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疼疼疼——爺爺！”
小丫頭淚眼汪汪的抱住她爺爺的手，慘兮兮哭訴。
“我沒出門呀，是漂亮小哥哥自己找上門的！你不要冤枉我啊——疼疼疼——快松開！快松開！要掉了，掉了！耳朵要掉了！！”
“真的？”
可是很顯然，小丫頭前科太多，她爺爺并不信她，扭頭看向一邊的少年。
這一看，神情一愣。
“你——”
“買符紙。”
少年笑意晏晏的回望著邋里邋遢，但不管是精神還是氣勢，都非常足的老爺子。
老爺子七十歲左右，身體不算太健康，但還硬朗，周身縈繞著一層淡淡的余光，那應該是太陽余威，殘留下來的熱度。
他松開小丫頭，眉眼里似驚似疑，圍著楚少年轉了一圈，驀然伸手朝他攻去。
捂著耳朵，淚眼汪汪的小丫頭嚇了一跳。
“爺，爺爺，你干嘛！？”
“小心。”
楚少年輕飄飄避開老爺子攻過來的拳頭，勾住他的腰帶，將他因力道太猛，有些踉蹌的身子給拉穩后松開，唇角略勾，似是在笑，又似是沒有。
老爺子的神情變了一變，深深的看她一眼。
“要哪種？”
……哪種？
她眨了下眼，一臉的虛心求教。
“符紙還分種類？”
頭一次聽說啊——
“廢話！不分類別怎么用？”
老爺子古怪的瞅她一眼。
“你不會用？”
“……不會。”
“不會你買什么符紙？去去去，別糟蹋我的東西！”
一聽這話，老頭兒炸了，瞪著一雙虎目，惡狠狠的瞅著楚少年。
“你走吧，我這符紙是用在正道上的，不是賣著玩兒的！”
脾氣這么暴躁？
比席老還炸啊 她摸了摸鼻子，無奈一笑。
“不是我用，是給道院后面的拂兮用。”
“拂兮？”
老爺子一愣。
“你認識他？”
“嗯，先前見過一面，借了幾本道經，想用朱墨與符紙來做謝禮。”
老爺子默了一默，上上下下的把眼前的少年給看了好幾遍，詭異出聲。
“他借你了？”
“借了。”
似是為了加重可信度，她從外套內側的口袋里，掏出那幾本道經給老爺子看。
“吶，道經。”
看到那幾本道經時，老爺子的表情更詭異了。
“嘖，那小子原來也會有人氣兒的時候——”
這話一咕噥完，他轉身朝里院走。
“跟上。”
“小哥哥！快快跟上，不然鬼知道爺爺一會兒會不會反悔！”
小丫頭賊兮兮的抓著楚少年的手，拽著她朝后頭跑。
“我跟你說哦，我爺爺超級反復無常的！他可以這會兒樂呵呵的跟你喝茶聊天，結果轉眼就能一棍子悶你頭上，很可怕的！”
“臭丫頭你說什么！！”
前頭的老爺子把小丫頭的小嘀咕給聽了個清楚，黑著臉指著她罵。
“給我滾去背道經！背不會晚上不準吃飯！明天也不準吃！后天也不準吃！！”
“啊？！”
賊兮兮的小丫頭瞬間苦瓜著臉，嗷嗷叫：
“不要啊爺爺！您是親的！不是撿的！不能這么對柔弱無助又可憐的我啊！”
“閉嘴！滾去背！”
老爺子咆哮。
小丫頭扁扁嘴，淚眼汪汪的松開楚少年的手，一步三回頭的朝她爺看去，指望著她爺爺良心發現，別這么殘忍的對她。
可是——
她親愛的暴脾氣爺爺，一如既往的殘暴不仁！
沒了指望的小丫頭，耷拉著腦袋，委屈巴巴的回屋背書去了。
道經什么的，是她最討厭的東西了，沒有之一！！！
看著這爺孫兒倆的互動，楚少年唇角含笑，黑泠泠的眼眸深處，卻是一片疏離。
“小子，記住了，符紙跟符咒一樣也是分種類的——”
把楚少年領進后院的一個打通的里屋內，指著排列在各個角落，碼的整整齊齊的符紙，老爺子一板一眼的跟她解說。
“陽符，陰符，靈符，每一種符紙對應一列咒術，什么屬性的咒術，用什么屬性的符紙，不然都會成為廢紙，毫無鳥用。”
“唔，這樣啊——”
她摸了摸下巴，蹲在一列符紙前。
“那么，陽符是通過太陽真火，遺留在空氣中的火靈氣，進行焚煉普通的符紙，才造就而成的，對吧——”
“陰符的話，那便與之相反，是把收集的，夜晚時月亮散落下來的溫涼精華，將其煉進符紙里——”
“只是，靈符算怎么解釋？難道日月精華不屬于天地靈氣？”
她對日月精華與天地靈氣是不是有什么誤解？
她一直以為日月精華也算是天地靈氣。
可如今看來，怕不一樣。
她這疑問，讓老爺子深深的看她一眼。
“你不是不懂嗎？我看你了解的挺通透。”
楚少年眨了下眼，有些無奈。
“自己摸索的呀，但在摸索的過程中總會出現誤差，像天地靈氣與日月精華，我都沒搞懂。”
老爺子坐到門檻兒，取下脖子上掛著的旱煙袋，點著，吸了口，慢慢道：
“天地靈氣括含了日月精華，這是沒錯的，但日月精華之所以被稱之為日月精華，因為它們并不是天天出現，也不是同時出現，而是晝夜區分——”
“日頭正濃的中午，月亮最圓的夜中，在那種時候，日與月直射下來的精華，要比平日里，天地萬物間所吐納出來的普通靈氣要精純上很多倍——”
“它們里面所蘊含的靈氣，遠超往常，把它們提取出來，練造成符紙，再將其繪上咒術，用靈力封存，待回頭使用時，會爆發出超乎尋常的威力，明白了小子？”
楚少年點點頭，若有所思。
而老爺子看他這認真思吟，并不像是在佯裝不懂裝懂的模樣，眸光閃了下。
“還有一點你存在了誤差。”
“哪里？”
她側眸，朝老爺子看去。
老爺子磕了磕旱煙袋，又裝了一包旱煙，點著，吸了口，才開口：
“你之前所說的，太陽真火遺留在空氣中的火靈氣，這話不對，那是五行的本源之力，太陽真火是火本源，火本源不是火靈氣能夠比擬的了的。”
“火本源？”
楚少年點著下巴，半瞇著眼。
“五行之術，金木水火土，既然有火本源，那么余下的四大本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