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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真相永遠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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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真相大白已經不遠了?!

  在場眾人都有些傻眼,剛才除了孫紹宗那一驚一乍,好像是見了鬼似的舉動之外,貌似也沒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吧?

  難道治中老爺,剛才是跟妖魔鬼怪打聽到了什么線索?

  “唉。”

  眼見眾人都是大眼瞪小眼,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孫紹宗無奈的嘆了口氣:“以后遇到事情記得多看多想多試,否則你們怎么當的好捕快?”

  “也罷,左右我要還從頭梳理一遍,就把我剛才推斷案情的思路,簡單的跟你們說一下吧。”

  一聽孫紹宗要梳理案情,捕快們忙都屏氣凝神的圍了上來——雖說未必能干一行愛一行,但他們對于破案的事情,總還是比普通人要關切許多。

  “咳。”

  孫紹宗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首先是尸體,蔣捕頭曾經推斷,死者是被棍棒磚石之類的鈍器所殺,而我則是在這基礎之上,通過更加仔細的觀察,分辨出那應該是磚石一類的鈍器,造成的傷口。”

  “那么問題來了,你們在尸體的傷口處,可曾發現有什么不正常的情況?”

  傷口處有什么不正常的情況?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覺都有些訕訕,他們雖說也是在勘探現場,但觀察的細致程度,卻哪里能和孫紹宗相提并論?

  再者說了,以他們的知識儲備量,就算真看到了什么蹊蹺,也未必能認得出來。

  當然,其中一些人經過提示之后,還是可以反應過來的。

  比如說……

  “對了!”

  仇云飛跳將起來,小學生似的搶答道:“我曾聽老徐說,一般要是磚頭石頭砸出來的傷口,總免不了會沾上些碎屑粉末——可那傷口好像挺干凈的,至少沒看見什么石頭粉末!”

  這小子跟著仵作老徐,倒還真學了不少本事!

  只可惜,老徐只在停尸房里能揮灑自如,一出門就唯唯諾諾的,完全發揮不出實力來,否則把他拉出來查案,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沒錯!”

  心下遺憾著,孫紹宗便大聲肯定了仇云飛的發現,并進一步補充道:“一般的磚頭、石頭在受到劇烈撞擊時,總會掉落些粉末、碎屑——只有經過長期沖洗,或者反復把玩的石頭,才會例外。”

  “當然,這所謂的例外,也只是在外部完好的條件下的,如果在撞擊之后發生碎裂,自然也會掉落粉末。”

  “故而這兇器的質地,應該相當的堅硬。”

  “武廟街附近并沒有河流,因此就地尋找鵝卵石之類的石頭,顯然是不現實的——更何況兇器若是鵝卵石,兇手也沒必要帶走。”

  “所以,那件兇器必然是可以暴露兇手的身份,并且曾經被長期沖洗、把玩過的石制器物。”

  能暴露兇手的身份,而且曾經長期重新、把玩過的石制器物?

  眾人聽到這里,再聯系剛才孫紹宗古怪的舉動,兩個字便在嘴邊兒呼之欲出!

  “硯臺!”

  搶在頭里把這兩個字吐出來的,自然是百無禁忌的仇云飛,他激動的道:“是硯臺對不對?!所以你才拿了那破爛玩意兒,來臨時充數!”

  “正是如此!”

  孫紹宗點頭道:“我當時就曾經懷疑過,兇器有可能是一方硯臺——然而在正常情況下,誰會在半夜三更時,在隨身攜帶著一方硯臺呢?”

  “難道他一開始,就是想拿硯臺做兇器殺人?”

  “這恐怕不太可能吧?”

  “所以,兇手隨身攜帶硯臺出來,肯定是有另外的,比如說……”

  “我知道了!”

  仇云飛又福靈心至的嚷了起來:“他偷了主人家的硯臺,想要賣給別人!”

  “沒錯!”

  孫紹宗說著,指著剛才自己曾做過的位置,道:“一個不怎么正經的奸商、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廝,兩人鬼鬼祟祟的在這酒樓里接頭,正是為了要盜賣主人家的‘硯臺’。”

  “許勝力看到的,就是此時的情境。”

  “然而就在許勝力招呼著熟客,進入甲字號雅間之后,意外卻忽然發生了——那小廝突然撞上了熟人,也就是死者潘又安!”

  “潘又安是卯正二刻到的酒樓,至亥初約莫是兩刻鐘的時間,既然是為了借酒澆愁,店里賣的那種半斤裝黃酒,兩刻鐘也差不多該喝完了。”

  “故而潘又安探出頭來,應該是想招呼店小二上酒,卻不曾想與那小廝撞了個正著!”

  “潘又安與那小廝應該是相當熟悉的,所以他并沒有怎么費腦子,就瞧出了這兩人之間的貓膩。”

  “那小廝見事情敗露,急的追進雅間里,先是軟語相求,繼而便開始危言恫嚇起來——這也正是劉鐵柱回到樓上后,模模糊糊聽到的爭吵聲。”

  “等劉鐵柱再次下樓去廚房點菜時,那小廝與潘又安不歡而散,又不敢繼續留下來與奸商交易,便匆匆帶著硯臺離開了慧云樓。”

  “故而在劉鐵柱的印象中,那奸商一直是獨自一人;許勝力則以為,那小廝一直商在一起。”

  “事情到此,本來應該告一段落了。”

  “但那小廝離開慧云樓之后,卻是惶惶不安,或許他想著再和潘又安交涉一下,好讓潘又安不要揭發自己的所作所為。”

  “又或者,他當時便已經準備要痛下毒手了!”

  “總之,等到子夜時分,那潘又安喝的酩酊大醉,晃晃悠悠出了慧云樓,那小廝便隨后跟了上去。”

  “眼見左右無人,為了掩蓋自己‘盜賣主人家財’的行徑,小廝惡從心頭起,便在胡同口用硯臺砸死了潘又安,然后把尸體丟棄到胡同里,匆匆逃走了!”

  “再然后,大約是天蒙蒙亮的時候,有人發現了潘又安的尸身,卻并沒有選擇報官,而是偷走了尸身上的財物,從而引發了‘殺人劫財’的誤判。”

  耳聽得孫紹宗娓娓道來,恍如曾親眼見到那兇案發生一般。

  偏其中所用到的種種細節、線索,都是在眾人眼皮底下查問出來的,讓人感覺好像自己只要努力,也一樣可以做到的樣子。

  但在場眾人卻都是捕快出身,如何不知道破獲這種‘無頭命案’的難處?

  越是跟以前辦過的案子對照,似孫紹宗這般于細微末節處見真知,又能將種種線索串聯并補全的本事,便越顯得神乎其神、高不可攀。

  恐怕他們就算再努力上三輩子,也未必能及得上!

  “大人的推斷每次聽來,都讓小的嘆為觀止啊!”

  趙無畏畢竟跟孫紹宗的時間最久,故而也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聽他嘖嘖有聲的拍起馬屁,蔣老七等人這才恍然大悟,忙不迭就是一陣馬屁如潮。

  “好了,這些沒用的話就不用說了。”

  孫紹宗擺了擺手,道:“仇檢校、趙捕頭、蔣捕頭,你們三個再帶上那許勝力,跟我一去指認真兇。”

  “指認真兇?!”

  蔣老七不由驚呼道:“大人難道已經知道真兇是誰了?!”

  還不等孫紹宗回答,仇云飛先一巴掌拍在他后腦勺上,沒好氣的呵斥道:“你是豬腦子啊?!那潘又安年紀輕輕,又是在大宅門里當書童的,他上哪認識外人去?”

  “就算真認識幾個,他自己的事兒都料理不過來呢,還有心理會別人家的私事?!”

  蔣老七被他吼了這幾聲,終于也開了竅,瞪大了眼睛道:“這么說那兇手……那兇手也是榮國府里的?!”

  “沒錯。”

  孫紹宗篤定道:“那兇手必然也是榮國府的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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