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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云家護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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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穆朗瑪峰,是喜馬拉雅山脈的主峰,也是世界海拔最高的山峰。

  在藏語中,“珠穆”是女神的意思,而“朗瑪”是母象的意思,整體念下來,意為“大地之母”。

  從藏匿了好幾天的山洞里出來,苗成云看著眼前的山峰,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豪邁之感。

  這座山峰,現在是他眼前,可很快,就會被他踩在腳下。

  就像林朔一樣。

  只是做事,如同煮藥熬湯一樣,要講究一個火候。

  之前的按兵不動,就是為了等這份火候。

  現在,火候正好。

  苗成云帶著尸王凝脂,還有幾個門里人,正要要邁動腳步,臉上卻微微一怔,隨后猛然色變。

  他的身體,居然動不了了。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山,鼻子還能聞到凝脂身上的香水味道。

  只有身體,完全不受控,每個驅動身體運動的意念,都仿佛石沉大海一般。

  苗成云驚詫過后,終于明白了過來,嘴里說道:“秀兒姐,你終于練成了?”

  一個全身雪白衣裙的女子,從雪山上走來,緩緩步入苗成云的眼簾。

  這女子赤著一雙腳,雪白晶瑩,面容卻仿佛蒙了一層霧,讓人看不真切。

  不過就算看不清她的面容,苗成云也知道她是誰。

  因為她跟自己,還有Anne一樣,都曾在西伯利亞待了數年的時光,是從小一塊兒長起來的。

  別說面容看不清,就算她化成灰,苗成云也認得出來。

  當年在西伯利亞,老爺子不在的時候,就是她說了算。

  而老爺子在的時候,是老爺子說了算,但唯獨她可以不聽。

  她叫云秀兒。

  當年苗成云修煉過度,在冰天雪地里嘔吐的時候,她會遞一塊手帕。

  當苗成云調皮搗蛋,老爺子要動手揍他的時候,她又會遞一根戒尺。

  而苗成云從小到大被揍得最慘的一次,并不是老爺子動得手,而是在偷看了云秀兒洗澡之后,這個云家姐姐用她的纖纖小手,先是把苗成云揍得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然后扯住了他的命根子,問他到底還要不要。

  從此,苗成云對她,再也沒有半點旖旎的念頭,只有透入骨髓的恐懼。

  這白衣女子走到苗成云跟前,用手比了比兩人之間的個頭,說道:“居然比我還高了。”

  “姐,我是男的。”苗成云喃喃說道。

  “男的就一定要比女的高嗎?”云秀兒瞟了苗成云一眼。

  苗成云咽了一口唾沫:“那當然未必,只是個頭上,男的天生有那么一點點優勢。”

  “嗯,比以前會說話了。”云秀兒點點頭,隨后又搖了搖頭,“可是,還是沒長大呀。”

  “姐,我已經二十六了。”苗成云無奈地說道。

  “有些人,就算活到老死,其實還是沒長大。”云秀兒看著苗成云,淡淡說道,“你再努力一點,也許能達成這個成就。”

  苗成云雖然此刻身體不能動,但大腦正在瘋狂運轉。

  方才胸中的躊躇滿志,如今已經全然不見。

  云秀兒的出現,就像當頭一盆涼水澆下來,從頭到腳給他來了一個透心涼。

  他知道,自己現在動不了,那身后的凝脂和三個門里人,更加動不了。

  他們別說行動了,也許就連感官,都被面前的這個云家人給封住了。

  而跟面前這位云家姐姐硬碰硬,自從他八歲開始,就徹底斷了這個念頭。

  “姐,我不明白。”苗成云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種小事,老爺子為什么會派你過來,是不信任我嗎?”

  “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就是先生,反過來也是。”云秀兒淡淡說道,“你信不信得過,你自己心里就沒點數嗎?”

  對苗光啟的稱呼,幾個人從小開始就不一樣。

  苗成云叫他老爺子,Anne叫他導師,而云秀兒則叫先生。

  云秀兒這番話,讓苗成云一時三刻無言以對。

  因為她說得沒錯,他跟苗光啟的體質和性格是完全相同的。

  而外貌上的那點區別,除了歲月的因素之外,苗光啟還在他臉上動了一些手腳,從跟自己年輕時的一模一樣,變成了七分相似。

  這世上最了解苗光啟的人,就是苗成云。

  反過來,苗成云也最了解苗光啟。

  當然相較而言,苗光啟更加了解苗成云。

  因為苗成云這個年紀,苗光啟經歷過。

  “無論先生還是你,都是天生的情種。”云秀兒繼續說道,“你們一旦動了情,那就會什么都不管不顧了。

  心高氣傲,再加上情關難過,所以你做事情,沒女人的因素還好,一旦里面有你喜歡的女人,那就一塌糊涂。

  當年我給你的那次教訓,就是想讓你從小就打下一個印象,讓你不要去招惹女人。

  結果沒想到你這個人,記吃不記打。

  是了,也怪我當時也還小,考慮事情不周全。

  既然我當年那么兇悍,是不是會讓你越發覺得,蘇念秋那個丫頭,是那么溫婉動人呢?”

  “姐。”苗成云無奈地說道,“您把這事兒說簡單了,不用跟您比,Anne本身就是溫婉動人的。”

  “哼,那個小丫頭,從小就是個討好型人格,她對別人天生就是善意的,寧可委屈了自己,也要成全他人。”云秀兒說道,“我就是看不慣她這點,一個對自己都不那么好的人,怎么能真正懂得為他人好呢?

  就算先生沒在她腦子里動手腳,你有沒有想過,以她的性子,她當年對你的言聽計從,到底有幾分真情在里面。

  況且,那時候她的年紀,離情竇初開還早著呢。

  苗成云,兒時的玩伴和長大之后的伴侶,那是兩回事情,你連這個都分不清楚,你還敢說你長大了?”

  “姐,我喜歡她,那就足夠了。”苗成云說道。

  “先生當年就錯過一回,你還想重蹈覆轍嗎?”云秀兒反問道。

  “姐,你這么說不對。”苗成云心里一股邪火上來,“老爺子當年之所以輸,是因為林樂山當時比他強。可現在,我比林朔強,我不會輸。”

  “這不是輸贏的問題,而是對錯。”云秀兒說道,“光你自己喜歡,那是不夠的,還得看對方喜歡誰,不管不顧地亂來,就算贏了又如何呢?”

  “她……”苗成云一下子漲紅了臉,喘著粗氣問道,“真的已經喜歡上了林朔嗎?”

  “據我所知,何止是喜歡上了。”云秀兒淡淡說道,“以身相許也完全沒問題,只是林朔現在,好像還不太愿意這么做罷了。”

  “這……真是豈有此理!”苗成云都快瘋了,“姐,你放開我,我去跟那小子拼了!”

  “別急。”云秀兒說道,“我會讓你跟林朔痛痛快快打一場,但不是現在,也不是這里。”

  “姐你什么意思?”

  “苗成云。”云秀兒說道,“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的出身不光彩,老爺子又一直不讓你正大光明地露面,就覺得自己跟身后的這頭畜生一樣,有那么一點似人非人的自憐情緒?

  在做人方面,你覺得自己和這頭畜牲都不光彩,就想成就一下它,自己于是就會好受一點?

  那邊野生飛尸已經跟林朔他們動上手了,你按說早就可以動手,偏偏等到這個時候才行動,是不是想等林朔先把這群野生飛尸全殺了,你身后這頭畜牲沒了種群上的牽掛,從此能真正地過上人類的生活?”

  苗成云聽到這話,整個人一下子呆住了。

  云秀兒這番話,戳進他心窩里了。

  只聽云秀兒繼續說道:“苗成云,畜牲終究是畜牲,哪怕長得再像人,那也是畜牲。

  我并不是看低你身后的這頭畜牲,但畜牲有它自己覺得最舒適的活法。

  你的這種干預,跟你喜歡蘇念秋一樣,只不過是你自己一廂情愿。

  現在這頭凝脂,已經感應到了自己同類遇險,快要發狂了。

  而你,跟它不一樣,不管是你從娘胎里生出來的,還是從試管里培育出來的,你是人。

  對先生而言,你不是他,而是他的兒子。

  有些話,父子之間不好直說,那就讓我來替他說。

  其實人類繁衍,在先生的觀念里,只不過是傳遞基因而已。

  以先生的自傲,這世上除了我小姨云悅心之外,就沒有其他女人有這個資格,去稀釋他的基因。

  所以常人生兒子,需要跟別人一起生,他用不著,這才有了你。

  我們當年四個人,先生對你最嚴厲,其實也最重視。

  他對你,也早有安排。”

  “什么安排?”苗成云問道。

  “做我的護道人。”

  “嗯?護道人?”苗成云終究是個聰明人,馬上醒悟了過來,“平輩盟禮?”

  “對,你將以我護道人的身份,參加今年的平輩盟禮,為我云家奪回九寸九的門檻,借此在獵門揚名。”云秀兒說道,“到時候你跟林朔,自然要大戰一場,所以不急于現在。”

  “以秀兒姐的現在能耐,去平輩盟禮替你們云家奪回九寸九的門檻,這不是很簡單嗎?”苗成云不解道,“還讓我當護道人做什么?”

  “是很簡單,所以讓你當護道人,只是先生為了讓你借此揚名而已。”云秀兒說道,“你苗成云揚名之后,你將以先生獨子的身份,在獵門中另立苗家,開枝散葉。

  以目前先生手里的傳承,百年之后的下一屆平輩盟禮,你的這支苗家,取代云貴苗不在話下,哪怕是九寸九的門檻,要是我云家以后沒人,你的后代也能去爭一爭。

  至于你找誰去開枝散葉,隨你喜歡。

  你要是有這個能耐追到了蘇念秋,先生當然不會反對,我更支持。

  因為要是你追不到蘇念秋,先生的意思是,最好是我。

  不過你也知道,先生的話,我是可以不聽的,我也確實看不上你。

  到時候就算礙于先生的面子,要跟你生孩子,我最多提供一個卵子,讓先生去用試管。

  而以后這個孩子,無論是我還是云家,都是不認的。”

  苗成云聽完這番話,陷入了沉思。

  “閱歷真是個很奇妙的東西。”云秀兒說道,“你跟先生差了不到三十年,可能耐和見識卻差了那么多。先生我很敬佩,而對你,我的耐心很有限。

  另外,這頭凝脂快要發狂了,我快制不住它了。

  你再不跟我走,是想領教一下一頭絕品尸王,在發狂狀態下的戰力嗎?

  我勸你不要輕易嘗試,因為在這個狀態下,它是六親不認的。

  哪怕是先生,當年在壩上高原為了制住它,也差點把命搭上。”

  “好,我們走!”苗成云跺了跺腳,然后發現自己已經恢復了身體控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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