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來了呀！”
太后咔嚓一下剪了一枝細小的月季枝，扭過身來慈愛的看著月兒：“你就是月兒？你愛不愛賞這月季花？”
月兒？
月季？
不知道為什么，太后拿剪子剪細枝時，月兒感覺心里一顫。
但一想到夜染說過的話，可以傻一些。
月兒對眼前的一切渾然不覺，沒去探究太后話里的深意。
也沒有說，哪怕是細小的月季枝，插在土里也能養活，還能長出一大叢來，興許長得比眼前這片還好。
月兒規規矩矩的見了個禮，甜甜糯糯回話：“太后娘娘宮里的這片月季養得真好！”
這片月季？
世上的月季花叢很多嗎？
世上的細枝分杈也很多嗎？
太后看了月兒數息，這女娃兒一雙眼睛澄澈明亮，像宮里太液池蕩漾的柔波。
給她的感覺只是干凈和純粹，再也看不出什么來。
太后讓宮婢端了水過來凈手，一邊和月兒說話：“聽說你從前跟著夜大夫在凌云，你能跟哀家說說，凌云和陶滇有何不同？”
“恕月兒不能！”
月兒難過的搖了搖頭，神色有些落寞：“太后娘娘，月兒忘記了一些事情。”
太后神色和藹了幾分：“那藥王谷跟這宮里有什么不同？”
“各有千秋！”
月兒乖巧的回答：“宮里處處精致如畫，還有慈眉善目的太后娘娘，只是藥王谷也很美，藥王谷有離爺爺，有杏林，有藥田。”
小姑娘倒是不亢不卑的！
太后問月兒：“哦，那你在藥王谷都做些什么？”
“月兒看醫書，也跟著菖蒲叔叔在藥田里忙活，有時候還陪著娘親在溪澗旁釣魚。”
小月兒眸眼里盈著光彩：“太后娘娘，藥王谷的楓林和杏林很美，月兒和娘親坐在樹下釣魚，風一吹過，杏葉和楓葉飄落下來......”
觸上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睛，太后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宮里的確處處景致如畫，但女孩兒心里的藥王谷，卻是活泛著的。
水在流淌，風在吹拂而過，樹葉從上空飄落下來，藍天白云、釣魚采藥。
“聽你這么說，哀家倒也想去藥王谷看看了。”
太后慈眉善目笑笑：“說這么一會兒話，你倒是替哀家解悶了，這一碟子點心，是哀家讓御膳房備著的，賞賜給你了。”
“月兒謝過太后娘娘！”
小月兒一臉感激接過那碟子點心。
其實吃過老太君做的點心，再看到任何點心，月兒已經沒有了太多興致。
她牢記著哥哥說的話，不是誰的東西都可以入口。
但是，娘親說過，讓她傻一些。
娘親沒有說宮里賞賜的東西不能入嘴。
見太后看著她，月兒捏起點心塞進嘴里，一塊點心吃完，小月兒兩眼放光。
“太后娘娘賞賜的點心太好吃了！”
“你們這些孩子啊，就愛吃這些點心，碩兒如此，你也和碩兒一樣。”
太后笑著起身，吩咐歡顏：“在花圃里折騰了這半天，哀家有些乏了，你帶月兒去御花園轉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