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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演奏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天啟預報

  火焰,吞沒了一切。

  大地抖動如毛毯,地面破碎,無數管道爆炸時所引發的動蕩將三分之一的上層區籠罩在其中。

  那一道從地面裂口中噴涂出的火舌,向著中央總部筆直的延伸而去。

  像是從海面下沖向獵物的鯊魚一樣。

  帶來滅亡。

  就那樣,前所未有的煙花從大地之上升起,再度的照亮一切,仿佛第二個太陽一樣,毫無吝嗇的灑下塵埃、碎石、破碎的鋼鐵,還有殘缺的尸骸。

  毀滅的鼓點漸進,撼動一切。

  幽深大廳之中,無數閃爍的紅光里,浸泡著巨腦的溶液如同沸騰那樣,在無數警報和損失受創的消息中,近乎宕機。

  而就在大腦之后,漂浮在空中的五根鎖鏈上。

  重生的秩序之鏈哀鳴。

  再度,裂出了一道深邃的縫隙……

  錯誤!錯誤!錯誤!

  無數警報中,一條又一條的報告不斷的彈出,

  巨腦在飛速的運轉,無數并行的思路在其中激蕩著,不斷的重整著整個城市的通訊、控制和一切變化。

  “停下!”

  巨腦之下,輪椅上的監視者不斷的抽搐著,眼瞳猩紅,甚至已經無法負擔起這恐怖的運算量,嘶啞怒吼:“馬上停下!立刻!”

  可無人回應,任由他不斷的掙扎,呵斥,試圖拔掉線纜,可是已經晚了。

  巨腦毫無相應。

  它在思考。

  抽取所有的資源,運算著混沌的模型,模擬著調律師的所有行動,推算著未來的無數變化,最后,從其中得到最后的結論。

  “給我停下!!!”

  輪椅上的監視者抽搐著,嘶啞怒吼。

  在那一瞬間,最后的運算結果出現在了巨腦之中。

  巨腦,沉默.

  運算停止。

  “晚了一步。”

  接連不斷的震動中,節制凝視著屏幕里升騰的火焰,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死寂里,忽然張口,咆哮。

  砸在桌子上。

  怒喝。

  令所有人陷入沉默,屏住呼吸,下意識的往后縮了一點,生怕自己變成節制發泄怒火的犧牲品。

  很快,在短暫的失態之后,節制便長出了一口氣,重新回到了椅子上,梳好了垂落的蒼白亂發,重歸平靜。

  只是按著桌子的手掌,繃起青筋。

  從一開始,就已經落入了那個家伙的預料和陷阱之中。

  他們仿佛籠子里的倉鼠一樣,順著無形之手畫下的軌道,不斷的狂奔,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可從來沒有能夠突破束縛。

  被玩弄在鼓掌之中……

  調律師!!!

  節制握緊了拳頭,克制著這無數羞辱所帶來的怒意。

  哪怕屏幕上無數捷報傳來,都未曾有過任何的分神——只是思索,追著那個詭異身影所留下的軌跡,尋求答案。

  調律師,究竟想要做什么……

  誠然,掀起了混亂,造成了破壞,形成了混亂。

  可這就是他的目的么?

  可這又能如何?

  短短的十幾分鐘不到,當企業私軍和圣都警衛傾巢出動,大量的裝甲車停在了街頭,開始強行鎮壓所有的混亂。

  在緊急的調動之下,整個圣都的力量都投入了運轉。

  在行動開始之前的周密準備之下,各家公司和重要機關和部門,全部都已經完成了封鎖和保護。

  而所有膽敢同警衛正面交火的組織,全都被毫不留情的抹殺,變成一團倒在血泊里的爛肉。

  這就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隱藏在暗中的破壞者膽敢站在陽光之下所要付出的代價。

  但此刻,節制看著屏幕之上所浮現出的一條條捷報,內心之中卻毫無任何的喜意,就算是親眼看到調律師最信賴的下屬們一個一個被擊斃,依舊絲毫無法放松。

  調律師呢?

  調律師去哪兒了?

  費盡心機,付出諸多的代價,造成如此眾多的破壞……稱得上是成果豐厚,但緊緊如此么?圣城毒瘤的困獸之斗,只是求一個燦爛又震撼的死亡么?

  太過于可笑,也太過于淺薄了。

  那么,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就在那一瞬間,浮現無數影像的屏幕停滯了一瞬。

  傳來了最后的求援。

  那是來自巨腦最后的結論,遲來的領悟。

  調律師的目的……

  ——是我。

  就在那一瞬間,來自巨腦的警報被切斷。

  只有屏幕前一張張臉色漸漸蒼白。

  監視者系統,失去相應。

  “圣哉!”

  自虔誠的贊頌之中,鋼鐵裝甲之下的追隨者按下了起爆按鈕。

  緊接著,順著導火索,數十道耀眼的火焰從幽深而復雜的地下升騰而起,將一切支援的道路盡數封鎖。

  順著鋼索筆直而下的信徒駕馭著裝甲,毫不猶豫的向著呆滯的守衛叩動扳機,突入!

  “別浪費時間,時機寶貴。”

  在他們的身后,調律師落地,負手向前,跨越了腳下的血泊和尸骸,走進戒備森嚴的基地中,就這樣,穿越了微不足道的阻礙、防守,站在了最后的閘門前方。

  “炸開它——”

  “是!”

  鋼鐵獵犬向前,將背包里的炸藥安裝在了厚重的閘門上,緊接著,布線,向后,最終,按下按鈕。

  席卷的焚風順著隧道吹向了遠方。

  頭頂的頂穹劇烈的動搖著,落下無數塵埃。

  而就在他們前面,厚重的鐵閘只是崩裂出了一道縫隙。

  震驚的下屬回頭,試圖請示,可槐詩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在硝煙的刺激之下咳嗽了兩聲,然后說:

  “繼續。”

  于是,再次安裝,布線,引爆!

  在厚重的鐵閘之后,整個地下的空間再度被的震蕩所吞沒,自通訊系統之后,供電系統也在劇烈的震蕩中搖搖欲墜,到最后,徹底報廢。

  一切光芒消失。

  很快,當備用電源接入,便有暗淡的燈光從頂穹上灑落,照亮了監視者慘白的臉色。

  輪椅上的老男人看著被燒紅的閘門,難以掩飾驚慌和憤怒的神情,回頭看向巨腦:“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在動蕩的溶液中,巨腦之前的屏幕,緩緩浮現出兩個大字。

  “什么狗屁,我難道不知道敵襲么!”

  監視者大怒:“為什么你的系統一點反應都沒有!為什么調律師都已經到了眼皮子地下面了,你才發現!

  我們的位置,難道不是最高機密么!”

  巨腦無言。

  沉默。

  有太多的理由可以報告,或許是對方通過不斷的爆炸和地震,進行了地底的空腔測試。或許是對方在通訊系統里植入了病毒,得到了他們的位置。或許是有人背叛,出賣了他們的所在。

  或許接連不斷的混亂和襲擊,只不過是對方一個個的進行排查和試探。

  或許,這一場混亂,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通過源源不斷的壓力,逼迫他暴露出自身的存在……

  或許……

  太多的或許了。

  太多的不確定。

  而事到如今,又還有什么話好說?

  “說話啊!廢物!”

  監視者怒吼著,奮力的敲打著容器的屏障:“快想點辦法啊,你以為躲在后面就能夠安全無憂么!你做夢!密道呢?還沒有啟動么?還有援軍呢?難道那群家伙要坐視這里被毀掉么!

  我們還有那么多裝備和現境,趕快給我還擊!愣著做什么?”

  溶液中的巨腦平靜的回復:時間不足,我們最后,都會死。

  監視者僵硬著,陷入呆滯。

  可就在他身后,飽受摧殘的鐵閘,終于在哀鳴里崩裂縫隙。

  緊接著,裝甲的撕裂和進攻之下,轟然破碎!

  閘門之后,鋼鐵獵犬們魚貫而入,抬起槍口,對準了輪椅上的監視者,還有他身后的龐大容器。

  最后,黑暗里響起的,是低沉的腳步聲。

  就這樣,跨越了最后的障礙。一步一步,踩著灰燼和血色,走進死寂的殿堂內。

  暗淡的燈光照亮了已經開始褪色的長發,還有那一張蒼白的面孔。

  充斥著惡臭和硝煙味道的空氣里,槐詩捂住嘴,劇烈的嗆咳,彎下腰,幾乎站不穩,喘息。許久,終于抬起頭來,拭去嘴角的血漬。

  邁步上前。

  輪椅上,監視者僵硬的凝視著對方的樣子,瞪大眼睛,張口,想要說話:“你……”

  槐詩面無表情的叩動扳機。

輪椅上的監視者仰天倒下,額頭上浮現出一顆深邃的血洞,再無任何的聲息  而槐詩腳步不停,越過了輪椅,繼續向前。

  最后停在了巨腦的容器之前。

  看著溶液里漂浮的畸形器官,許久,忽然展顏一笑。

  “你好啊。”

  他端詳著眼前圣都的黑暗掌控者,輕聲感慨:“想要找到你,可真不容易。”

  無意義。

  巨腦的屏幕上,浮現出冷漠的回應——汝之破壞,毫無意義。

  “意義?”

  槐詩看著那一行回復,滿懷好奇:“你已經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無意義。

  圣都的監察者和調控者回復:我死了,會有新的配件,誕生。職責,將會延續。汝之計劃,毫無意義。

  “破壞本身,就是意義。”

  槐詩笑起來了,“反抗本身,也是意義——正是這一份意義,讓我來到了這里,好歹也應該正視一次現實了吧?”

  溶液涌動,無數氣泡從巨腦之上升起,屏幕劇烈的閃爍起來。

  仿佛震怒吶喊一般。

  無意義!

  汝等反抗,無意義。

  一切廝殺,都在食物鏈里。

  一切相食,都將更沉淪。

  無意義!無意義!無意義!無意義……

  到最后,猩紅色的否定已經突破了屏幕的束縛,從地板和頂穹之上浮現。

  縱然沒有肢體,無從反抗,沒有口舌,無法辱罵。可憤怒的巨腦,依舊重復著否定的話語。

  在這短暫的沉默里,槐詩靜靜的凝望著巨腦的反駁,忽然點頭。

  “或許呢。”

  他說,“就當沒有意義吧。”

  如此輕描淡寫的將問題丟到了一邊去,容器內的巨腦瞬間遲滯,無法理解,可緊接著,它便透過最后的攝像頭,看到那一雙陰暗里的眼瞳。

  仿佛由更幽深的黑暗所創造。

  如此靜謐。

  只是冷漠,俯瞰著眼前的一切,可在那一雙眼瞳的倒映之中,一切便仿佛都籠罩在毀滅的火焰里。

  “那么,汝等的創造呢?”

  槐詩微笑著,忽然問:“汝等之圣都,意義何在?汝等之維持,有何驕傲可言?汝等的食物鏈,又算個什么東西?”

  如實,踏前一步,凝視著容器中的巨腦,戲謔發問:“而你為之自傲的使命和職責,又有什么意義呢?”

  又那么一瞬間,死寂之中仿佛傳來幻覺一般的怒吼。

  如此凄厲。

  可很快,那幻覺就消失在沸騰一般的聲音里。

  在容器之中,無數氣泡在波瀾的擾動之下升起,溫度在迅速的攀升,在一瞬間無法計數的思考中。

  調動所有的機組,喚醒一切資源,壓榨著最后的能源。

  無聲的尖叫。

  無數字符從屏幕上接連不斷的閃過,到最后,在屏幕的閃爍里,最后的字符也消失無蹤,只剩下一片空白。

  只剩下來自巨腦的,最后悲鳴。

  無意義。

  這是巨腦擁有自我之后的最后領悟,這個世界,無意義。

  ——我,無意義。

  于是,寂靜里,嘶啞的大笑聲響起。

  就好像看到了整個世界最荒唐的笑話一樣,槐詩自嘶啞的嗆咳中大笑著,不顧肺腑撕裂時涌出的血色,最后發問:

  “既然如此的話,那毀了又如何?”

  巨腦沉默。

  最后的光芒緩緩熄滅。

  而槐詩,轉身離去。

  在他身后,鋼鐵獵犬們叩動了扳機,一切都平等的沐浴在金屬帶來的毀滅里。

  輪椅上監視者的尸首,大廳之下的機組,溶液中的巨腦,乃至所有……隨著金屬燃料和炸藥物的安置,最后的火花落下,盡數被籠罩在耀眼的光芒中。

  就這樣,化為了無意義的焦炭和塵埃。

  當節制趕到的時候,所看到的,便是如此慘烈的滿地狼藉……

  操控圣都無數變化的中樞,一切記錄儲存的寶庫,乃至,監看所有一切的眼睛,思考所有現象的大腦……一切都已經蕩然無存。

  只留下最后一縷灰燼,緩緩的落在他的頭發上。

  這便是調律師的贈禮。

  “先生,這里……”

  在他身后,私軍的指揮官上前,小心翼翼的問:“接下來……我們是否……”

  節制沒有說話。

  只是沉默著,凝視著那一片在高壓水槍的沖刷下漸漸熄滅的火海。

  還有腳下,那一片仿佛刻入鐵石中的猩紅印記。

  血的色彩。

  “追啊——”

  節制回眸,疑惑的問:“我讓你們停下來了么?”

  那一張蒼老面孔,緩緩的蠕動著,在憤怒和恥辱的刺激之下,某種更加猙獰的東西已經快要忍不住,破殼而出。

  “在我告訴你們停止之前——”

  遍布血絲的眼瞳,凝視著身后的下屬,一字一頓的告訴他:

  “——給我,繼續,追!”

  與此同時,夕陽之下的頂層區。

  汽車的后座上,槐詩抬起了眼睛:“就到這里吧。”

  他忽然說:“停車。”

  混亂的車流中,汽車緩緩的停靠在了路邊,不顧后面憤怒的司機們按著喇叭,一動不動。

  駕駛席上的男人沉默著,低著頭,靜靜聆聽。

  “應該吩咐的事情,都已經說過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里,大家就好好的待在家里修養吧……如果有什么麻煩的事情,可以去找原照那個家伙。

  聯系的方法,我已經告訴過你們了,如果聯系不上的話,等一等就好。”

  槐詩靠在窗戶,看著街道外的場景,濃煙還未散去的城市,以及寥落的廣場。

  想著那些還沒有說的話。

  想到最后,發現竟然已經無話可說。

  “就這樣吧,我累了。”

  他點了點頭,推開了車門,最后回頭說:“記得替我跟大家說句再見吧。”

  可在他身后,司機卻忍不住探出頭,向著著他吶喊。

  “先生!”

  他望著槐詩的背影,顫聲懇請,“和我們一起走吧!我們還有機會重新再來,一定能……”

  看著那個快要流下眼淚的男人,槐詩愣了一下,忍不住笑起來。

  “說什么傻話。只是休息一會兒而已,放心吧。”

  他微笑著,揮了揮手,“你該走了。”

  司機追上來,還想要說什么,可是卻看到了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停在了原地。

  就這樣,目送著槐詩的身影漸漸遠去。

  許久,他也轉過身,后退了幾步,消失在人海里。

  動亂剛剛過后的頂層區,一片靜謐,一路走過來,所有人都好奇的看著這個看上去有些狼狽的男人。

  有些年頭的風衣上帶著汽油和灰燼的污漬,邊緣上殘留著彈孔的痕跡。當狂風吹來,帽子便飛去,露出了漸漸失去色彩的長發。

  還有手里提著的琴箱,敞開的琴箱里,只有一把稍微有點破舊的大提琴,琴板上竟然裂開了一道細碎的縫隙。

  當微風吹過琴弦,細碎的鳴動,便令匆匆的行人們不由自主的放慢的腳步,回頭。

  看到了那個低頭調試著樂器的背影。

  就好像對待著全世界最莊重的事情一樣,那樣的神情專注又仔細,帶著令人的目光無法再離去的莫名神采。

  而當第一個音符裊裊升起的時候,漸漸冷去的世界仿佛也重新變得溫暖起來了。

  琴師的眼眸垂落,溫柔的拉動了琴弦,便有柔和又明朗的旋律從其中流出,帶著悲泣一般的厚重底音,回蕩在吹拂的風里,飛向遠方去。

  就像是溫柔的擁抱一樣。

  這并非是什么古老的韻律或者是被人所銘記的篇章,只是隨意的即興曲而已。可那些茫然駐足的行人們,已經漸漸的陷入了恍惚里。

  在回憶之中,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

  有什么很美好的東西。

  有什么,被遺忘的東西……

  仿佛再一次的回到了曾經的世界之中,沐浴在陽光里,彼此歡笑。

  可那樣美好又單純的東西卻早已經遠去,甚至未曾能夠留在記憶里,所見到的,只有冰冷的雨水和冷漠的一切。

  正因為如此,當這短暫的夢醒來時,才會感覺悵然若失。

  才會忍不住想要流下眼淚。

  夢已經結束了。

  那個年輕的琴師不再演奏,好像沒有聽見周圍的催促或者懇請那樣,只是坐在椅子上,靜靜的微笑著,眺望著遠去夕陽輝光。

  直到人群在警笛的聲音中被驅散,

  一個陌生的中年人站在了他的面前,低頭辨認著他的模樣。

  “槐詩先生?”

  他警惕的問,“或許,我應該稱呼你為調律師?”

  “嗯,應該是我沒錯。”

  槐詩點頭,端詳著他暗暗緊張的樣子:“有什么事情么?”

  “您看上去似乎并不打算抵抗?”

  那個男人專注的盯著他,許久,微微點頭:“看來我們似乎能省點事兒了。”

  就這樣,掏出了一雙手銬,向槐詩展示。

  槐詩了然的點頭,抬起雙手,配合的讓他將手銬拷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直到現在,一個個激光瞄準器的紅點才從暗中落在了他的身上。

  密密麻麻,數之不盡。

  宛如無形的利刃那樣。

  剎車的聲音接連不斷,一輛輛裝甲車停在了路口,封鎖道路。就在街道的兩側,就在天臺上,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圣都警衛魚貫而出,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天羅地網,再無空隙。

  緊接著,便有人沖上來,開始仔細的檢查槐詩的身上,衣服,口袋,頭發,一寸寸的掃過,在確定沒有任何爆炸物之后,再加上了一重鐐銬。

  到最后,一輛厚重的裝甲車停在了路邊,大門開啟,露出了專門為他準備的囚籠。

  “該走了,槐詩先生。”

  中年人引手示意,最后警告:“我想,今天的麻煩差不多也應該結束了,也請你為它畫上句號吧。”

  槐詩點頭并沒有反抗,跟著他向前,只是在走進囚車之前,卻忍不住看向不遠處的人群。

  腳步稍微停頓。

  “演奏已經謝幕了,各位。”

  他笑著,向他們道別:“大家,再見吧。”

  就這樣,最后看了一眼,就仿佛得到了什么救贖一樣,飽含著祝福和感激的笑著,走進囚籠中去。

  再不回頭。

  黑暗中,汽車緩緩的啟動,開始行駛。

  槐詩靠在墻壁上,閉上了眼睛,哼唱著大提琴的旋律。

  就這樣,沉沉睡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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