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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〇九章 十二年后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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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規矩,我要把這次成功晉級十六強的勝利,送給所有為中國足球作出貢獻的人,送給每一位辛勤工作的中國人,我和我的隊友們,將永遠為你們而戰。”

  “還要把這次勝利送給博拉·米盧蒂諾維奇先生,我答應過會把十六強當做生日禮物送給您。生日快樂,博拉,感謝你為中國足球所做的一切。謝謝!”

  卓楊兌現了承諾,老米盧的眼睛模糊了。

  十二年前的2002年,在韓日世界杯上小組墊底黯然回國后,中國隊主教練米盧被炒了魷魚。他離開的那天,大江南北鋪天蓋地的聲討,沒有鮮花,只有幾個相熟的記者在送他。

  沒有領導,沒有球迷,沒有麾下隊員,米盧獨自打出租車去了機場。他走的時候,背影很凄涼。

  那時候的媒體是一群惟恐天下不亂的小人,那時候的球迷很盲目,那時候每一名國腳都在趨利避害。米盧在中國待了四年,他走的時候只不過會最簡單的幾個中文單詞,謝謝、再見、你好。

  但他在走的那一天深深體會到了那個叫做‘人走茶涼’的成語。

  十二年后,中國足球第一人、無可置疑的權威、國家隊隊長卓楊向已經70歲的米盧說了聲‘謝謝’。這聲感謝晚了十二年,但它終于有了。

  卓楊以他的身份為米盧在中國的工作蓋棺定論,也是向米盧表明:中國人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中國隊繼四年前之后,再次殺入世界杯16強,而且三戰積6分的成績也想比四年前積4分有了提高,這也算是一點進步吧。

  隊長卓楊無疑是晉級居功至偉的功臣,打進全隊9個進球中的6個只是最表面的現象。但在國際足聯的統計數據上,卓楊并非中國隊晉級的唯一要素。

  所有32強當中,中國隊是場均跑動距離最多的球隊,而且跑動中沖刺累積距離也是最多,很好地詮釋了勤能補拙。

  中國、德國、荷蘭,是跑動距離居于前三的球隊。中國隊卓楊、美國布拉德利、德國拉姆,是場均跑動前三,卓楊三場比賽總共跑了39.4公里。

  中國隊在三場比賽里打進了9個球,不是最高的,荷蘭進了10個。丟了8個球,也不是最多的,喀麥隆和澳大利亞都丟了9個。

  但中國隊是晉級的16支球隊里丟球最多的,正是他們每個人都亡命般的跑動,才在能力平庸的條件下跑出了一片晴天。

  在德維爾酒店里的內部慶功會上,卓楊看著又蹦又唱的隊友,心里有些感慨。他不知道四年后還有多少人能繼續這樣不知疲倦的奔跑,還能剩下幾個可以跟上自己的步伐。

  中國球員在進步,但全世界都在進步,別說不進則退,就算進步慢一點本質上就是在退步。

  四年前能晉級復賽,靠的是中國足球職業化之初那波熱潮遺留下的最后紅利。今年能晉級,靠的是跑。但再過四年之后,只靠跑已經遠遠不夠了,因為別人在全方位進步,所有球隊都將展開奔跑,這是主流足球的趨勢。

  四年之后,能跑將成為球隊最基礎的條件,大家將比拼奔跑之下的技戰術全面能力。這些方面,眼前的這些隊友真的不行。

  四年后卓楊也33歲了,他都無法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像現在這樣奔跑。

  世界杯總共有64場比賽,小組賽48場踢完,賽程其實已經過了大半。

  16支球隊已經去往機場尋找自己回家的航班,另外16支球隊用驕傲的眼神目送他們。本次32強中有三支球隊一分未得,喀麥隆、澳大利亞和波黑,但所有32支球隊都有進球,所有32強也都沒有保住金身。

  有三支球隊丟球最少,都只丟了一個球,而且三支球隊都打進了16強,墨西哥、比利時和哥斯達黎加。他們的門將分別是‘墨西哥吳鎮宇’奧喬亞、‘褲襪’庫爾圖瓦、‘納爹’納瓦斯。

  28歲的凱洛爾·納瓦斯太牛了,整個哥斯達黎加陣容當中有三名在五大聯賽踢球的球員,效力西甲萊萬特的納瓦斯是三人中唯一的俱樂部主力。在今年的世界杯小組賽上,納瓦斯的作用幾乎等同于中國隊的卓楊。

  小組最后一輪,已經提前出線的哥斯達黎加面對提前出局為榮譽而戰的英格蘭,納瓦斯全場用六次精彩的撲救讓英國佬無功而返,0:0的比分好歹讓魯尼和他的小伙伴們帶著一個積分辛酸回了家。

  不過,這個小組的焦點之戰是同積三分的意大利和烏拉圭之間的生死決斗。決斗過后,意大利和英格蘭人一起去買了打折機票。

  馬競中后衛戈丁頭球破門不是重點,1:0的比分不是重點,意大利球隊核心蒙二哥因傷缺陣也不是重點,在馬迪堡效力過的馬爾基西奧的紅牌、巴洛特利越位球,這些都不是重點,蘇牙雷斯差點把基耶利尼的膀子啃下來才是。

  其實蘇牙雷斯咬過的人不多,他只是在每個隊都來一次而已。

  嬌嬌·基耶利尼急得滿臉通紅:“他咬了我。”同時露出自己的香肩:“你看,你們看。”

  烏拉圭門將穆斯萊拉說:“不,那是基耶利尼自己咬的,大家都知道意大利人最喜歡撒謊。”

  卡瓦尼說:“基耶利尼跳了起來不小心撞到了蘇亞雷斯的門牙,謝天謝地,蘇亞雷斯的牙齒還在他的嘴里。蘇亞雷斯對我說了,他不會計較。”

  神奇的是,當值墨西哥主裁判羅德里格斯什么也沒看見,蘇牙連張黃牌都沒有。裁判說:“我沒有看到。我來到巴西是做裁判的,街頭男孩子的打鬧不歸我管。”

  意大利主教練普蘭德利:“蘇牙雷斯是個好球員,但他咬人。好了,我宣布辭職。”

  巴洛特利說:“在英國女wáng親吻我之前,我什么都不會說的。”

  蘇牙雷斯自己說:“蘇亞雷斯的嘴,上帝的牙。”

  于是,從此后蘇亞雷斯的牙,繼貝利的烏鴉嘴、馬拉多納的上帝之手,成為足壇又一個暗黑兇器。

  D組的兩支老牌勁旅回家了,英格蘭帶著他們才吃了一小半的炸薯條和炸雞塊,以及薯條炸雞塊,意大利人帶著牙印。

  35歲的皮爾洛退出了國家隊,29歲的蒙二哥繼續去度他的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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