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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三章 紅顏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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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落無法恢復,破鏡無法重圓。

  有些過錯一旦鑄成,就無法彌補,而有些人一旦逝去,就不會歸來。

  選擇道路,當你踏足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無法回頭。縱是前路兇險、波瀾曲折,但回頭看去,卻早已沒了來路。

  阡陌的死,是意外,卻也是事實,無法改變。或許時間流沙可以逆轉光輪,但對于此刻的刑命而言,阡陌已經死了。

  只見刑命的話語剛剛落下,整個人急沖而起,向著武天狼攻了過去。魏玖的勸阻并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反倒是激起了刑命心中的殺意,他想要報仇,就必須殺死面前的這三個人。

  但是很顯然,這個突然出現的白發少年,實力實在是太恐怖了一點。

  刑命對比了一下自己和魏玖的實力差距,他也明白,想要取勝,根本是不可能的。目光落在魏玖身后的武天狼身上,退而求次,無法將三個人全部擊殺,就只能優先殺死武天狼這個殺人兇手。

  他之所以能夠深受弓琴神尊的器重,不僅僅是因為杰出的天賦,更是那恐怖的智慧。

  當年的諸神時代,一直就是強者為尊,用拳頭和實力說話。但是諸神隕落之后,萬夜神王異軍突起,從那以后,這種局面就發生了顯著性的變化。

  盡管還是一個以武為尊的世界,但智慧卻也越來越得到重視,甚至現在已然處于一種和個體修為相對等的地位。可以說,在這篁鏃秘境當中,智慧就是實力,智慧越高活下去的底牌也就越大。

  刑命的情商不高,但是智商卻極為發達,這一點弓琴神尊是曾經測試過的。

  他可以在對方還未出招之前,就計算出對方的攻擊路徑,推演對方的攻擊模式。所以在魏玖出現之后,他的心頭已然涌現了數種解決對策,每一種都足以完美的避過魏玖,直接攻擊武天狼。

  只是很可惜的是,他算錯了一點,也是至關重要的一點。

  他并不知道,魏玖也是一個智商恐怖的天才,大腦轉動的速度同樣遠勝于正常人。在刑命模擬對策的時候,通過神情、眼色的捕捉,魏玖也同樣在揣摩著他的思維模式。

  如何饒過面前的強敵,直接暗度陳倉、釜底抽薪,攻擊對方后背腹地?

  如何阻擋面前的攻擊,成功反客為主、擒賊擒王,將對方遏制在搖籃?

  這兩個問題,很復雜,其中的計算量,近乎于恐怖。就算是當年以華夏國的高科技而言,也一樣不可能推算的出來,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可以辦到的事情,也沒有人可以完成這樣的運算...除了刑命和魏玖。

  他們不是人,在智慧這一方面,近乎于神的恐怖,那就是神!

  不過這眾多思維的變化,其實也就只是不到一秒鐘的事情,極為迅速。一秒之后,兩人的身體就各自動了起來,刑命手掌之上的彎刀直接破空而來,向著武天狼身上劈砍而去。

  事實證明,魏玖的智慧,還要遠在刑命之上。

  刑命所有的想法,魏玖都推算出來,絲毫不差。面對刑命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魏玖也是早有了對策,而且速度,甚至還比刑命快上幾分。在刑命準備攻擊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等在下一個位置點上。

  這一招守株待兔用的極為巧妙,效果也很好。

  刑命的攻擊還未完成,但突然發現,視線當中已經閃過一柄古樸的劍鋒。那雕刻著的花鳥蟲魚、日月星辰都讓他為之一震,那是虛天乾元劍,也就是之前將他擊退的劍鋒。

  心神一亂,刑命也是意識到不妙,連忙變招。

  但魏玖是誰?他的攻擊何其恐怖,又如何會這么輕易的就讓刑命避過去?

  縱然刑命的速度快,在空中直接變換了身形,讓魏玖的長劍撞在他的彎刀之上。只是由于力量的懸殊,刑命只覺得自己的手臂似乎要炸裂了一般,轟然一聲,整個人直接震飛出去。

  這轟鳴當中,似乎還夾雜著清脆的咔擦之聲,那是骨骼移位破碎的身影。

  很顯然,刑命已經敗了,他根本就不是魏玖的對手,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是刑命的師傅,弓琴神尊對上魏玖,都是必敗的結局,畢竟實力的懸殊擺在那里。

  現如今的魏玖,根本無法去定義自己的實力。但他大致感覺得得到,沒有神核的神靈,應該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刑命,魏玖的目光當中,閃過一絲無奈。但終究還是將劍鋒抵在他的身前,距離衣物就只有一厘米的距離,而后冷聲問道,“你可服輸?”

  “服...我服,但我說過,這是一條沒有歸路的選擇!”刑命的肩膀顫抖了一下,眼里閃過一絲默然,用近乎于滄桑的聲音呢喃道,“你很強,我贏不了你,也沒有辦法為阡陌報仇...但這是我的選擇,永遠都不會后悔!”

  說道最后,他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似乎是在嘶吼一般。

  魏玖也意識到不妙,但沒有反應過來,刑命的身體向前一傾,直接撲向魏玖的劍鋒。

  “噗!”

  劍鋒劃破肌膚的聲音,無論何時都是如此的刺耳,緊跟著,鮮血順著衣物流淌了一地。誰都沒有想到,刑命竟然選擇了自殺,借助魏玖的手和劍,直接毀去了自己的丹田。

  丹田,那是修煉者最為重要的地方,就算是神靈也不例外。

  丹田一毀,刑命的氣息快速的虛弱起來,身軀也慢慢的變得輕飄飄的。魏玖的眼里閃過一絲焦灼的神色,這種情況之下,就算是神王出手,只怕都留不住刑命的生命。

  而這卻和魏玖一開始的想法相駁,原本他還覺得,刑命能夠為他所用。

  貿然出手,卻并沒有動用殺招,這也是因為魏玖的愛才之心。像刑命這般智慧超絕、天資過人的鬼才,就這樣死去豈不是很可惜?他原本只覺得,擊潰他的心理防線之后,一步步予以重利,逼迫他屈服于自己。

  至于為什么屈服,魏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他的底牌,是時光流沙。

  逆轉光輪的寶貝,那絕對是能令死者復蘇的存在,阡陌一死,刑命必然也是急切的需求這一個寶物。但他不知道這一個寶物的存在、就算知道也絕不清楚它的具體位置、就算知道位置也不可能有能力得到。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話題,復活阡陌并不是不可能,但他做不到。他唯一能夠依靠的,也不過就是魏玖這個敵人。

  這原本是魏玖用來誘使刑命屈服的底牌,但他萬萬不會料到,刑命竟也如此剛硬。他的底牌還沒亮出來、刑命的心理防線亦還沒有完全潰敗,就是在這么一個時候,竟然選擇了自殺。

  自殺,那是懦夫的行為,魏玖原本只覺得刑命不會這么做。

  但實則確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魏玖并沒有想到,阡陌的死會對刑命造成多大的打擊。

  就如同當年在洪荒大陸,在所有人身死之后,魏玖卻察覺到計劃的不可能性,他也曾經想過了自我了斷。當這諾大的世界當中再無絲毫牽掛,當所愛之人一個接著一個離開之后,那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漠然,蒼茫的世界當中,再無一個值得留戀的人,那是一種多么恐怖的痛苦?

  哀莫大于心死,但幸好,為了洪荒大陸的一世太平,魏玖堅強的承受了下來。刑命則和他剛好相反,阡陌死后,唯有仇恨成了支撐他繼續前行的支柱。

  當這唯一的支柱崩塌之后,終于,他選擇了死亡。

  無奈的搖了搖頭,魏玖終是只言未發,這所有的一切都偏離了他原本的預期。但縱是如此,他的眼里也只是閃過了一絲惋惜罷了,說到底他都沒有憐憫過刑命。

  那一縷惋惜,只是因為不能為自己所用。至于憐憫,在進入篁鏃秘境之后,魏玖就拋棄了這種情緒。

  這是諸神的埋葬之地,其中隱藏了多少兇險、多少爾虞我詐,又有誰說的清楚?基本每天晚上睡覺,魏玖都會睜著一只眼,因為他不放心,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就會遭到旁人的謀害。

  但是好在,他遇到了軒轅皇帝、遇到了武天狼、遇到了韓四郎這些伙伴,心頭也終是有了一絲暖意。對于刑命,他更多的是一種利用,所以根本就不會因為他的死亡,而又半分心疼。

  “阡陌,黃泉路冷,我來陪你!”刑命低聲的呢喃道。

  魏玖微微一震,這句話,何其熟悉,當年的自己不也有著這樣的執著嗎?而現在自己所做的一切,不也是在為了遠方的愛人,而不懼生死的奮斗著嗎?

  “刑命...你可曾后悔過?為了她付出生命,可否值得?”身后的武天狼,卻是突然問道。

  “永遠...不悔...值...得...”刑命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氣若游絲的說道。終于在說完這句話之后,整個人都倒了下去,就如同之前的阡陌一般,重重的倒在地上,身體慢慢的消散開來。

  終于,為了所謂的愛情,刑命和阡陌皆是命喪于此。

  但或許,真的會有輪回,而輪回路上,他們并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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