門就容易多了。”

  “對對對!”

  項毅又接口道:“最好是一艘大海船,因為除了我和孫大人,還有兩位同僚也有意要一同離開,普通的小船怕是難以容納這么多人。”

  “你等也不必挨個詢問。”

  孫紹宗又道:“如今這城里人心惶惶,誰也不知下一個被抄家的是不是自己,依本官推論,肯定有海商與咱們想到了一處!”

  “所以你們只需打探清楚,最近兩日有那些大海船,曾添置過出海的補給,再回來稟報也就足夠了。”

  二人三言兩語交代清楚,又許下了重金相酬,這才喊過孫紹宗手下那三人,一并派出去打探消息。

  等到這客廳里的人都散了個干凈,項毅頓時如同虛脫了似的,軟倒在那太師椅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好半響,他才緩過些勁來,卻又緊張的探問道:“孫大人,咱們這么做,當真能瞞過總督府的人?”

  “想完全糊弄過去,自然是沒那么容易,所以才要放出假消息嘛。”孫紹宗攤手道:“我要回去參加大哥的婚禮,你則是差點被抓進大牢,急于離開這是非之地,也都在情理之中。”

  “而周總督若真打算外逃,斷不敢耽擱太久——我估計最多撐到后日,就已經是極限了。”

  “如此一來,咱們即便明日就逃出去,也壓根來不及去京城搬請救兵。”

  “所以總督府就算得了消息,也應該不會理會咱們這等‘無關緊要的小心思’,自然更不至于會打草驚蛇。”

  孫紹宗說到這里,見項毅已然完全松懈下來,便又笑道:“當然,這只是我自己推測罷了,如果周總督足夠警惕的話……”

  說到一半,他便住了嘴。

  項毅立刻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追問道:“若是那周儒卿足夠警惕的話,又會怎樣?!”

  “如果周總督足夠警惕,我怕是只能從這里一路殺到總督府去,將他生擒活捉了!”

  孫紹宗說著,便哈哈大笑起來。

  項毅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便也跟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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