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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繼續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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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只怪那些世家子太急促了,人家昨天才開張,你今天就說別人引起了一股風氣,這也太站不住腳了。

  “崔大人,你又要這了啊!那當下官怕了你,就硬算是我望江樓引起長安奢靡之風盛行了吧!那敢問大人,奢靡的人是誰?”

  “當然是長安百姓。”崔世勛順嘴就答道。

  “那下官就不明白了,長安的百姓,人人都吃的起那么高價的飯菜,這錢都是那來的?”孫享福反問道。

  “當然不是人人都奢靡,只是一些富戶而已。”崔世勛解釋道。

  “嗯,崔大人你總算說了句實在話,沒錯,就算奢靡之風盛行,奢靡的也只是那些富戶,窮人,你們想奢也奢不起來,下官倒是認為,那些有錢人奢靡一下,于國于民都有利,他們不奢靡,那老百姓怎么賺他們的錢,他們不奢靡,錢就會積壓在他們手上,時間越久,積的越多,當他們的財富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有可能做出禍國殃民的事情來。

  吶吶吶,舉個實例,今夏因為長安城勛貴們吃魚成風,就讓長安周邊農戶多了一份收益,然后他們冬天就有錢購置衣物,避免被凍死,而在這個過程中,吃魚的富人享受了,舒服了,窮人得利,有錢買冬衣穿,也舒服了,大家都好的事情,為什么不能做?”

  “這······”崔世勛都不知道是第幾次語塞了,反正說不過,干脆就閉嘴。

  “崔大人你還要這啊!難道你是魚精轉世,怕你的魚子魚孫被吃,想拯救它們嗎?”看到崔世勛一張漲紅的臉,孫享福調笑道。

  “噗······”

  年近五十的崔世勛終于忍不住,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孫享福嚇,躲過了崔世勛噴出的血液,有些尷尬的稱贊道,“呃,這位崔大人,有話好好說,干嘛一言不合就噴血,連噴血你都噴的這么壯觀,果然是國之棟梁,朝之肱骨也。”

  “啊~噗······”

  本來只是擠壓在胸口的悶氣難出,噴一口就爽利了的崔世勛,聽孫享福此言,更是怒火中燒,再度噴出了一大口,整個人仰面倒了下去。

  “快傳御醫,為崔卿診治。”

  李世民強壓著笑意,朝一旁的王得用喊了一嗓子,王得用心領神會,慢吞吞的踱著步子,往殿后走去。

  “陛下,臣彈劾此人,言語過激,氣壞了崔大人的身體,應將此子逐出殿外。”吳應學見崔世勛居然就這么倒下了,心里一慌,拱手向李世民道。

  聞言,李世民卻是冷著臉道,“事情還沒有問清楚,吳卿稍待,朕記得剛才還有御史彈劾望江樓之戲曲引民眾心向前隋,是哪位御史,出來答辯。”

  聽到李世民這話,剛才奏事的御史王元秋不自覺的將身體縮了縮,他想不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山野小子居然有這么強的戰斗力,此刻他都有些不敢出班詰問了,沒辦法,他怕自己也落得崔世勛的下場啊!不過,在他的一干隊友們的目光逼視下,他還是硬著頭皮走了出來。

  “正是本官彈劾他所演之戲曲妖言惑眾,誤導百姓,而且,有前隋朝堂的場景在其中,分明就是讓百姓們緬懷前隋,此罪當誅。”王元秋強打起精神,用自己最強的丹田之氣向孫享福吼道。

  不過他這話一出,滿朝大臣中,卻是有很多人搖起了頭,理由太牽強了,前隋的過往,大唐人就不能拿來說嗎?你把朝廷和前隋放在對立面,難道是想說,李唐是造反推翻了前隋的嗎?這可就是犯了李世民的禁忌,李世民給自己定位,是響應民心,推翻得位不正的暴君楊廣,承接,并沿襲前隋的國策制度,面子上,是將李唐放在了繼承者的位置上。

  孫享福聞言也是笑了,指了指王元秋道,“看來這位大人看戲曲的時候還比較認真嘛!下官時常讀漢書,常為‘敢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這樣的句子所癡迷,是否是心向前漢了?朝堂諸公,東晉,西魏的史書傳記也讀的不少吧!他們是不是心向東晉,西魏了?我大唐又有那條法律規定,不可提及前隋之事了?而且,還只是個精怪神話故事,你覺得,這個道理說的通嗎?”

  “這······”

  “你也想學崔大人?”

  “本官,本官乃是御史,聞風可奏事,即便不中,亦是履行職責。”王元秋硬著頭皮道。

  孫享福聞言面帶悲哀之色的搖了搖頭說道,“那行,下官就不打擾像這位大人這樣履行職責的國之棟梁了,朝廷上滿是這樣的酒囊飯袋,何其不幸呀。”

  隨即他又朝龍椅上的李世民拱手道,”陛下,微臣之事已說明,不知陛下可還有事情詢問。”

  “豎子,大膽,竟敢說朕的大臣是酒囊飯袋,今日不說出個子午寅丑來,朕決不輕饒。”

  李世民是真怒了,不過不是怒孫享福,而是在生那些世家爪牙的氣,現在,孫享福三言兩語就教他們做人了,李世民自然是不想放過機會,他要挖一挖孫享福肚子里面的貨。

  孫享福瞬間就領悟到了李世民的意思,便再度拱手道,“啟稟陛下,微臣是第一次上朝,本以為朝堂之上,議論的一定是國計民生的大事,卻不想說的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微臣很失望,言語有不當之處,請陛下恕罪,既然陛下要微臣說出個子午寅丑出來,那微臣這里正好有一件關系國計民生的大事,就跟您說說。”

  說罷,孫享福的目光掃視了一下王元秋所在的那一片位置,凝氣道,“今冬關中只下了兩場小雪,來年必旱,朝堂諸公可有應對?”

  “呃······”

  孫享福還真就說了個關乎國計民生的問題,朝堂之上,精通天文地理的人不少,自然是知道,關中一個冬天只下兩場小雪,來年肯定是個旱年,但,應對?

  “干旱乃天災,人力如何能應對?”

  朝堂之上,諸多聲音匯聚到魏征這里,于是,魏征又開聲了。

  “人不吃飯,就會肚子餓,這也是天道,那為什么魏大人你每天吃飯醫肚餓?”孫享福看向魏征問道。

  “哼,你小子不要強詞奪理,天災與吃飯有什么干系?”魏征吹胡子瞪眼道。

  “下官只是覺得,人既然知道肚子餓了就要吃飯醫肚餓,那為什么知道要干旱,卻不知道蓄水對抗干旱呢?”

  “呃,這······”

  “魏大人,你也要學崔大人嗎?”

  孫享福看到魏征語塞的樣子,帶著三分調笑道。

  但是,朝堂之上,可不個個都是死腦筋,房玄齡就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出言道,“孫下牧當是有可行辦法,不如當堂道來,與諸位大人一起商量。”

  “是,房相。”

  孫享福聞言朝房玄齡拱了拱手,組織了一下語言又道,“關中平原多河流,然而諸多水系只是在關中之地穿流而過,卻并沒有形成大的蓄水湖泊,是以,一旦隆冬少雪,上游來水減少,則關中必旱,那么,我們就應該對癥下藥,在山林地帶,多筑堤壩,攔截山溪,聚成水庫,至少,也要阻止關中的雨水肆意的流往下游流走。

  在這方面,幸福村的漁場,就是成例,微臣只是與百余村民花費了不到半月時間,就在兩山之間筑成一壩,所蓄之水,不但可以養魚數十萬尾,還能在關鍵時刻,引為農田灌溉,最不濟,幸福村周邊數里的百姓,飲用水是不缺的。

  像此等水庫,若是關中多出三五十處,除非碰到百年不遇的大旱災,那么,百姓基本不會因旱災受到生命威脅。臣聞朝廷對突厥的戰事頗為順利,俘獲突厥俘虜七八萬人,正可在冬干之時,組織這些突厥俘虜四處修建水庫,來年春汛時期,必能屯下許多水源,用來緩解旱情。”

  房玄齡,長孫無忌等人聞言眼前一亮,相互點了點頭,覺得此法可行。

  “陛下不可,天災乃上天對百姓的懲罰,人不可逆天行事,否則,必將引起更大的災難,另外,突厥俘虜亦是要歸還突厥的,如此,方能不損兩國邦交,避免戰亂,此子不過區區一個家臣,卻在朝堂之上妄言朝政,實為不妥,老臣請求陛下將此子逐出朝堂。”

  這次不是魏征了,因為魏征其實已經覺得孫享福說的話有道理了,跳出來的,是魏征的老鄉,也是他的頂頭上司,九卿之一的御史大夫孔穎達。

  “呃,這位老大人,天要人肚子餓,人為什么要吃飯醫肚餓呢?這不是逆天行事嗎?還有,放突厥人回去,讓他們明年再打過來屠殺我們的百姓嗎?要不這樣,您去告訴突厥人,就說他們逆天行事了,會有更大的災難,看他們敢不敢再對我大唐動刀兵?”

  李世民聞言又想笑了,這小子居然敢在朝堂上磕孔家當代主事之人,真是作死的典范,這是把自己放在了天下讀書人的對立面,他卻不知道,愣頭青孫享福根本就不認識什么孔穎達,還以為這又是一個世家爪牙呢!

  “小輩不要強詞奪理,天意難違,既然上天要對自己的子民小施懲戒,那只需作為天子的陛下,下罪己詔向天懺悔,祈求老天原諒即可,至于突厥人,只要待之以善,他們自然感念陛下的恩德,不會再進犯我大唐。”孔穎達怒指孫享福道。

  “你說不進犯就不進犯?一個讀書把腦子讀壞了的傻缺,你以為你是突厥可汗嗎?即便是突厥可汗,在他旗下百姓沒有飯吃的時候,他也不得不選擇南下劫掠,又豈會聽你之言。腐儒不足以論政,你還是搞清楚了什么是天道人欲,再出來為官吧!”孫享福一點也不客氣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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