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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你在教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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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靜的聲音回蕩在大廳里,宛如輕蔑的哈欠一樣,令肅冷的氛圍中的那些神情浮現一絲不快。

  即便作為被質詢的對象,坐在了那個位置,依舊未曾表現出任何的應有的姿態,反而像是皇帝一樣,高高在上。

  根本不明白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究竟在做什么。

  安東尼奧的動作停頓一瞬,旋即繼續,將文件在桌子上放好之后,開口說道:

  “鑒于原罪軍團的重組進程中所暴露出的問題和隱患,為了保證現境的安定和秩序,統轄局在此向你發起質詢。

  對此,槐詩先生,你是否能夠如實作答?”

  “我能。”

  槐詩依舊平靜,毫無波瀾,只是點頭,告訴他們:“如你們所愿的那樣,即便結果未必能夠……”他想了一下,遺憾聳肩:“……盡如人意。”

  “這里不是你打啞謎的地方,注意措辭吧,槐詩先生。”

  安東尼奧冷聲警告,將第一份文件拿出來,向著他展示:“就在昨天,你向決策室提交了征召海溝監獄重刑犯,綠日十災之一的血水災,就是這一份文件,對嗎?”

  “是的,沒錯。”

  槐詩點頭:“上面還有我的親筆簽名和源質印記,一切系出自我手,處于組建原罪軍團的必要,在保護現境的前提之下,我決定使用天文會所賦予我的征召權,向海溝監獄發起征召。”

  仿佛走流程一般,十足配合的對方入活兒,不解發問:“請問,整個過程有什么問題么?”

  “不要避重就輕。。”

  安東尼奧提高了聲音:“血水災是海溝監獄的永久囚犯,非天文會特赦不得開釋,如今你利用自己的權力,想要將她釋放——究竟是為了現境還是為了自己個人的目的?”

  來自決策室的指控,終于到來。

  在無數儀器的籠罩之下,所有的記錄儀器都已經鎖定在了長桌后面的槐詩身上,只要他有一絲撒謊的跡象,都將成為后續有心人發作時的鐵證和利器。

  而槐詩,坦然抬起頭,對著所有記錄者,一字一頓的回答:

  “當然是為了保護現境啊。”

  就在他的手邊,儀器上閃爍著綠光,并未警報。

  為他的話語進行佐證。

  沒有一絲謊言。

  而就好像生怕他們來不及分辨和記錄一般,槐詩特地放慢了語速,全面開放了自己的靈魂,任由一切儀器進行辨識。

  “從決定組建原罪軍團開始,我作為軍團長的目的,就只有一個——捍衛現境,保證秩序的穩定和所有現境成員的安定!

  對于血水災的征召,也是為此而行。”

  儀器依舊閃爍綠光。

  實話。

  而槐詩看著那些清晰或者是模糊的面孔,并不掩飾自己的冷淡:“我不理解決策室為什么會因為一紙征召而如此大費周章,要我說,你們在浪費時間。

  有這種過家家的功夫,做點其他的更有意義。”

  依舊是實話。

  綠燈閃爍,嘲弄著每一雙看向這里的眼瞳,向著懷揣著陰暗猜測的旁觀者們作出證明。

  其中的每一個字,都毫無虛假。

  包括最后的嘲弄。

  短暫的沉默里,安東尼奧的神情不變,仿佛早有預料一般,只是淡然的問道:“但這不妨礙你達成自己的目的,不是么?”

  “我記得這里是統轄局的質詢會,不是明日新聞的八卦周刊,各位。”

  槐詩冷漠反問:“在沒有證據的狀況下一些捕風捉影的猜測也能夠成為質詢的理由。這位……安東尼奧先生,別讓我懷疑你的專業水平。”

  你媽的,你在教我做事?!

  安東尼奧的眼角跳了一下,壓抑著罵人的沖動,冷冷的看了槐詩一眼。

  “看來您否認其中有自己的目的性了?”

  “難道在你看來,職責和目的就一定是互相違背的么?”

  槐詩瞥著他,理所當然的質問:“保衛現境的和自己的目的就一定是有沖突的么?兩者兼顧,難道有錯么?”

  “是我們向你質詢,槐詩先生,希望你的問題少一點。”安東尼奧打斷,“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為何選擇征召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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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是為了讓她能夠改過自新,為了我早日達成重建理想國的目的,我需要她成為我的工具。”

  槐詩肅然作答:“除此之外,如果各位非需要一點什么不堪和齷齪的理由的話,那就只能因為她長得好看了。”

  沒有等安東尼奧問完,便已經給出了答案。

  寂靜里,儀器的綠燈依舊在閃爍。

  同樣,發自真心。

  如此斷然的回答,回蕩在會場中,一時間竟然令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以至于,面面相覷。

  除了前面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后面那個,是不是太離譜了一點?

  從未曾在質詢會里聽見過如此見鬼的目的,以至于荒謬的讓人說不出話來,甚至不知道怎么反駁。

  可一聯想到這家伙自從出道這么多年來的……‘斑斑劣跡’。

  雖然有些離譜,但好像、似乎、也許,也正常?

  一片沉默里,只有綠燈在閃爍。

  仿佛感受到了身后那些意味深長的視線,安東尼奧氣得想要把手里的圓珠筆捅進槐詩的脖子里……

  他媽的,這質詢會還搞的下去么?

  自己這是問了個啥?

  問出了個圣人出來?!

  還有槐詩你他媽的是不是哪里有問題?像你這個年紀,不應該多搞點朋友交易,多洽錢,多亂搞,多茍茍且且么?

  為什么唯一的私人理由就只剩下對面好看?

  這他媽的還能怎么問嘛!

  為今之計,等待他露出破綻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再問下去,別說質詢,槐詩恐怕都要封圣了。而且還是統轄局認證圣人……

  “請正面回答,你跟綠日有什么關系?”

  安東尼奧深吸了一口氣,鄭重發問:“你們之間,是否達成了什么交易?”

  然后,他就看到了槐詩輕蔑的笑容。

  “但凡是人都知道,我和綠日是敵對關系才對。”槐詩回答道:“我們雙方之間,也不可能產生任何交易。

  我要毀滅綠日,改變這一切,除此之外,我都不會有任何考慮。”

  綠燈閃爍。

  在寂靜里。

  實話。

  太還他媽的是實話!

  以至于,就連安東尼奧,都開始懷疑——難道槐詩并沒有和綠日達成交易?只是為了麻痹對方,然后尋覓機會好一鍋端?

  譜,離了起來。

  咱們兩個里,一定有一個人的腦子有問題!

  “可資料顯示卻不是這樣。”

  安東尼奧咳嗽了一聲,嚴肅問道:“據我們所知,你和綠日之間,有過相當多的來往和交流。對此你有什么想說的?”

  而槐詩的神情,越發的輕蔑。

  “眾所周知,我自從成為升華者以來,殺過不止一個綠日的成員,我記得有一段時間統轄局的武官之中,我甚至被譽為‘綠日克星’。

  我殺了他們那么多人,直到雙方快要水火不容……”

  他停頓了一下,恰如其分的表現出鄙夷的態度,“而你現在對我發出了‘勾結綠日’的指控?你認真的么,安東尼奧先生?”

  安東尼奧的神情不變,直勾勾的看著槐詩:“可你也是綠日的英雄不是么?懷紙素人先生?”

  槐詩聽完都忍不住想笑,盯著安東尼奧,好奇的問:“那迦南改天給你供個牌位,你是不是要去綠日當神仙了?”

  哄笑的聲音傳來,就在他的身后。

  其中有個老王八的聲音尤其大聲,令安東尼奧越發的躁動:“注意你的措辭,槐詩先生!”

  “我一直很注意啊。”

  槐詩攤手,從椅子上起身,無奈攤手:“好吧,我承認,在必要的狀況下,我曾經在丹波和綠日達成過協議。”

  安東尼奧還來不及振奮心神,乘勝追擊,就聽見他的后半句話:“為了執行決策室賦予我的任務,為了拯救諸多無辜的獸化特征者。

  同時——”

  槐詩停頓了一下,冷聲說:“同時,為了解決了因統轄局的無能而出現的惡型事件。對嗎,勒內先生?”

  猝然之間,好像有刀鋒架在了勒內的脖子上,讓角落里默默旁觀的勒內勃然色變。

  你媽的關我什……草!這還真……

  他陰沉著臉,沒有說話,只感覺喉嚨上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

  而安東尼奧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卻被槐詩再次打斷。

  “行了,我知道你要問什么,你先想一想,如果統轄局連這點自主權都不給行動干員的話,那以后誰干活兒還敢賣力氣。”

  槐詩伸手,指向了安東尼奧的身后:“你去問問他們,所有過程和內容我記得應該上報統轄局了才對,但統轄局一直到現在,對所有報告依舊沒有任何批復。

  這是為什么?”

  寂靜里,那些模糊的投影仿佛微微晃動起來。

  聽不見竊竊私語的聲音,但好像有無形的波瀾擴散。

  而槐詩的話語,依舊在繼續。

  “而一直到今天,丹波每年依舊花費上百億美金,用于獸化特征者的救助和扶持。

  現在,丹波變成了所有獸化特征者心中的自由之城,超過百分之八十的獸化特征者因此而獲得益處,有超過四十萬獸化特征者因此而重生。

  為此,我付出了諸多心血和代價,不辭勞苦的籌募資金,找遍了每一個地方,而這里面,沒有一分錢來自統轄局!”

  他的聲音漸漸提高了,繞過了桌子,向前,站在了安東尼奧的對面,低頭,漠然的看著眼前的質詢者:

  “現在,你們覺得我勾結了綠日,如果這也算勾結綠日的話,我倒要問一下——要是沒有我,里面有多少會苦痛而死,要是沒有我,狀況怎么收拾?!”

  “要是沒有我,又有多少個會變成迦南里的恐怖分子?!”

  槐詩按著桌子,聲音卻越來越高,向著所有人,冷聲發問:“而如今的綠日,又是誰造就的?是我嗎?!”

  寂靜。

  這嘈雜的沉默再次突如其來,只有安東尼奧在憤怒的敲著桌子,瞪大眼睛,怒視著槐詩:“注意言辭,槐詩,你是在指控統轄局么?”

  可在短暫的沉默里,他只能看到槐詩身后的桌子上,艾晴無可奈何的憐憫眼神。

  還有槐詩的輕蔑神情。

  “是啊,我當然在指控統轄局,不然呢!”

  那個被質詢者抬起手,伸手,手指從一張張面孔上掃過,“我指控你們其中一部分人的無所作為,指控你們其中另一部分人的放縱和無能,自以為是。

  作為丹波的建立者,我發自內心的唾棄著各位——”

  時隔多年之后,那些無辜的死者,那些悲鳴和哀嚎,還有沉眠在胸臆中的怒火再度勃發。

  “在你們對局勢束手無策的時候,是我解決的問題,在你們袖手旁觀的時候,我收拾了麻煩。現在你們又覺得我做的不合適?那你們當時去哪兒了?

  你們他媽早干什么去了?!”

  槐詩抬起眼睛,冷漠的俯瞰著他們或是惱怒或是變化的神情,“自始至終,你們就沒有搞清楚一點,先生們。”

  “——難道還用得著你們來教我做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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