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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3章 硬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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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檢司的人權利不小,他們負責的是汴梁的治安,各種事情都能插一手。

  而潑皮們往往游走在灰色地帶,這需要和巡檢司搞好關系。

  于是各種手段就用上了,最簡單,最有效的還是給錢。

  陳神刀就是給錢榜上了巡檢司,這才敢大搖大擺的在這條街收錢。

  “他們都是一伙的,所以沒人敢惹。”

  左珍看到這些巡檢司的人很是憤怒,但卻是那種敢恨不敢言的狀態。

  這個女人為了生存敢提刀砍潑皮,但卻不敢和巡檢司的人翻臉,這便是千年來的規矩。

  民不與官斗!

  “他們要倒霉了。”

  王雱堅持著站起來,左珍扶著他,兩人緩緩走了過去。

  “歸信侯,我等何罪?”

  巡檢司的軍士無辜的喊冤,沈安看到王雱過來了,就說道:“你等庇護這些潑皮,讓他們為禍一方,知道這是什么罪名嗎?會被怎么處置?”

  “發配!”

  王雱冷冷的道:“某不喜歡說出自己的來歷,但今日卻發現自己格外的無用,那些學問并不能幫助某收拾你們,那么還是按照京城的規矩來吧。家父王安石!”

  “王衙內?”

  臥槽!

  得罪沈安要斷腿,可王雱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這是徹底得罪了王安石啊!

  那位可不是善茬。

  “衙內,我等并不知情啊!”

  王雱冷笑道:“無恥之尤!這等腌臜小人,該盡數殺了才好。”

  好重的殺氣啊!

  邊上的旁觀者都覺得這個年輕人有些太狠了,卻不知道王雱已經好了許多。若是在以前,他此刻就能拎著棍子去抽打這些軍士。

  “歸信侯加王安石,這些人要倒霉了。”

  “活該,沒有他們的縱容,陳神刀那伙人哪能在這里收錢?說起來咱們還得要感謝歸信侯和王衙內才是。”

  “是啊!他們弄掉了這些潑皮,以后咱們的日子可就好過多了。”

  “多謝歸信侯。”

  眾人行禮,沈安看了王雱一眼,飄然而去。

  兄弟,哥只能幫你到這了。剩下的大抵就是來自于老王的咆哮,這個你就自己承擔吧。

  “我等一片熱忱之心,歸信侯怎么就不搭理呢?”

  面對大宋財神爺,商戶們的熱情就像是大清早的那一泡尿,燥熱。

  可沈安卻走了,他們的燥熱沒地方去,隨即就選擇了王雱。

  王安石也不差啊!

  “某現在就回家!”

  王雱昂首道:“你放心,除去你,某誰都不娶。”

  左珍逃過一劫,只覺得人生是這么的美好。

  “你別想這個,回家去吧。”

  她覺得自己配不上王雱,不說成過親,雙方的身份差距太大,這就是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比汴梁外面的那條鴻溝還深。

  王雱知道她不信,也不再解釋,就拱手離去。

  他走的很是堅強,腳步矯健有力,身姿挺拔,看著就像是一桿長槍。

  “好漢子啊!”

  “王衙內竟然這般堅強,京城的衙內怕是無人能及吧。”

  “那是,以前那個……老早以前的事吧,韓琦的兒子韓忠彥,那時他還年少,和人打架打輸了,嘖嘖,好像都哭了。”

  正在邊上看熱鬧的韓忠彥瞬間想罵MMP。

  某何時哭過了?

  他仔細想了想,硬是想不起來。

  而且憑什么拿某做比較?

  京城那么多衙內,你們隨便提溜一個出來也好啊!

  比如說曾公亮他們的子孫,包拯他們的……

  包拯沒法,包綬還在頑劣,而且背后還有沈安這個混世魔王撐腰,包綬那小子以后怕是會成為人嫌狗憎的紈绔。

  包拯為人算是剛直,可在包綬的身上卻變成了慈父,縱容那孩子調皮搗蛋,頑劣不堪。

  “相比之下,還是王元澤有一股子氣!”韓忠彥的同伴看到王雱消失在遠處,不禁生出了些贊嘆來。

  韓忠彥對身邊的同伴說道:“王雱為人孤傲,一般人壓根……他連某都不怎么搭理,可卻對沈安服服帖帖的,可見沈安還是有些本事。”

  他唏噓道:“家父做了多年的宰輔,也多次說要提攜年輕人,如今沈安算是他老人家看重的第一人,以后定然能直入政事堂。”

  他的同伴想起韓琦和沈安以前的矛盾,不禁搖搖頭。

  “韓琦不是被沈安收拾過嗎?怎么還看重他了?”

  韓忠彥這話有裝比的嫌疑,自古裝比者大多沒好下場,旁邊有個男子忍不住說道:“韓相?韓相以前不是吃了沈安的好幾次虧嗎?怎么又和好了?”

  韓忠彥大怒,喝道:“胡言亂語!朝中大事你等如何得知?”

  老韓以前和沈安的恩怨不算大,就是你看不慣我,我看不慣你。只是趙禎壓著,否則韓琦老早就想辦法把沈安丟瓊州去看海龜了。

  所以韓忠彥不覺得自家老爹吃虧,反而覺得他很大氣,不,是大度。

  一群傻子,總以為自己什么都知道,但都是半瓶水響叮當。

  韓忠彥算是寬厚人,所以不喜歡仗勢欺人,否則剛才他就能沖進去揪出那個挑撥離間的家伙。

  他覺得自己學到了父親的大度,算是聊以了。

  人群中有人笑道:“韓相……據聞變成胖子就是歸信侯的手筆,原先韓相可是風度翩翩一美男……如今……呵呵!”

  人群中不少人都笑噴了。

  “是啊!韓相以前可是個俊俏的郎君。”

  “美男子呢!不輸潘安宋玉。”

  “不知何時……是了,是沈安進了汴梁城之后,韓相才慢慢的變了。原先是美男子,現在……”

  一胖毀所有說的就是韓琦這種。

  被人說自己的父親壞話,兒子不出頭就是軟弱不孝……韓忠彥再好的脾氣也忍不得了。

  他回身,目光炯炯的盯著剛才說話那人的地方。

  “師樸,罷了罷了,想想王元澤,他挨了一頓毒打,卻沒有私下報仇,這樣的才是宰輔胸襟。”韓忠彥的同伴拉住了他,然后沖著人群說道:“別得意,韓相要是發怒了,你等小心被收拾。”

  老韓可是小氣的代名詞,真要被他惦記上,那你最好祈禱自己一輩子不犯錯,否則遲早會被一腳踢到某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種地。

  “某不怕!”

  有人喊了一嗓子,然后轉身就跑。

  這等人大抵就是市井無賴,韓忠彥搖搖頭,笑道:“罷了,和他們計較作甚,走了。”

  度量是個人修養的標桿,而個人修養直接影響個人口碑。

  在這個年代,個人口碑大抵和后世的個人征信一個樣,若是出了岔子,名聲掃地不說,一旦被任命官職,就會有人跳出來說這人聲名狼藉,哪里能為官?

  所以說古代雖然沒有征信系統,但卻能用一套道德標準去規范約束普羅大眾的行徑。從帝王到百姓,無所不包的一個道德標準。

  “王雱真是不錯。以前他和某遇到了只是微微頷首,神色冷淡,某還覺得他這人倨傲,可今日看到他那么堅毅,某知道那不是倨傲,而是本性如此。”

  韓忠彥覺得王雱真的不錯,他甚至想去結交一下。

  他和同伴轉過一個巷子,就聽到前面有人在慘叫。

  “這是有人劫道?”

  韓忠彥很好奇,還想見義勇為。

  同伴攔住他,探頭往巷子里看了看,縮回來后,一臉糾結的道:“你去看看。”

  “是誰?”韓忠彥也探頭看了一眼……

  就在巷子中間,王雱拉起了褲腿,大腿上有一道高高腫起的淤青……

  他輕輕摸著那道淤青,咬牙切齒的,嘴里嘶嘶呼痛。

  想他王雱活那么大,何曾受過這等苦楚?

  “某要弄死你們!”

  王雱是真的怒了,然后一瘸一拐的回到家中。

  “我的兒……”

  吳氏見到兒子鼻青臉腫的模樣,差點就當場暈倒。

  “我的兒……”

  她的婆婆,王安石的母親老吳氏出來一看也受不得,手撐著門邊直犯暈。

  王雱好一陣安慰,差點被逼著脫衣驗證沒受重傷。

  “去請了郎中來!”

  吳氏心疼兒子,一迭聲叫人去請郎中。

  “請什么郎中?”老吳氏陰著臉道:“把大郎叫回來,讓他來看看……問問他,是不是官做小了,在京城就沒法立足了?若是如此,我便帶著你們回老家去。”

  王雱趕緊又是一陣勸,可老吳氏卻極為憤怒,不肯罷休。

  她這么乖巧的孫兒竟然被人毆打,這事兒不找個公道,她真會叫人套車,然后帶著王雱回老家去。

  去叫王安石的家仆語焉不詳,不敢說出真相,等王安石回到家,見到鼻青臉腫的兒子時,瞬間就怒了。

  “誰干的?”

  這是親的!

  親父母見到孩子受傷的第一件事不是問你為何打架,而是會問誰干的。

  王雱說道:“一群潑皮。”

  王安石的目光在兒子的身上打轉,焦急之色閃過,問道:“可傷到哪了?郎中可來看過了嗎?”

  “郎中說大郎虧得底子好,不然怕是會重傷不起。”

  老吳氏的話讓王安石的眼皮子跳了一下。

  老娘啊!咱能不能不那么糊涂?

  王雱的身體是公認的差,郎中們都說他先天不足……

  什么底子好……娘啊!您不能睜眼說瞎話吧。

  第三更送上,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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