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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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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公公不敢怠慢,立即領命去了。臨走時和漢王交換了個茫然不解的眼色,倆人都覺得今日見鬼了!

  皇帝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竟還特意派大總管去提醒那不要臉的兩人注意影響別鬧得過火?

  言下之意是,私下里你兩盡管打情俏罵,只要別讓御史捉著把柄就好?

  漢王面孔僵硬,窩火得不行!憑什么啊?父皇這心偏得也太沒邊了!耳邊還聽父皇道:“你別一天到晚顧著別家的事兒。上次讓你給圻兒尋個妾侍的事,你可放在心上?”

  漢王想起兒子的囑托,忙道:“上回父皇交待兒臣后,兒臣用心為世子挑選了幾戶女兒。太常寺卿程大人府上有一孫女,嫻美貞淑,兒臣有意為世子求娶。”

  皇帝點點頭。心里挺滿意兒子選擇。若是漢王選了哪位朝中重臣武將的閨女,他必不會同意。太常寺卿的孫女,正好。

  “既然選定了,那就盡快將事情辦了。”皇帝想到世子妃就皺眉,“圻兒也不小了。”

  漢王應聲道:“是。只是……程大人一直不曾給兒臣回復。”

  皇帝哦了聲:“程老兒清高得很。讓他孫女做世子妾必然覺得委屈了。”再委屈也沒用。程老兒哪能比得上自家的孫子來得重要?

  “朕會著禮部遣官媒上門。”皇帝揚眉道,“給足他家面子了!”

  漢王喜道:“兒臣代世子多謝父皇!”

  不幾日,漢王世子朱瞻圻定了太常寺卿程大人府上二房長女程雪蕪為妾的消息,不徑而走。

  程大人再不滿這幢親事,也無可奈何。他拒絕得了漢王,卻拒絕不得皇帝!程家長房黯然無聲,二房歡欣雀躍。

  好在沒多久長房也有件喜事:程雪楓秋闈中舉,春闈雖然不曾更進一步,但十九歲的少年舉人也是難得。媒人幾乎踏破門檻。在雪蕪的親事定下后,程大人為自家的嫡長孫定下了禮部右侍郎張鳴的孫女張涵玉為妻。張鳴是朝內旗幟鮮明的太子黨。

  程家的態度讓皇帝會心一笑,卻讓漢王恨得牙癢!

  漢王乘機在皇帝出征前的群臣宴飲中對英國公玩笑道:“今后我們兩家要親上加親了!”

  英國公一怔。

  “您不是已為伯忠求娶程大人長房的孫女么?”

  英國公方正的面孔登時一沉,暗帶責怪的看了漢王一眼:怎么這般沉不住氣!

  皇帝已經笑了起來:“還有這等事?看來程家教女有方啊!”

  漢王的一番話讓英國公立時陷入了兩難的處境:當初這樁婚事已經敲定,消息都放了出去。不想自家的逆子竟然吵著鬧著要換人,硬是看中了程雪蕪!誰知漢王世子又捷足先登。他怎能與漢王世子搶人?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張伯忠的性子最獨不過!他娶不到心上人,就算逼他娶了程雪涵,也只會害了那姑娘!是以這事英國公府便當作沒發生過一樣,寧愿讓程家誤會自家反悔也沒作半句解釋。

  如今漢王突然提及此事,他若說親事生變,豈不是平白壞了程雪涵的名聲?!

  心思疾轉,他起身笑道:“程家剛許了個姑娘給皇家,一時三刻怕是不舍得再許出去其他的女兒了!”

  皇帝不知其中糾葛,英國公又是自家的愛臣,加之喝多了酒,興頭上手一揮:“朕給你們兩家賜婚!”

  英國公還要拒絕,漢王世子已然起身笑道:“孫兒代伯忠謝父皇隆恩!”

  英國公冷眼瞧著漢王父子倆一唱一合,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無力:這一對父子的心胸,遠不如太子皇孫!他在靖難之役中曾與漢王并肩作戰。漢王驍勇,他素來欣賞。就算帝后認定了嫡長子朱高熾,但病歪歪的太子如何能與英武的漢王相比?英國公在太子與漢王之爭中,默默的站在了漢王的身后。

  可是今日他突然間生出些悔意:自己可得再好好思量番,莫不能選錯了方向,晚節不保!

  皇帝的賜婚將程家推向了榮寵的頂峰。

  程老爺隱隱覺得有哪兒不對勁:英國公府之前主動求親,突然又沒了聲音。他還以為英國公悔了這門親事,沒想到拖了這么久,竟然是為了求份賜婚的榮耀?可看著并不像啊!

  他再懷疑,也絕想不到二房孫女程雪蕪李代桃僵,埋下了日后令長房幾乎家破人亡的禍根!

  再說王公公當日奉了口喻趕到魏國公府傳話。魏國公驚得一身冷汗:必是皇帝派人斥責來了!裘安那孽障!唉!這回不知要挨多少板子!

  誰知見了王公公,他的面色竟然還不錯!就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古怪!

  “國公爺,三爺可在啊?”

  “在!”徐欽忙道,“近日他胡鬧得緊。我關了他在屋里反省多日了!”

  胡鬧成這樣還讓陛下偏幫的,也就您府上這位了!王公公嘀咕。

  “帶咱家見見三爺吧!陛下有重要的事交待他。”

  徐欽的心立時提到了嗓子口:“公公請跟我來。”走了沒幾步,忍不住問,“裘安年少輕狂,行事不知輕重。陛下這回氣得不輕吧?”

  王公公瞧了他一眼:“還好,還好。”

  還好?徐欽楞了楞,這算什么情況?

  “三爺喲!”王公公邁進裘安的書房,見他屋里竟堆滿了《大明律》的書卷,桌上筆墨正濃,徐三竟在用功筆記,不禁又驚又奇!“三爺這般用功,陛下見了,定然欣慰不已!”

  徐三正心虛呢:陛下竟然派王公公來申斥自己?!一定是怒極了!

  “才幾日不見,三爺竟清瘦了這么多!”王公公憐惜的道,“用功也要注意身子。”

  徐三扯嘴干笑:“我這不是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了嘛!”他咽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陛下最近……心情可好?”

  王公公收了笑容,瞧瞧徐三,又瞧瞧魏國公,正色道:“徐裘安聽口喻。”

  徐三噗通一記跪了下來。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反正逃不過,早死早超生!

  王公公清咳了兩聲——并非裝模作樣,他是真的喉嚨癢。這輩子傳過多少旨義,第一回這般無所適從!他幾乎一字不差的轉述了皇帝的話:

  “徐裘安,你與練白棠識趣些,適可而止。”

  徐三楞住了。他眨眨眼,抬頭問:“就這樣?”

  徐欽也覺不可思議,陛下這話什么意思?什么識趣,什么適可而止?他面色漸漸的難看起來!皇帝這哪是在斥責裘安,分明是在包庇縱容他啊!

  陛下怎可如此?徐欽怨恨陡生:這是想將裘安養成個廢物紈绔么?!

  徐三騰的爬起來,驚詫的問:“您不是假傳口喻吧?”

  王公公撇撇嘴,瞪了他一眼,一揮拂塵道:“口喻已傳到。咱家告辭。”

  送走王公公,徐三仰天大笑!

  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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