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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七章 銅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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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知袖師叔的笑話,還來看她的笑話?

  陸靈蹊被師父氣得沒脾氣,她正要拎著臭石砸給賣假貨的,識海里,突然傳來青主兒急切的聲音,“別扔別扔,拿進來給我看看。”

  陸靈蹊心下一頓,手在儲物袋前晃了一下,臭石掩人耳目地送了進去。

  “真生氣了?”

  徒弟撅嘴的樣子讓隨慶忍不住好笑道:“這么好的人生經驗,你買的可比你知袖師叔省多了,她花了六千多,你這才五百。”

  陸靈蹊:“……”

  她覺得,她要是知袖師叔,聽到這話,一定跟師父揮拳頭了。

  “為師由著你上當受騙,就是要你學個乖!”隨慶教導徒弟,“撿漏,乃萬中無一之事,你把別人當傻子,以為有漏可撿的時候,其實就落了下乘,就等于把自己的貪心曝于別人面前,那別人怎么坑你,都是你該受的。”

  師父的語氣這么嚴肅,陸靈蹊老老實實低頭,“師父,我錯了,臭石……我會好好。”

  這還差不多。

  隨慶欣慰,拍拍徒弟的肩頭,“想通了就好,不過呢,僥幸之心人皆有之。但想要撿好漏,首先你得比旁人懂的更多,見識的更多,更有眼力。”

  說到這里,他露了個迷之微笑,“看到他攤子上那個圓圓的好像黑鐵球的東西嗎?師父告訴你啊,可是個寶貝,它表面是煉氣材料,其實真正的名字叫鐵甲丸,是生在鐵礦山里的鐵甲蟲死后經過千百年慢慢化而來。

  用它煉器,實在糟蹋。

  它乃黑駝子求之不得的制毒好材料,哪天碰到黑駝子,你把這鐵甲丸送給他,保證大把好處。”

  陸靈蹊呆了,師父這操作……

  “我這就去。”

  轉身離開的時候,她注意到一道微不可查的結界在身前破開。

  果然,師父是老狐貍!

  陸靈蹊眼露笑容,又重新擠到攤子前,“道友,你剛賣我的東西,還有嗎?”她看到了那個鐵甲丸。

  “……哈哈!是好東西吧?”

  擺攤的修士一愣,打哈哈的時候,隱晦地看了一眼船尾隨慶所立的方向,“可惜,我也沒有了。”

  早知道這里有兩個棒槌,前面的那塊就不會十塊靈石就賣了。

  “沒了?”

  陸靈蹊感受到青主兒的失望,不無遺憾,“罷了,是我貪心了,你……”為防再出意外,她先扔下十塊靈石,“是不是隨便選?”

  “是!”

  攤上的東西,哪個他沒研究過?

  “那我要……”

  陸靈蹊的手指過來指過去,終于指向鐵甲丸,“就它了,它長得比較合我眼緣。”

  “哈哈!道友拿好。”

  做生意的,都喜歡傻子顧客。

  鐵甲丸穩穩當當地落到了陸靈蹊的手上。

  制毒的好材料呢。

  翻手間,就收回了儲物袋。

  大通倉現在住上了尸宗的人,哪怕他們把尸體裝在棺材里,尸臭也掩蓋不住,所以,大家都不想回去。

  很快,就有腦子靈光的散修把自己用不上的靈器、符、材料什么的擺到身前,或賣靈石,或換丹藥。

  眾人被這一啟發,紛紛拿出自己暫時用不上東西,甲板上很快就變成了交易市場,大家各取所需。

  陸靈蹊收了幾張符,才轉回師父那里。

  “師父,我們不能跟船上的執事投訴嗎?”

  “……”隨慶打出結界的時候,隱晦地瞄了一眼大通倉那里,“修士出門行走,餐風露宿乃是常態,怎么,這么一點苦都吃不了?”

  “這根本就不是吃苦不吃苦好吧?”

  陸靈蹊不知道師父忌憚幾個尸宗的人干嘛,真鬧起來,哪怕他不亮出修士,道門的結丹真人也不可能向著魔門吧!

  “我付的是大通倉的靈石。”

  “呵呵!你付的真多。”

  隨慶被她逗笑了,“先忍一忍吧,再過半天,應該還有坊市,樓船總要停的,若尸宗的人不走,我們加點靈石住二樓的廂房去。”

  “師父,那您給我一個理由吧!”

  陸靈蹊目光灼灼,非常好奇,“那棺材里的煉尸是不是特別厲害?”她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嗯!有一個老妖怪。”

  滏口坊市屬于千道宗的勢力范圍,尸宗的那個家伙掩行藏在棺材里到底為所何事,隨慶沒鬧清楚,也不好隨便出手,“人家還算給面子沒鬧事,我們就裝不知道吧!”

  再過半個月,就到樂機門了的勢力范圍了,“我已給滏口那邊發信,讓他們查一查。”

  有問題自然要問一問,但如果人家只是跟他一樣閑了,陪哪個弟子試煉,戳出來就沒意思了。

  陸靈蹊沒想到真有,“師父,那棺材里的,到底是煉尸,還是人啊?”

  她只在資料上看到尸宗錄屬山海宗,沒看到人家有元嬰級別的真人。

  “煉尸!”

  如果是人,說不得,他就要跟人家說說話了。

  隨慶的眉頭微擰,“尸宗能在山海宗的強勢下,還保住宗門名號,自然有些底蘊,他們的人,正常都活動在召陵那一帶,輕易不外出行走。

  遇到了,人家沒主動挑事,你記著,一定不要去挑事。”

  “噢!”

  “將來你出門歷練,千萬記住按著你的好奇心,修仙界每年死在好奇上的人,不知凡己。”

  隨慶接著教導,“身為修士誰沒點秘密?這秘密可能是每個人的底線,你觸了人家的底線,那分明就是逼著人家對付你。”

  陸靈蹊:“……”

  她默默點了頭。

  她的秘密也是不能觸的。

  “今天不要打坐了。”隨慶看她一眼,“煉器三年,你也沒好好休息過吧?把靈帳撐起來,自己進去睡一會吧!”

  在這里撐靈帳?

  陸靈蹊瞄瞄四周,發現已經有人這么干了,“師父,那您呢?”

  “我又不累!”隨慶又看了一眼大通倉,“好好睡你的吧!”

  陸靈蹊不跟師父客氣,她在地火屋中忙了三年,一邊煉器,一邊還不敢耽擱修煉,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那有事,您叫我。”

  常年在外行走修士基本都會配備靈帳,此物雖是下品靈器,卻可大可小,小的只能睡一人,大的卻可進二三十人。

  以前,大家布帳之后,還會在外圍弄個掩飾的小陣,今天卻都不必。

  有師父在,陸靈蹊更放心,在撐起來的靈帳陣心放上一顆下品靈石,她就直接擁被而臥。

  外面的天色終于慢慢暗了下來,大通倉里最中間的一個棺材終于咔咔動了一下。

  尸宗五人的神識,連忙阻在大通倉的兩端,好像生怕這里的情況被人看見似的。

  棺蓋咻的一聲翻開,里面戴著銅面具的人突然睜開一雙大都是眼白的眼睛,右手輕拍,就那么飄了出來。

  “老祖!”

  尸宗景緯連忙上前,“這里暫時還不方便,還屬于千道宗范圍。”

  “我知道。”

  面具里發出粗糲的聲音,“我還知道,這里有元嬰真人。”

  什么?

  景緯面上一變。

  “放心,他既然沒有出手,就不是多管閑事的。”

  銅面具的脖子動了動,咔咔的骨節響起,“他給面子,我自然也會給面子。”

  他慢慢地走了出去,步子從開始的僵硬到正常,不過十來步,“找一個人睡進去,這段時間,我都會在外面。”

  景緯五個,一齊變色。

  可是老祖決定的事,他們沒人敢攔著,“何東,你睡進去吧!”

  何東面色如土,老老實實地睡進棺材,棺蓋咻的一聲,又嚴絲合縫地蓋好。

  閉目養神的隨慶在銅面具踏出大通倉的時候,突然睜開一雙星目。

  銅面具沒有多少眼珠子的眼睛恰好也望了過來。

  隨慶輕輕抬手一拱,人家幾步一閃,就到了他面前,非常自然地坐下,“我就是出來轉轉,很多年沒出來轉轉了,道友不必緊張。”說這話的時候,一個朦朧結界,已然把外面的聲音阻隔于外。

  “呵呵!我也很長時間沒有出來轉轉了。”隨慶心里吃驚,面上卻不顯,“在下千道宗隨慶,不知道友……”

  “我沒打聽道友,道友自己說的可不算。”

  說了幾句話,銅面具原本粗糲的嗓音都好些了,“你可以說名字,我的名字……,你說,我是說當人時的名字,還是做尸王的名字?”

  “……呵呵!”

  隨慶莫名地感覺這位尸王很忌諱他的名字,“相逢即是緣,道友想說便說,不想說……,也只能是我們的緣份不夠。”

  尸宗只有一個元嬰長老,那人還是年紀一大把的。

  他御使的銀尸據說進階未久,雖然也偶有神智,卻需要他時時安撫,否則,便會狂躁不安。

  這位……

  隨慶實在不知道,尸宗什么時候,又出了這么一位。

  他不動聲色地想在他露出來的眼睛及額頭上,找熟悉的印象,可惜,一無所獲。

  “道友不必打量我,我不是你的熟人。”

  銅面具手心一動,一個棋盤露了出來,“我們手談一局如何?你贏幾子,我回你幾個問題,同理,你贏你幾子,你也回我幾個問題。”

  隨慶默默接過白玉棋子,“道友對自己的棋藝看來很有信心啊!”

  “沒事的時候,我就是喜歡琢磨。”銅面具先放黑子,“請!”

  “不知道友想要打聽什么?”隨慶笑著也下了一子,“或許你要問的問題,對我來說,不是多重要,我可以隨口就說呢。”

  “……是我著相了。”

  銅面具勇于認錯,接著在棋盤上放下黑子,“敢問道友……”

  他的話音未落,突然望向遠處,手中的棋子咻的一聲,甩了出去。

  “哪里走?”

  一聲佛門獅子吼從遠處傳來,很快一個光頭和尚便追了上來,“把拿走的東西還回來,否則佛爺我……”

  “佛你姥姥。”

  銅面具手上的棋子一把撒出去。

  “好膽!”

  光頭和尚大怒,很中的錫杖連拔,叮叮叮地把那些棋子全都打落,整個人如鷹般,一下子落到甲板,“我看你是找死。”

  “慢!”

  隨慶抬手一拂,棋盒中的白玉棋子好像一面墻般阻在了兩人中間,“清海,你確定要在這里打架?”

  他不在隱藏自己的修為,“此乃我千道宗地盤。”

  元嬰修士打架,山傾水斷不要太正常。

  下面還有無數凡城,隨慶自己都不敢動手,如何能讓一個佛門的和尚動手?

  “阿彌陀佛!”

  清海一頓,當場打了個佛號,“原來是隨慶道友,道友在此正好,這孽畜偷了我大昭寺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他既然出現在千道宗的地盤,還請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你才是孽畜。”銅面具冷哼一聲,“你個無祖無父的東西,在你家祖宗面前,可不就是個孽畜?”

  “你……”

  清海大怒,錫杖猛然一沉,整個樓船都晃了晃,“別以為在這里,我就拿你沒辦法。”

  “你有辦法,你追了我多長時間,兩年了吧!”

  銅面具吸過甲板上的棋盤,一把收了,“可是本王還是站在這里。“

  隨慶的眉頭攏了攏。

  人家追逃兩年,千道宗都沒得到消息,這事恐怕不簡單啊!

  “阿彌陀佛!”清海因為隨慶不能馬上出手,面色陰沉的厲害,“若不是老衲顧忌凡人,你以為,還是什么?景緯,你們尸宗是不想過日子了嗎?”

  大昭寺再差,滅一個尸宗,還是不成問題。

  要挾不了這個尸王,那就讓能管事的來。

  “裝死是吧?我清遠師兄等已經親赴召陵。”

  尸王再厲害,既然出身尸宗,那就是有主的。

  清海的錫杖輕輕一抬,大通倉就被一股強烈的氣流沖過。

  景緯身形一閃,站到了銅面具的身邊,“”

  還真不知道,大昭寺跟這位尸王有何恩怨“阿彌陀佛!”清海因為隨慶不能馬上出手,面色陰沉的厲害,“若不是老衲顧忌凡人,你以為,還是什么?景緯,你們尸宗是不想過日子了嗎?”

  大昭寺再差,滅一個尸宗,還是不成問題。

  要挾不了這個尸王,那就讓能管事的來。

  “裝死是吧?我清遠師兄等已經親赴召陵。”

  尸王再厲害,既然出身尸宗,那就是有主的。

  清海的錫杖輕輕一抬,大通倉就被一股強烈的氣流沖過。

  景緯身形一閃,站到了銅面具的身邊,“”

還真不知道,大昭寺跟這位尸王有何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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