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嬤嬤還想著讓夜染和龍天多吃幾塊薔薇糕，鐘駝子進來稟報。
“少夫人，長春宮的太監來傳太后旨意，老奴將人給打發了。”
鐘駝子一臉鄙夷：“這會兒承明殿的成公公又來了，跟只蒼蠅似的在未央宮門口嗡嗡，老奴怕擾了少主子和夫人，也想要打發了，成公公說皇上召翰林院編修去了御書房。”
夜染眸子閃了閃，不知道在想什么。
數息后她才開口問：“我與翰林院編修在西陵州時是故舊，他召翰林院編修去了御書房，看來太后的旨意很重要了？成公公可有說，太后是個什么意思？”
沒見過這么不臉的！
昨晚那個李成德，還說打死也不找少夫人診脈，今兒竟死皮賴臉求到太后那兒去。
“太后諭旨，讓少夫人跟著太醫令去一趟李府，替禁衛軍統領李成德診病。”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后的旨意，我一個鄉野大夫如何敢違抗？”
夜染朝龍天擠眉弄眼，端了桌上那碟子糕點：“去取個食籃子來，昨晚宮里鬧出那么大動靜，太醫令那老頭兒連夜診病辛苦，這碟子薔薇糕拿去給他補補。”
徐嬤嬤：“……”
被自家主子狐疑的看一眼，徐嬤嬤只得去取了食籃子。
看著夜染拎著籃子出了未央宮，徐嬤嬤急得在屋子里來回轉圈圈。
那是給自家少夫人和少主子補的好東西，怎么能便宜了太醫令那頭兒？
還有！
要是知道少夫人出宮去，說什么她也不會一早準備薔薇糕。
少夫人吃過一塊薔薇糕，藥性發作，拿誰泄火去？
龍天被徐嬤嬤轉得一陣頭暈眼花，輕抿了一口她沏的花茶：“杯子里擱了解藥？”
都知道了？
徐嬤嬤傻眼：“主子……”
染娘從住進未央宮以來，常和徐嬤嬤一起在藥房研藥，對未央宮藥房的那些藥材了如指掌。徐嬤嬤的薔薇糕做得再好，也瞞不了辨識藥材厲害的染娘。
嬤嬤這點小把戲，染娘給他喂薔薇糕時早識破了。
未央宮珍藏的醫術孤本，用的藥材與太醫院不同，染娘能化解徐嬤嬤下在薔薇糕里的藥性，太醫令就沒那么幸運容易找到解藥。
龍天有些同情太醫令：“你們少夫人頑劣，可憐趙家那個老頭兒年紀一大把……”
夜染出了未央宮不遠，宮里安排的馬車已經在等著。
她一鉆進馬車，就看到李夫人雙眼紅腫，臉上的淚痕將妝容沖塌了，露出折皺的褶子來。
李成德做了禁衛軍統領，在皇上面前深受器重，早納了十房八房小妾，再加上皇上和同僚送的美人，他后宅十八房都不止了。
就算雨露均占，也占不到被冷落的李夫人頭上。
不知道她哭個什么勁？
太醫令趙老頭兒一臉嫌棄，冷著一張臉在馬車內正襟危坐，他可是忠于他家老太太的，一輩子也沒納妾室，別李成德一死，這個李氏還賴上他了。
見夜染掀開車簾鉆進來，趙老頭子那冷冰冰的臉一下融化了。
“夜大夫，你總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