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替她把完脈，沒說什么，出了林朗那間病房。
何花花追出來，急道：“染姐姐什么也沒說，是不是治不好？”
“嗯，有些棘手，慢慢調養，也不是無藥可醫！”
夜染扭過頭來，突然看向何花花：“林娘子以前是做什么營生的？”
何花花一愣，支唔道：“沒，沒做什么營生，也就是做些繡活兒……”
“你不用替她隱瞞，我心中有數，問個清楚，只是為了對癥下藥。”
被夜染干脆利落打斷了，何花花頹然垂下頭：“染姐姐，我不是有意要瞞你，林娘子以前是窯子里出來的，朗兒才被人各種看不起，東街上的人看到她娘倆吐口水……林娘子也是個苦命人，當初是被賣去窯子里的，數次出逃尋死覓活，有了朗兒才撐到如今……”
她并沒有看不起窯子里出來的女人。
一個人不自甘下賤，不愿淪為男人的玩物，就該值得尊重。
畢竟這個世上，不是誰都有底氣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更多的時候，是被命運捉弄，隨波逐流。
夜染問清楚林娘子的過去，只是為了知道她是什么時候血崩過。
現在聽何花花這斷斷續續的話，斷定道：“這么說來，她是生林朗的時候血崩過？”
何花花一愣：“是！”
“那好，我先替林娘子開副方子，你若是放心不下林朗和林娘子，這幾天先留在本草堂照看他們。”
何花花感動得不知道說什么好，嘴唇顫動著，好不容易問出一句話。
“章開元背后那個洪爺很厲害，我們在，會不會連累染姐姐和本草堂？”
孫正義此人，絕不可能與什么洪爺同流合污，更不可能允許在他的轄下，有洪爺這種欺壓百姓的勢力存在。
只怕，章開元背后撐腰的那個洪爺，已經被孫朝帶人一鍋端了。
夜染安撫似的拍拍何花花肩頭：“不怕，你們只管安心住下，本草堂背后的東家勢力很大，就算孫大人，也是愿意給幾分顏面的。”
救何花花，替林娘子開藥方，折騰了一上午。
吃過午飯，孫一塵他們要趕著回澤城去，快到中午時，蘇長順還想跟夜染商議下次由誰去北城書院授課。
“讓想去北城書院授課的大夫，都先做一份授課的教義，誰的好，挑誰上北城書院授課。”
夜染急著帶月兒回宅子，拋下這句話后，離開了本草堂。
她剛牽著月兒出來，樹下已經有馬車在等著。
看到殷天掀開簾子，夜染牽著月兒爬上馬車，驚喜道：“怎么會突然來接我和月兒？”
“孫一塵和薛征他們要回秀水村，我買了些東西，捎去給大娘他們。”
這些天她太忙了，加上找何花花的事情，孫一塵他們來澤城一趟，她都忘了備些東西，讓捎回秀水村去。
還是殷天想得周全，連這個都替她備好了？
夜染感激的沖他一笑，想看看他買的什么。
“東西已經讓鋪子里的人送回宅子那邊。”
他手攬著月兒，像是無意中提了一句：“剛剛馬車從南街來，路過縣衙，瞧見孫大人抓到一個魚肉百姓的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