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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欺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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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門重新關上,禁制才升起,兩個都受了莫大驚嚇的女孩不約而同地打出道道結界,只怕被別人知道她們在干什么,知道她們心中極為害怕的秘密。

  可是打著打著,兩個俱感覺不對,又一齊停了下來,你看我,我看你。

  “……你不會殺我的。”

  半晌,陸從夏到底先開口,哪怕聲音很啞,“林蹊,我們認識好多好多年了,我的命還是你救的。”

  若真是回來報仇的,她在明,她在暗,或許,早在五行秘地的礦道里,她說出陸這個姓時,就被她陰死了。

  還有陸家,更不會像現在這般太平。

  “我發誓,今天的事,絕不向外人透露第二個字,否則……”

  葉家老祖葉琛被她逼著發下斷子絕孫的毒誓,為表誠意,陸從夏差點依樣畫葫蘆,好在最后關頭,又想起林蹊也是陸家的子孫,忙硬生生地止住了。

  “否則,我陸從夏死無葬身之地,被天下人所棄。”

  她一時不知道,是相信她,還是怎么辦才好。

  殺人滅口,保住秘密?

  這念頭在最開始的時候特別強烈,但陸從夏真的那么好殺嗎?

  不說殺她的后果有多大,只說,她動手時,人家沒有反抗,只是非常迅速地用元嬰修士的金鐘靈符自救,陸靈蹊就知道,她再也動不了手了。

  祖輩的仇,與同齡還是旁支的陸從夏有何關系?

  她們并肩做戰過,生死相依過。

  十面埋伏的花雨漸漸熄下。

  陸靈蹊聲音干澀,“希望陸道友記住今日的誓言,請吧,我這里——你以后都不必再來了。”

  不知情的時候是朋友,知情了就要成陌路了嗎?

  陸從夏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她收了護持的靈符,“林蹊,我們都冷靜冷靜行嗎?我們是朋友,現在……在我心里,你就更親近了。”

  原來,她也是陸家人。

  怪不得,剛開始的時候,她就有一種特別的親切感。

  只是長輩們的事,她們都介入不了,更開解不了。

  過去了三百多年,有人活著,有人卻早就不在。

  陸從夏很難過,知道陸信的后人還活著,并且努力向上已經結丹,她一邊猜遍了每一個同輩修士,一邊從不敢細想當大家面對面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陸家對不起陸信父子!

  陸岱山老祖做為一個父親,不合格。

  太霄宮不曾保護好自家天才弟子,反而恨不得撇開關系般,讓陸信帶著三歲小兒,獨面世間冷暖。

  如果她是陸信的后人,韜光養晦,暗里積蓄力量后,回以家族和宗門的報復,都不知道什么樣子。

  “我的誓言永遠做數,千秋荷如何,只有千秋荷的守護者知道,陸……陸岱山并不清楚,整個陸家,除了我,只有千秋荷的上任守護者四太祖爺爺知道陸信后人的存在,他老人家囑咐過我,陸家的劫是陸家自當受的,不論你做什么,我可以勸,卻絕不可以動,要永遠閉著自己的嘴。”

  陸從夏走到門前,“林蹊,撇去陸家的關系,我希望,我們還是好朋友。今天,我們真的只是切磋。”

  她在開門前,使勁搓了搓自己的臉,揚起眉稍,揚起嘴角,‘吱呀’一聲,打開房門。

  “對不住,把大家嚇一跳吧!”

  陸從夏好像還是那陸從夏,不是之前在十面埋伏里,嚇得花容失色的女孩,“不能怪我噢,”她揚起笑臉,“是林蹊,她非說,我們平時的切磋沒殺氣,根本發揮不出我們真正的實力。”

  真的假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

  雖然他們很想相信陸從夏,奈何這里只有她一個人唱獨角戲啊!

  林蹊呢?

  干嘛一句話都不說?

  他們正在確定,陸從夏和林蹊真的鬧翻了時,陸靈蹊從房里走了出來,一手搭上她的肩頭,“抱歉,陸師姐,今天嚇著你了吧?”

  她好像真的很愧疚,“這些年,我師叔們不敢讓我跟南師姐他們切磋,就是怕我出手時沒輕沒重,控制不住自己。”

  什么?

  南佳人好想給她翻個白眼兒。

  奈何師妹這樣說了,她只能給她兜著,要不然再鬧什么事,師父罵的肯定是她。

  “林蹊出手向來沒有輕重,陸師妹,今天真是對不住了。”

  當師姐的,在師妹干錯事后,只能幫著道歉。

  南佳人狠狠瞪了林蹊一眼,“要切磋什么的,以后大家找我和尚師兄吧!”

  說來,打出火氣的師妹確實惹不得,要不然,當初他們也不至于費那么大的勁,才把她和閔師兄分開。

  南佳人在心里,給師妹打上個不能惹的標簽后,對陸從夏是真的抱歉了,“幸好你反應快,要不然……,林蹊,快點,拿一枚保命符補償陸師妹。”

  陸靈蹊和陸從夏同時轉頭,彼此相視之后,又快速移開。

  “給!”

  “不用!”

  二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沉默。

  好在陸靈蹊更有演戲經驗,把靈符塞到陸從夏的手上,“拿著吧!今天的事……我有責任!”

  若她不是那么好奇,怎么會好巧不巧地,跟那株千秋荷面對面?

  “不!我也有責任!”

  陸從夏其實更后悔,千秋荷的存在,陸家只有元嬰長老級的人才能知道。

  但哪怕陸岱山是陸家族長,見過千秋荷,也不知道,千秋荷具體的情況。

  是她,在好朋友面前,起了一時的炫耀之心,拉攏之心……

  陸從夏甚為慚愧,把靈符又塞回給她,“林蹊,我的責任比你的責任更大。”她若是林蹊,絕不會比她做得更好了。

  “我的那個提議,我希望你能再好好考慮考慮。”

  陸靈蹊收回自己的靈符,“給我三天時間。”

  她今天嚇死了,要好好想一想。

  “對了,我還有件事,要問你,你回來一下。”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把陸從夏拉回房間,關上禁制,又打出好些個結界,“千秋荷里,既然有我,那——有我爺爺和我爹爹嗎?”

  “有!”

  陸從夏連忙點頭,她聽說,林蹊的爺爺和父母被人擄走了,“屬于你們家的三株千秋荷,比我剛看到的時候要好些,最起碼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令祖……也筑基了。”

  筑基了?

  筑基了。

  陸靈蹊心中一直懸的那點心,終于徹底放下。

  擄走爺爺和爹娘的,百分百是寧知意老祖宗了。

  她的眉眼忍不住彎了彎,“謝謝!”

  她真誠的向陸從夏道謝,“你是千秋荷的守護者,是不是說,你是陸家暗中的守道人?”

  “也可以這樣說。”

  能好好跟她說話,陸從夏真想謝天謝地,“我也有守護你的責任。雖然我本事不如你,可是,在我接下四太祖爺爺擔子的那天起,我天生就有保護你的責任。”

  所以,她是絕對不會對她不利的。

  只要不在陸家大開殺戒,岱山老祖當年的失責,她也可以幫她找一點晦氣。

  廢了的九叔陸傳,是得了林蹊和隨慶前輩的指點,才突破心魔桎梏,沖進元嬰。

  陸從夏相信,林蹊有機會的時候,都沒對九叔下手,以后,若再下手,定是他又錯了。

  做為陸家人,她對陸家天生的護短,但這不代表,她就不知道,族長爺爺和九叔陸傳的性格缺陷。

  以前,她護著,那是因為針對他們是都是別人。

  但現在,林蹊也是陸家人呢。

  是陸家虧欠的族人。

  是陸家頂頂厲害的天才修士。

  陸從夏的眼睛,再看林蹊的時候,莫名的都就帶了某些寬容。

  好像不止,陸靈蹊好像還在她眼中,看到一種好像看后輩的慈愛目光。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的臉都僵了僵,“你沒什么可高興的,我不會回陸家。”

  陸靈蹊鄭重申明此點,“暢靈之脈是被古仙詛咒過的,它不僅僅是一脈單傳,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禁忌。”

  什么?

  陸從夏心下一跳。

  為了陸家的安定,她其實也并想林蹊早早回陸家。

  要是能等個幾百年,等到族長爺爺壽終,就再好沒有了。

  到了那時候,林蹊總不能再把對死的恨,發到活人頭上。

  而且,那時候,她也一定是元嬰修士了,林蹊同樣,她能保護她自己了。

  “需要我幫什么嗎?”陸從夏道:“不管你回不回陸家,只要是我能幫忙的,你都只管說。”

  某人這么好說話,她心下松氣的同時,又忍不住想摔東西。

  可是,她有什么理由摔啊?

  陸靈蹊深吸一口氣,“你聽過煉氣決嗎?”

  煉氣決?

  陸從夏還真知道,“你修的是煉氣決?”

  “是!信老祖留給后人的修煉功法,就是煉氣決,只是它只有煉氣到結丹的功法,元嬰以后的全都沒有。”

  “煉氣決是陸笑老祖宗留下的功法,當年信叔……”

  一個叔字出來,陸從夏馬上收到了某人的眼睛凌遲,忙咳了一聲,“后續功法,若沒意外,應該在無想前輩那里。”

  無想祖宗?

  陸靈蹊一下子想到,祖宗給她的一堆玉簡。

  那些東西,她一直想看的,可是一直忙成狗,愣是沒好生看過。

  “好吧!”

  陸靈蹊想馬上把占她便宜的同齡‘祖宗’打發走,“今天的事,你就當從來不知道,陸家如果有腦子不清楚的,想借什么血脈之緣找我們,也麻煩你,干脆利落的阻止。

  因為暢靈之脈,真的不是世人以為的好東西。”

  她就怕那個腦子不清楚的陸岱山,再被人忽悠著找后人尸骨。

  “一脈單傳的血脈,你想過為什么一直沒有絕嗣嗎?”

  陸從夏的臉色馬上變了。

  那年,上泰界魔門修士找到陸家的墳山,又炸了祖宗堂的事,她還記著呢。

  “你放心,岱山老祖雖然有些很糊涂,卻也是極為護短的陸家族長,當年那些人鬧到墳山,具體若何,他也有所猜,他再狠,也絕不會干那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希望如此吧!

  陸靈蹊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你走吧!我還要想些事情!”

  陸從夏走到門前的時候,又停下腳步,從儲物戒指里摸了一個玉盒出來,“拿著!”

  “什么?”

  “你不是想要沉疴草嗎?”陸從夏朝她露了個大大的笑容,“我送你一株。”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有種師叔他們給她見面禮的錯覺。

  她們是同齡,同齡好吧!

  可是,拒絕這么好的靈草,陸靈蹊一時又舍不得。

  “接著呀!”

  青主兒都不知道,這時候林蹊掉什么鏈子,“快點,或許我能培育一大堆呢。”

  “謝謝!”

  陸靈蹊憋屈地接過,“做為交換,我……我這里有幾株黃金菇。”

  陸從夏看她遞過來的玉盒,沒有接,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哈哈!”她大笑著把房門打開,“哈哈哈!林蹊,我那可不是交換噢!”

  她是她祖宗,臭丫頭再不認,也沒辦法。

  她的輩份在那里。

  陸從夏意氣風發地走向嚴西嶺等,“各位,今天本仙子心情好,到天下樓聚餐如何?林蹊,你出錢啊!”

  她使勁地撓了撓頭發,真想沖出去把不要臉的打一頓,“你心情好,我心情不好,你自己出。”

  太欺負人了。

  把沉疴草扔進青主兒的空間,她沖出來,“朱師姐,陸從夏欺負我。”陸靈蹊找向朱培蘭,“回頭打完擂,你找機會,把她狠狠揍一頓。”

  朱培蘭有些呆,她感覺她打不過陸從夏。

  哪怕她先沖進結丹。

  “她會被我狠狠揍一頓的。”

  陸從夏心情舒暢,“林蹊,有本事我們就再斗一場,這一次,你別想給我來突然襲擊。”

  “好……”

  陸靈蹊磨著牙,正要答應,被南佳人一把捂住嘴巴,“好什么好?你給我閉嘴吧!陸師妹,回頭我們切磋。”

  看師妹這氣狠的樣子,他們肯定拉都拉不開,真要跟陸從夏上了擂臺,必有一個是走著上去,抬著下去。

  “林蹊,你給我老實一點吧!”

  南佳人可怕師妹給她惹事了,“剛我已給渲百師伯發信,禁止你出門,乖乖的,接著閉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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