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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0章 取了他的耳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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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宮之中誰最可憐?

  大抵是宮女。

  帝王身邊不管是有幾個親近的女人,她們都會警惕靠近自己男人的宮女。而內侍卻不同,就算是美的慘絕人寰的內侍她們都不會在意。

  有本事你們就攪在一起吧,我們不在乎,反正又搞不出來孩子來。

  所以內侍容易得到出頭的機會,而宮女卻艱難許多。

  但凡能管事的內侍,不管是在宮中還是出宮,都是威風八面的存在。

  “王都知……”

  王菊正站在宮殿外教訓人,一個宮女跪在他的身前,渾身顫抖。

  宮中依舊是官大一級壓死人,而且更黑暗,所以才會有枯井中有枯骨的傳言。

  “叫魂呢?”

  王菊負手看著小跑來的內侍,罵道:“叫你等穩重穩重,不穩重如何能服侍官家?回頭斷食兩日。”

  那內侍聞言就慌了,急忙說道:“是官家那邊的人來找。”

  王菊冷哼一聲,“罷了。”

  “多謝都知。”內侍如蒙大赦,趕緊束手站好。

  王菊踱著步緩緩而去,等過了這里后,就開始小跑。

  ——學習陳都知!

  這是宮中的一句口號。

  每當看到陳忠珩那矯健的身姿在宮中飛奔時,總是能引發一陣贊嘆。

  勤于王事就是這個模樣吧。

  于是宮中就多了許多奔跑的身影,一時間辦事效率大增。

  王菊一路跑到柔儀殿時,把呼吸調的急促了些,又憋氣把臉漲紅了些,這才進去。

  官家沒事時大多在柔儀殿的東閣西室,所以王菊徑直過去。

  剛進大門,他就看到了站在前方的趙曙。

  “見過官家。”

  “拿下!”

  王菊剛行禮,兩個內侍就撲了過來,把他撲倒在地上。

  “官家……”

  王菊不知道為何要拿自己,就下意識的掙扎起來。

  那兩個內侍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意思。

  “無用之極!”

  這是高滔滔的聲音,很是憤怒,“飛燕!”

  “閃開!”

  一聲大喝后,一個黑影就沖了過來。

  兩個內侍見了不禁閃開,王菊剛想爬起來,就看到一座肉山如泰山壓頂的而來。

  只是一個飛撲,飛燕就把王菊壓垮了,隨即她熟練的一屁股坐下去。

  “嗷……”

  陳忠珩看到王菊的慘狀,不禁把臉都皺成了菊花。

  太慘了啊!

  王菊張開嘴,胃里的食物就噴了出來。

  飛燕被噴了個滿頭滿臉,一怒之下,劈手一巴掌,把王菊打懵了。

  “官家!”

  王菊被綁住了,他跪在地上哀嚎,覺得是有人在背后告自己的小狀。

  不得好死的一群混蛋啊!

  趙曙走了過來,厭惡的問道:“朕讓你主管寶安招駙馬一事,你是如何查驗的?”

  是這事?

  王菊心中一顫,抬頭道:“官家,臣認真查探,認真查探了呀!”

  “是嗎?”趙曙淡淡的道:“那為何馮紹如此不堪,而那王詵如此優秀?”

  “官家,那馮紹玩弄字畫,這是玩物喪志啊!”王菊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竟然讓官家生出了懷疑,“那王詵……那王詵有口皆碑,都說他的好,臣去查了,王詵讀書勤勉,謙謙有禮,還孝順……”

  “果然是刁奴!”趙曙回身道:“念給他聽!”

  陳忠珩摸出了果果給的那份冊子,大聲的開始念了起來。

  “……馮紹喜愛字畫,卻知分寸。”

  “王詵在家玩女人……”

  哎!這是誰寫的?

  陳忠珩覺得這樣寫很羞恥,卻不知道這已經是聞小種斟酌再三的用詞了。若是按照他的本意,那用詞更加的不堪。

  “……王詵滿口的死人牙齒。”

  殿內傳來了干嘔的聲音。

  “王詵酒后說遲早要讓沈安好看。”

  這人是作死啊!

  就憑著這句話,陳忠珩覺得王詵算是徹底的出局了。

  讓沈安好看?

  不說大王,官家都容不得你!

  “王詵放蕩……”

  王菊抬頭,絕望的道:“這是……這是……”

  “王家花錢在外面買名聲。”

  “臣有罪!”王菊請罪,趙曙走過來,冷冷的問道:“拿了王家多少好處?”

  王菊顫抖道:“拿了……拿了兩千余貫。”

  真是發財了呀!

  趙曙冷笑道:“朕托付你等心腹之事,你等卻以此為發財的契機,若非是被人識破,朕的寶安,嘿!竟然會被一群刁奴壞了終身大事!”

  他仰頭,“可都拿來了嗎?”

  外面有人喊道:“官家,都拿來了。”

  外面此刻跪著十余人,有內侍,有宮女。

  趙曙淡淡的道:“三十棍,送去洗衣。”

  三十棍基本上是半死,運氣不好就完蛋了。

  就算是好了,也會被送去洗衣服,一輩子出不來,堪稱是苦力中的苦力。

  “官家饒命!”

  對于許多人來說,去洗衣服就如同是去地獄,只是想想就絕望。

  十余人被列隊打棍子,白花花的一片,蔚為壯觀。

  “死不足惜!”

  高滔滔咬牙切齒的,恨不能親自去動手。

  “官家,多虧了果果呢!”

  想到那份冊子里記錄的消息,高滔滔就感激的不行。

  “那孩子是個有情有義的,沈安把她教的極好。”

  趙曙有些后悔了,他回身看著高滔滔。

  夫妻倆心有靈犀的都想到了一件事。

  “若是能娶了果果多好?”

  高滔滔遺憾的道:“大郎年歲不合適,那也還有二郎,只是沈安怕是不會答應。”

  “他當然不會答應。”趙曙也覺得很遺憾,“罷了。”

  高滔滔笑道:“臣妾在想,那些小女娃果真這般的消息靈通嗎?”

  趙曙哪里知道這個,就目視陳忠珩。

  “圣人,那些小女娃大多是手帕交,她們在家里最是容易被忽略的,父兄說話有時也不會避開她們。”

  陳忠珩想起了晏月。

  某的晏月啊!

  你就是那么孤零零的一個人。

  不,還有某。

  “果果認識那么多人嗎?”高滔滔略微有些艷羨。

  她是功勛之后,還沒機會認識手帕交就被送進了宮中,少女時代算是白白耗費了。

  陳忠珩笑道:“是呢,果果性子爽直,京城的不少女子都喜歡和她交往。”

  “是個不錯的女娃。”趙曙吩咐道:“寶安受了委屈,讓她出宮散散心……”

  “怕是不好吧?”高滔滔下意識的道:“公主不能出宮呢?”

  公主出宮容易招人閑話,以后不好找駙馬。

  趙曙淡淡的道:“別理那些人。真想做我家駙馬的,不會在意這些閑話。不想做的,你怎么低頭他都覺著憤憤不平,只管去。”

  經此一事后,趙曙算是徹底的看透了那些駙馬人選,再無原先的期待。

  “那馮紹呢?”

  “多看看。”趙曙說道:“此人看著還不錯,不過要仔細查探。”

  這是一朝被蛇,十年怕井繩。

  高滔滔應了。

  “去寶安那里。”

  她一路去了趙淺予那里,說道:“官家讓你出宮去玩耍半日。”

  “真的?”

  果然啊!

  高滔滔看著歡喜的女兒,不禁嘆息不已。

  原先是宗室女時,她們還能出去逛街,進宮做了公主之后,什么自由都沒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趙淺予一路坐著馬車去了榆林巷。

  “公主去了沈家?”

  王詵有些不解的道:“她還未出嫁,為何能出宮?”

  這話里有些隱隱的指責,大抵類似于不守婦道的意思。

  大唐的公主牛筆哄哄,大宋的公主卻和鵪鶉似的,所以王詵才敢說出這等話來。

  仆役說道:“好像是說去尋那沈果果玩耍。”

  這是趙曙的另類賞賜。

  看看吧,公主那么久才出宮一次,竟然是去尋那沈果果,可見兩人交情之好。

  不過更讓人揣測的是官家能同意,由此可見官家對寶安公主和沈果果的疼愛。

  王詵很是不滿,不過卻無可奈何。

  “見過沈郡公。”

  本來公主來家,男丁要避開的,可沈家不算大,加上芋頭滿世界亂跑,所以還是碰了一面。

  女官趕緊擋在趙淺予的身前,就差怒目而視了。

  不就是一個妹紙嗎?弄的那么緊張干啥?

  后世沈安不知道看了多少妹紙,覺得這些人小題大做。

  “見過公主。”

  沈安站在邊上,微微低頭。

  南征的準備工作不斷在進行著,種諤已經在路上了,而樞密院那邊每日都在探討局勢,沈安得去一趟。

  “郡公!”

  “干啥?”

  趙淺予背身問道:“敢問郡公,那些人為何要為那王詵說好話?難道有錢就能為所欲為嗎?”

  這個問題問得好啊!

  沈安說道:“在許多時候,有錢是能為所欲為。不過那等人大概沒什么好結果。”

  “真的沒好結果嗎?”

  趙淺予的眼眶紅了。

  她是嬌憨,可卻不是傻子。

  從王家花錢來買名聲就能看出這個王詵的不地道,她的駙馬若是此人,后半生怕是要在苦海里煎熬了。

  隨行的女官也很是同情,“郡公,公主在路上哭過一次了。”

  在宮中都不敢哭嗎?

  是了,怕父母擔憂。

  是個好女孩啊!

  沈安認真的道:“你放心,最多兩日,那人就沒好結果。”

  趙淺予笑了起來,“好,我等著看。”

  出了家門之后,沈安站在門外,“小種。”

  今日跟著的是李寶玖,聞小種看家,聞言他出來。

  “郎君有何吩咐?”

  “去一趟王家,當眾取了王詵的一只耳朵來。”

  “遵命!”

  第四更送上,大家晚安。

  累,但習慣了,繼續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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