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海洋么？真好。”
蘭斯洛特和薩穆羅劃船，米爾豪斯給小船弄減輕重量的漂浮術，高文背著手站在船頭，看大海遼闊，看烏云壓頂，感覺挺棒。
其實他看過海的，不是在網上。
在地球上的時候，也去過一次海邊，雖然總感覺那里的海水很臟，總是能發現不明物，高文都不敢潛水的，生怕喝到某些白色或者其他什么顏色的不明物……
而在這個世界，他從小生活在揚帆港。只要他愿意，每天都能看到大海，然后海水更臟，因為各種垃圾排泄物都往里面扔，漁民都不敢在附近打漁的，倒不是怕臟，主要是那種水質，魚都活不下來。
雖然看過海，但頂多就是在海邊看看，在淺海里玩水，哪像現在，在幾百尺深的海面上，吹著海風，遠處一望無邊，深切感受到了海洋的浩瀚。
近海是魚人的領地，但有老鯊嘴隨行，自然不怕。
小船速度夠慢，高文也不在意。
從這里到贖罪港一百多公里，到午夜12點還有十幾個小時，就算讓蘭斯洛特和額薩穆羅休息，讓米爾豪斯滾過去單獨劃船，12點前也能到——
話說這主意不錯。
而且沒必要太快。
打“海皇號”的主意，卻沒帶太多人，高文不想目標太大。
“海皇號”號稱“海上王權”，想要和它在海面上對抗，來十艘鋼鐵戰艦都是找死，當然不是21世紀的驅逐艦、戰列艦，而是這個世界的戰艦，比如千島公國王牌艦隊的那些——
實際上，“海皇號”已經堪比某些現代戰艦了，人家有導彈你知道不？
跨越150公里重創12階深淵領主，這事兒不是親眼看到誰信？
而這個世界的其他大部分戰艦，都只不過是中世紀水準，頂多多了個“魔法”屬性而已。
給你一個滿編的中世紀艦隊，你敢對抗一艘現代化戰艦，帶導彈帶魔法防御結界的那種？而且特么還有一大批至少4階、5階的冰火禁衛，以及至少二十個裝備精良的宮廷法師？
在海上，帶再多人都沒有意義，不夠“海皇號”轟的，目標越小越安全。
而且高文沒打算就這么直接沖上去，甚至沒打算從海面上進攻。
世界是三維立體的，干嘛光考慮二維平面？
“不知道這一次，海皇號會帶來哪些人……”
另一邊，正在劃船的蘭斯洛特，思緒也開始飄忽起來。
“埃克特，我的弟弟……我真的不想和你戰斗啊……”
“蘭斯洛特，我的哥哥……我們又要見面了……”
無垠的大海上，“海皇號”乘風破浪。
埃克特站在船頭的甲板上，看著贖罪島的方向，神思飄忽。
他是上一代千島大公的親信，也是這一代千島大公的養父，“第一騎士”蘭斯洛特的弟弟，在大公的所有騎士中，排名第三。
第一騎士廢了，第二騎士死了，他現在就是第一騎士。
所有騎士中，他的年齡不是最大的，但看起來卻要比蘭斯洛特大得多。
因為蘭斯洛特還是嬰兒的時候就被拋棄，被阿瓦隆的湖之仙女撫養長大，得到了湖之仙女的賜福，壽命漫長，生長緩慢，實際上已經不算是純粹的人了。
但他是。
以純粹的人類身份成為第三騎士，甚至都沒有得到白龍賜福，他才是騎士們心目中的永恒傳奇。
但現在，他卻要去對付自己的哥哥，對付那個以第二騎士之名命名的五王子，心情實在是有些復雜。
“機會給你了，何必張揚呢，活著不好么？”埃克特輕輕搖頭。
“將軍，距離雷電結界還有三公里。”一名冰火禁衛走過來，恭敬稟報。
“嗯。”
埃克特道：“知道了。”
“海皇號”的速度極快，遠遠不是這個世界普通艦船能比的。
它悄無聲息的穿過雷電結界，沒有引起哪怕一絲電光，駛入了這片被封閉的海域。
一路往前，贖罪港近在眼前。
平靜的海面，卻忽然漾起了微瀾。
一股潛流自下而上涌動，龐大的海皇號也開始晃動，埃克特臉色微微一變。
“海底出現不明生物，正在醞釀海潮！”
“被奴役的海怪嘗試掙脫海皇頭骨和附魔鐐銬的束縛！”
“高階法師萊爾斯特林稟報：探測法陣發現大量超巨型深海生物，懷疑是海怪，請求開啟全艦防護結界！”
“白龍島海商詢問具體情況！”
一個個禁衛、護衛、法師小跑過來，埃克特凝眉，冷笑：
“海怪？”
“一千年了，好好活著不好么？上來找死？”
“讓萊爾斯特林法師做好準備，這一次要多奴役幾個海怪！”
“傳令：全艦進入一級戰斗狀態！”
“傳令：開啟全艦防護結界！”
“傳令：啟動深水炸彈，全部發射！”
“傳令：非戰斗人員不許離開船艙！告訴他們，我們會保證他們的安全！”
一道道命令下達，埃克特迎風而立，聲音平淡：“來了，就別走了！”
忽然，一道湛藍色的光幕升起，將“海皇號”的上半部分籠罩，船身和甲板閃耀的符文，將光幕束縛成橢圓形，形成了一層能量充沛、能級極高的防護結界。
而海面以下的部分，一部分海水快速凝結成冰，形成了一個至少二十英尺厚的冰層，而且還在繼續加厚。
在海洋中和海怪們玩追逐是愚蠢的，海怪們操縱的滔天巨浪和洶涌洋流，能讓再好的戰船無力航行。這里距離雷電結界至少五十公里，海皇號速度再快，也不可能逃出生天，這種情況下，只能硬干。
緊隨其后，船身兩側打開了一個個發射口，一顆顆半間房子大小的魔科炸彈，在某種彈射裝置的推動下，以極快的速度落水，迅速下沉。
二十多個宮廷法師來到甲板上，每個人都拎著法杖，用某種奇妙的方法操縱魔科炸彈，加速它們的墜落，同時改變它們的方向，尋找那些正在上浮的海怪。
差不多過了三分鐘，第一聲悶響傳來，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
隨后，巨浪滔天！
三百多英尺長的“海皇號”，重量何止千噸，自身重量、載重再加上船底凝聚的冰層，重量足有數千噸，但這種魔法和科技混合的深水炸彈，威力之強超乎想象，每一顆的造價足有數千金幣，掀起的爆炸沖擊波，就連“海皇號”都扛不住，在超過一百英尺高的巨浪中，風雨飄搖。
船只晃動，令人暈眩。
海水開始變紅。
凄厲的怒吼無法從深海傳來，但受傷的海怪流出的鮮血，卻擴散到了海面。
甚至還有巨大的黑影緩緩沉落，那是被炸死自動沉下去的海怪尸體，但也有加速上浮的黑影，那是被憤怒和仇恨驅使的其他海怪。
而此時此刻，埃克特已經來到了船尾最頂層的指揮室。
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列，在幾百顆細小規則奧術水晶的共鳴下，投射出一個又一個光影，光影是海怪們的大致外形，不一樣的顏色代表不一樣的狀態，其中幾個光影是灰色，另外幾個是紅色——
不，確切的說除了灰色就是紅色，沒有一個例外！
“探測法陣顯示，一共27條海怪。能量層級顯示，其中一條14階，五條12階，7條11階，另外13條不高于10階。這比文獻中記載的更多。第一代大公的記載中，逃生的海怪最高的是13階，而且總共只有10條。顯然這一千年來，它們繁衍了不少，也變強了不少。”
一名老法師目不轉睛的盯著光影：“深水炸彈炸死了5條，其中一條11階，剩下4條不高于10階。所有海怪全部受傷，傷勢不等。將軍，它們正在加速上浮，我們激怒它們了！”
老法師聲音平淡。
雖然海怪變強了，但他并不恐懼。
因為一千年后的海皇號，要比一千年前強十倍，已經有了和這些海怪正面對抗的能力。
“還不逃？老老實實躲在一萬英尺下的海窟，深水炸彈也炸不到，誰也對付不了你們。非得浮上來，可不就是找死？”
埃克特冷哼：“啟動魚雷陣列，發射捕鯨槍，全部發射，啟動海皇三叉戟！”
指揮室忽然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靜默看著埃克特，就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
過了幾秒鐘，老法師才終于問道：“不預留？”
“不必！海怪不好對付，機會只有一次，必須全力以赴！”埃克特斷然道。
老法師不再猶豫，點頭：“魚雷陣列準備！捕鯨槍準備！海皇三叉戟……瞄準哪一個？”
“當然是最大的那個！”
埃克特理所當然：“千年前，第一代大公能捕捉奴役12階的海怪，現在一千年過去了，難道就不能對付14階的嗎？”
“14階海怪不好對付，距離半神階位已經不遠。”
老法師提醒道：“海皇三叉戟殺不死14階海怪，只能穿透它、拉住它！和它對抗，海皇號就不能分心對付其他海怪，那么就必須……”
“必須把其他海怪全部殺了是吧？”
埃克特道：“那就殺了！一個14階的海怪，比其他所有海怪加起來價值更高！”
“……是！”
老法師下令：“魚雷陣列，發射！捕鯨槍，發射！海皇三叉戟準備……發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