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昀看著眼前，面容還稍顯青澀稚嫩的馬華滕，不由扯了下嘴角，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人在福中不知福。
念頭一動，馬昀指著不停往返于大門口和大廈內部的幾位各大分公司副總，對著馬華滕笑著說道：“你這個Q4，哪是Q4啊，至少是Q1，跟段總級別相當才對，即便是我，也沒辦法越過其他分公司總經理，指揮他們公司的副總，而你卻已經做到了。”
聞言，馬華滕順著馬昀指的方向，看著匆匆忙忙的華夏銀行副總朱長宏、擎天通信副總劉力榮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他是公司最年輕的副總，也是資歷最淺的副總，比因為阻擊英鎊一役而榮升華夏銀行副總的朱長宏還要晚任命幾天的副總。
可現在事實上，這幾位的確是多多少少要聽他的派遣。
沒辦法，因為無線尋呼基站和BB機需要在今天露臉的原因，他成了整個擎天系，第一個來到燕京的副總，所以理所應當的，就被段總給抓了包，被派遣過來負責整個成立大典的迎賓接待工作。
本來也沒什么，負責就負責唄，反正因為父親的緣故，這些迎來送往的事情，他從小也算是耳濡目染。
再者，按照方總和段總擬的名單，今天來觀禮的人并不會多。
可哪知道，因為各大分公司各自的私心，使得今天來觀禮的人，比起預計的人來說，呈幾何式的增長，他算了算，現在已經來的，差不多就已經有三千多人，如果全來齊的話，恐怕四千都打不住。
而別列佐夫斯基、馬昀、沈偉、金至江、陳鳴永和葉琳娜自然知道自己鬧著一出，會出現什么樣的后果，反正指望著馬華滕一個人，那是絕對不行的。
說個不好聽的，他們請過來觀禮的人，馬華滕都不認識，又怎么可能搞好這接待迎賓工作，更不用說，他們邀請過來的人，壓根就不是馬華滕可以完成的工作量。
所以為了不讓擎天成立這一喜劇，變成鬧劇，徹底玩砸了鍋，臉面掃地收場，馬昀他們很機智的派出了各自分公司的副總，并且率領一部分銷售部和供應部的員工，來幫助馬華滕完成任務。
既然是偷偷摸摸，見不到人，爆不得光，自然沒人敢喧賓奪主，搶了馬華滕這個，段總親自任命的迎賓接待負責人，自然也要聽馬華滕的。
要從這么方面來說，馬華滕的確是干了一件，應該只能是方辰和段勇平才能干的事情。
“這還不是馬總您干的好事。”馬華滕無可奈何的說道。
馬昀不由笑了兩聲，渾不在意的打趣道：“你要是怪我也行，但還請先怪罪你們沈總，咱公司可沒捏柿子撿軟得捏的習慣。”
聽了這話，馬華滕瞬間就蔫吧了，他找死啊，去找自家老大的麻煩。
“行了，少說兩句吧，等會方總看到這會議廳烏央烏央這么多人，看你們幾個能落得了什么好。”張英翻了下登記本沖著馬昀說道。
馬昀面色一滯，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也蔫吧了起來，簡直跟馬華滕此時的模樣同出一轍，同病相憐。
“而且，就那會議室的面積，你以為是你們公司的大禮堂啊，說不定連人都盛不下，到時候要是讓人站外面……”
說到這，張英嘖嘖的搖了搖頭。
馬華滕和馬昀臉色微微一變，他們怎么覺得張英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念頭一動，馬華滕有些同情的看了馬昀一眼，有這么一個媳婦，容易夫綱不振啊。
“小馬，你知道茂才在哪嗎？”馬昀語氣有些焦急的說道。
聽這么一說，他也覺得有些大事不妙，急需找吳茂才探一探方總的口風。
因為方辰大前線，小總部的思路，所以擎天大廈雖然貴為總部，但實際占地面積并不算太大，區區的十二層樓，還沒小霸王和擎天通信的研發中心高，占地面積也更是大大不如，算起面積來，恐怕那沒后兩者四分之一大。
擎天大廈本來就不大，所以即便方辰將六樓給打通，專門開辟成一個大會議廳，但真的恐怕很難擠下這四千來號人。
要找吳茂才？
馬華滕的神情頓時變得有些微妙，指了指一樓大廳，形影單只的吳茂才說道：“人就在那，但這會您問他，不會跟您什么好臉色。”
“為什么？”
馬昀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懷抱著雙臂，對誰都愛答不理的吳茂才詫異道。
吳茂才被方總帶在身邊，歷練了這么多年，脾性比起最早的時候，已經改觀了許多，雖說距離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還有很長的距離，但顯然沉穩不少，沒了之前一遇到什么事，就上躥下跳，急赤白臉，抱怨不停的模樣。
算起來，他已經差不多有小半年沒見過吳茂才這模樣了。
馬華滕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左右，見沒什么人，這才說道：“還不是因為定級的事情，方總給吳哥定了一個Q6級……”
剩下的話，不用馬華滕說，馬昀就已經全明了了，原來是定級別的事情，怪不得吳茂才突然生這么大的氣。
但凡是擎天的老人，尤其是他們這些經常跟吳茂才打交道，需要通過其，打探一下方總動向的人，自然很清楚吳茂才是怎么一個官迷。
在小霸王剛剛草創的時候，吳茂才就鬧著要當官，要接替陳鳴永當小霸王的辦公室主任，但方總一直沒搭理他，反而還讓其下了一個月的車間，這才算是老實了一點。
而在平時，能跟吳茂才直接打交道的，也就是他們這些總經理，甚至有時候，因為有些事情需要吳茂才在方總面前，替他們遮掩，他們對吳茂才也是稱兄道弟的。
就吳茂才那個性子，自然是自我膨脹，就連他都能察覺出，吳茂才自詡跟他們是一個級別的人物。
另外，在幾年前，燕京賣核桃的時候，他就發現吳茂才有當領導的欲望，要不然怎么會動不動就擠兌他，指示他干活。
現在突然來了個Q6，從副總裁，總經理級，瞬間變成了分公司部門副部長級，這讓吳茂才怎么可能接受。
“Q6這個級別著實也低了點，怎么說也要給個Q4吧，哪怕給個Q3也不算過分，也不知道方總是怎么想的。”馬昀唏噓的說道。
平心而論，吳茂才自然跟他們比不上，但論起資歷和對擎天的貢獻，以及崗位的重要性，他覺得給個Q4或者Q3完全是可以的。
“對了，他跟方總鬧了沒有？”馬昀一道念頭閃過，突然開口問道。
“沒，吳哥自從昨天知道自己的級別之后，就一直在生悶氣，并且今天一大早就蹲在了那角落里，誰也不搭理，但就是沒找方總訴苦。”馬華滕聳了聳肩說道。
不管是在洛州還是俄羅斯，吳茂才都比較關照他，他這次到燕京也是如此。
而且他深知吳茂才這個人，就是嘴巴碎了點，心里藏不住事，容易為了擎天和方總鉆牛角尖，其他的話，還是不錯的。
“茂才這會有進步啊。”
馬昀感嘆了一句后，就跟馬華滕做了個告別，徑直去找吳茂才。
看著馬昀的背影，馬華滕歪著脖子攤了下手，他著實搞不清楚，這幫大佬們的愛恨情仇，平日里他真沒少聽吳茂才說馬昀是丑廝，數學就考一分。
而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剎車聲突然在他耳邊，如哄雷炸響一般。
他抬眼一看，之間一輛小吉普停在了他面前，而且從上面一躍而下了，好幾個手持長槍短炮的男子。
記者？
他也算是經歷過04機驗證典禮的人，怎么可能不一眼認出來，這幾個人都是記者。
而且似乎是被按下了啟動鍵一般。
隨著第一輛小汽車的到來，一連串，跟念珠似的，一輛接著一輛的小汽車跑到了擎天大廈的門口。
而且還都整齊的很，跟經過排練似的，剛一下車，就朝著擎天大廈的正門口啪啪來好幾張照片。
馬華滕數了數，就在十分鐘，就來了將近一百位記者，而照這架勢，等到典禮真正召開的時候，沒個三五百記者，絕對不算完。
剛一算完，他就有些絕望，照這意思，肯定是要有人蹲在會議廳外面不可。
真是見鬼了，怎么會來這么多記者，而且不少都是國內有數的大報，馬化騰心中暗自吐槽著，但實際上卻一點都不敢怠慢其。
就這幫無冕之王，要是伺候的不好，說點他們公司什么壞話，那就麻煩了。
馬華滕這就是有所不知了，現在別說伺候的好不好，就是趕這幫記者走，他們都是不會走的。
這段時間，方辰可是他們報紙，電視臺的大紅人，更是他們的金主爸爸。
現在得知擎天總公司要成立的大事，他們自然馬不停蹄的就趕了過來，生怕錯過了什么。
畢竟要知道，凡是方辰有什么大動作的時候，他們第二天，不論報紙的銷售量，還是電視臺的收視率都要往上長很大一截。
再者，就擎天在華夏的能量，他們說擎天的壞話，是明天的費都不想要了，還是準備在報社做深刻檢討？
恐怕最慘的，也是最真實的，那就是兩者都會出現。
而此時，牽著張英，走到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吳茂才面前，馬昀笑著說道：“今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怎么這么蔫吧。”
“呵！”
吳茂才眼皮子都不抬的冷笑了一聲。
他不明白，委屈啊，他也算是公司的創業元老，從搞寫數字那時候就跟著九爺了，算起來只比李啟明和劉向陽，還有那小惡魔晚那么幾天而已。
并且還一直陪著九爺，從洛州到嶺南，從嶺南到莫斯科，東跑西竄了好幾年，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怎么就來了個Q6，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他覺得自己，就算因為不是分公司總經理，不給個Q2，但Q3總是要有的吧，哪能像，就落了個分公司部長，而且還是副的級別上。
這讓他怎么想得通。
“那你也沒問方總？”馬昀的嘴角閃過一絲壞笑，滿是揶揄的說道。
“九爺是我的九爺，是至親，我姥爺都已經將我這條命都交給了九爺，所以我不想問。”吳茂才硬邦邦的說道。
他已經過了那個，一有點事就上躥下跳的時候了。
“我相信九爺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但我就是想不明白。”吳茂才抓了抓頭發，有些苦惱道。
他從未埋怨過方辰，一句都沒有，因為方辰從未虧待過他，對他的好，遠遠都是超過他預料的，可他就是想不明白。
“茂才，你這次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馬昀深深的看了吳茂才一眼，頗有深意的說道。
吳茂才撇撇嘴，算是回應。
他究竟有多大的進步，哪需要馬昀這個丑廝來評判。
“如果我預料的沒錯的話，應該過不多久，你的級別就應該可以升上去了，是Q3還是Q4不好說，但最起碼也是個Q4。”
馬昀笑語盈盈，一幅智珠在握的模樣。
Q3？最低Q4？
聽到這幾個詞，吳茂才跟按了個彈簧似的，瞬間抬起來頭，難以置信的問道：“你沒哄我？”
“我哄你干嘛，有哄你那功夫，我跟你英姐努把力生個孩子出來，我哄他多好，何必來哄你。”馬昀輕笑了一聲，滿不在乎的說道。
他就不相信吳茂才會不上鉤。
吳茂才這次罕見還沒跟馬昀計較，其將自己跟他倆的兒子做同等對比，臉上已經抹過一絲激動的紅暈。
到是張英不依了起來，狠狠的捶了馬昀幾拳，嘴上沒個把門的東西，這種事情哪是能在大庭廣眾這下的說道。
不過，這幾捶到是讓吳茂才覺得無比的解氣，要不是他等著馬昀給他說答案，他非要喊兩句加油不可，錘死馬昀這丑廝，竟然還敢賣關子。
輕咳一聲，掩飾下臉上的無奈和尷尬，馬昀循循善誘道：“我先告訴你，你這Q6是怎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