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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別致的劇組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們的電影時代

  只有一個強壯的身體才能撐起一個大膽的靈魂。

  李早瑜經歷過高票房喜劇片重要配角、不錯票房藝術片唯一主角的洗禮之后明顯變得更有自信,現在,她正在走向大膽的道路上。

  甘敬有注意到因節目收官而高漲的觀眾輿論,他對各種評論沒什么感覺,就忽然覺得李早瑜的心態變化不錯。

  剛開始的李早瑜,那是個憨憨還是個沙雕?

  現在的她是個憨憨了。

  甘敬在《青衣》入組前甚至琢磨著等女兒長大了也讓她去學一學拳擊,嗯,淺嘗輒止的學學,不然那玩意的站在臺上砰砰砰一頓亂捶該多疼啊!

  不過,看她狗屁不通的學法語也挺、也挺……

  甘敬給經紀人賀月發布了一個新任務給二思找個溫柔、善良、有耐心的法語老師,第一任務是教女兒學會一首法語歌,第二任務則是法語日常用語。

  甘學思對這個決定表示了贊同,還很興奮的多加了一條要求,想要一個像歆姐姐那樣好看的老師。

  小孩子有審美觀嗎?

  甘敬通過日常觀察認為是有的,這一次聽到女兒額外的要求更加確認了這一點。

  只是,為什么會是謝歆?

  甘敬很好奇很想知道女兒的審美觀到底是什么樣的。

  “二思,你為什么專門強調像你歆姐姐那樣?”甘敬專門在早晨為京劇練聲之后狀似閑聊的找女兒問了這個問題。

  “歆姐姐好看呀。”甘學思不明白這樣問的意義,很困惑的反問,“你不這樣覺得嗎?”

  “是,她是挺好看,去電影里當個花瓶都行。”甘敬說道,“可是,李早瑜啊、陳若清啊、晁嫣啊,她們不也挺好看的么?你為什么只說她呢?”

  甘學思淡定的說道:“那就加上瑜姐姐、清姐姐和嫣阿姨,我想要一個像她們那樣好看的老師。”

  甘敬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所以……”

  甘學思有點不耐煩了,她還急著聽自己錄下來的歌呢,直接說道:“不能這樣找嗎?”

  “呃,有點難。”甘敬如實的說道,這群人在娛樂圈里都屬于很不錯的那一撮,隨便找怕是不太好找。

  “那你和我說這么多干嘛呀?”甘學思走到老爹身邊努力踮腳拍了拍他的肩膀,“爹爹不是快拍戲了么?為什么不去咿咿呀?”

  最近幾天在甘學思的耳中,京劇就是咿咿呀。

  甘敬敗退了。

  只是,甘學思在老爹出了房間之后沒有立即按下播放鍵反而摸出自己的專屬手機。

  她不太識得字,可里面的號碼有能認識的1、2、3、4、5等等備注。

  1是老爹的。

  2是小姨的。

  3是歆姐姐的。

  自從有了這個手機,備注里的數字時有變動,但3因為住在隔壁便常常鞏固。

  小女孩撥通了3,主要就表達了一件事:“歆姐姐,爹爹說你是花瓶。”

  “嗯?”謝歆有點疑惑,說道,“今天晚上我教你唱歌好不好?”

  “好呀。”

  甘學思掛掉電話,默默按下了播放鍵。

  九月七號,《青衣》開機,甘敬攜一名經紀人、三個助理抵達京城影視拍攝基地。

  片場熱熱鬧鬧,導演、制片、主演以及京劇圈里的大師都匯聚在此。

  甘敬幾乎是第一次見這個劇組里的其他人,但主要就留意了一下鐘安導演、費軒制片、梁信媛制片這三個人。

  其他像配角青衣武賢、唐儀等人多是混跡舞臺的演員,名氣多是在小圈子里流傳。

  《青衣》這次是華盈影業獨家制作,預算過億,宣發和上映也將由它自己接受,整個流程在當今時代算是比較小眾的。

  如京城藍光,它現在的影片制作也多是拉上數個公司一共制作發行。

  第一天的開機沒什么要事,甘敬在入組前考慮到這里的復雜情況已經做好少言寡語的準備,不過就算這樣,他也從三位主要成員的言語中察覺到微妙之處。

  “甘導,幸會幸會。”導演鐘安是這么過來拜山頭的。

  “甘哥,終于開機了,實在不好意思拖了這么久,可以的話,我們公司的執行副總裁費書元費總想和甘哥吃個飯。”制片人費軒是老相識。

  “甘敬,很愉快這次一起合作。”制片人梁信媛年齡頗大,稱呼也是最直接的。

  名字只是代號,但稱呼之中確實有講究,神情語氣又強化或者弱化某些傾向。

  很快,更為明顯的傾向性出來了。

  甘敬從來沒有見過開機第二天就陷入嚴重分歧的劇組,導演鐘安、制片人梁信媛、制片人費軒兩兩捉對大吵了一架,旁邊還有副導演、藝術指導時不時的插嘴表示意見。

  半天時間,布景都沒做好。

  甘敬真是驚了,進而難免對這部戲的前景感到悲觀。

  還好,中午時間,據說和電影局關系密切的另一位制片人宋遠從國外返回抵達劇組,這讓甘敬升起一些捏合整體的希望。

  然后,下午時間,爭吵的范圍擴大了。

  這半天時間的場景倒是準備好了,可攝影師都不知道聽誰的。

  甘敬這位主演除了和新來制片人宋遠打了聲招呼就躲得遠遠的,反而和場記、化妝師所聊甚歡,還滿足他們簽名、合影的要求。

  片場就那么大,照片里分成略微明顯的三個圈子。

  東邊是導演那群核心交(插o)流(jia)圈,南邊是甘敬和工作人員笑談圈,北邊則是京劇演員自成一派圈。

  涇渭分明,分工明確。

  吵架的吵架,聊天的聊天,咿呀的咿呀。

  這天收工,甘敬愉快的坐在保姆車里還是多少對經紀人賀月表達了滑稽之情。

  “我都不知道到底哪種才是劇組拍攝的常態了,是《青衣》這邊算正常還是我們自己拍片的時候不正常。”

  “鐘安導演怕是已經后悔接這個活了,誒,我沒強烈要求當導演是對的啊。”

  賀月正在用手機看陳若清的行程,隨口答道:“要是老板當導演沒準就沒那么事了,現在他們不就是缺個一錘定音的人么?”

  甘敬微微搖頭,想開口又沒說話。

  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機震動,制片人梁信媛這個新存號碼打過來的電話。

  甘敬拿出手機,沒有接聽,任憑它自動掛斷。

  “不接么?”賀月看了一眼。

  “不想攙和破事。”

  這句話剛說完,另一位制片人費軒也打了過來。

  依舊沒接。

  然而,不只這兩位,劇組核心人員在甘敬回家途中一一打了電話,多的堅持打了三遍,少的則是一遍后知趣沒繼續。

  這樣到了家,甘敬發現女兒在隔壁找謝歆這位天后交流唱歌,小姨子俞婧還沒回來,他請賀月喝了杯茶還是在她臨走前又喊住經紀人。

  “這樣,你給劇組這幾個人回個電話,就說我手機忘車上沒拿。”甘敬沉吟道,“然后表達我挺喜歡鐘安導演的作品,劇組氛圍太差這種類似的話。”

  賀月笑吟吟的說道:“老板不是說不插手嗎?這還是要把錘子借給人家定音啊?”

  “雖然是可以正常拿錢,但我剛才想了想覺得鐘導的處境真挺難受的。我不太好看好他,不光是拍攝期間,后期剪輯能行使多少話語權是很重要的,可這連拍都不讓拍就有點太不受尊重了。”

  賀月點評道:“鐘導也拿過幾個重磅提名,現在在資本眼里也就那回事……”

  “不盡然,明天再看看。”甘敬揮揮手,連手機也遞給了賀月。

  晚上時間,甘敬安靜的在書房琢磨劇本,只是臨睡前他忽然感覺家里有些物件不對,客廳里多了兩個古風的花瓶、臥室里則是有個水彩的花瓶。

  這俞婧還懂得收拾家了?

  有進步。

  甘敬素來不在意家里擺置,只感覺衛生整潔就行,現在瞧見花瓶也只是多看了兩眼、感嘆一聲,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一夜無話,早起之后,兩棟別墅院子里有三人開嗓練聲,甘敬是在自家泳池邊,女兒則是跑到隔壁隨著謝歆學習。

  “喂,謝歆,可把我女兒教好啊,前天她學校里的老師給我打電話還說讓她上舞臺表演呢。”甘敬臨走前專門囑咐拜托了一聲。

  “哼。”謝歆不愧是天后,鼻腔里的聲音都很清晰。

  “哼。”相較而言,甘學思就不行了,鼻音模糊,有待進步。

  甘敬渾然摸不著頭腦,趕著去片場也就沒有糾結,路上還是和經紀人交流劇組的事。

  “說了?什么反應?”他向賀月確認道。

  “很一致的都沒表態。”賀月認真的說道,“我一個個回的電話,像費制片就說的直白點,其他人就含糊點,但很奇怪的,他們確實都沒表態,連費制片也是。”

  甘敬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算是知曉了反饋。

  等到了片場,“很一致”再次直觀的體現了出來。

  導演和三位制片人都已經提早抵達片場,此時也不過就是早晨七點半。

  “吃了嗎?”

  “哦,都吃了啊,好好,今天拍嗎?”

  “拍啊,好好,我換裝準備下。”

  甘敬給予統一的問候,場面話過后和賀月一起去化妝間的時候才笑道:“這群人看起來都不喜歡用言語而是喜歡直接用動作來表態。”

  “費制片和梁制片兩個人看眼神就還不對付呢,但老板的力挺還是很有效果的。”賀月心里縈繞著一種淡淡的驕傲。

  “我真挺煩這種氛圍,希望后面一切順利吧。”甘敬搖頭。

  化妝間里的化妝略微復雜,多花了一些時間,甘敬自己也就裝扮和三位化妝師有所交流。

  其他的糟心事不說,這部戲里的扮相還是頗為講究的,化妝師們都是大拿,京劇青衣的扮相也不只是傳統意義上的戲服。

  因有考慮到電影大屏幕上的形象,所以多穿青褶的戲服有所改良,盡量在端正、嚴肅之外也多一些角色不同時期的特點。

  這部戲里的主角程青衣大致有三個階段,落魄的青年、恣意的中青年、穩固的中年,在這種情況下,不同戲服的顏色點綴將會成為考究的細節。

  什么時候唱什么京劇選段、什么時候搭配什么樣的顏色給予觀眾暗示、什么時候臉上素顏或著彩……這些都是必須要嚴格制定的。

  甘敬在化妝間里感受到這種態度總算是覺得欣慰,《青衣》劇組也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處嘛,除了亂糟糟的導演和制片人,其他工作人員還能保持嚴謹的態度呢。

  劇組開機的第三天上午,甘敬終于在鏡頭下演戲,他牛刀小試的演繹了一段主角葬父進京時的茫然、無措。

  津門時期,主角的戲都是父親教出來的,他自己也真喜歡這個,所以哪怕知道父親經常悶悶不樂,他出于傳統意義上的父子關系也沒有多詢問。

  也只是到了京城,主角才猛然知道一切,他的茫然不單單是自己處境的茫然,也有對過往認知崩塌的茫然。

  半天時間,甘敬演的沒什么問題,他和導演鐘安的溝通也保持舒暢,偶爾眼神飄過三位制片人發現他們像三條大狼狗似得站在一邊也只作不關心他們之間的齟齬。

  然而,早晨到劇組時“希望后面一切順利”的寄望僅僅維持半天就被打破。

  下午時間,甘敬碰到一個問題。

  “甘敬,這位是尚初宇尚老師,他是我們劇組的藝術指導,今天剛剛過來。”制片人梁信媛帶著一位斯文的中年男人找到甘敬,“這部戲就由尚老師指導你的京劇唱腔。”

  “另外,我還給你找了位舞臺上的替身,他是尚老師的弟子,明天從國外演出回來入組。”梁信媛繼續說道。

  甘敬先客氣的和尚初宇握了握手,然后才笑道:“梁制片,我在接這部戲的時候已經和費制片說過,這部戲的舞臺表演不用替身,事實上,我也是京劇愛好者,如果我不登臺,那我接戲的意義就沒了。”

  梁信媛的頭發已經花白,她加重了點語氣的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再說,專業演員的拍攝效果會更好。甘敬,你難道不想電影拍出來的效果更好么?”

  “我不清楚此、彼,這件事不用再說了。”甘敬微微一笑,堅持道,“不用替身,我自己行。”

  “合同上可沒有這回事。”梁信媛緩緩說道。

  甘敬啞然失笑,合同上確實沒寫,一般要寫也是寫要求使用替身而非不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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