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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竹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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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筆記上關于下山之后發生的事情,基本上沒有怎么提起。

  只是偶爾在回憶師傅時,會寫上一兩句,但都很少。

  其中也有關于今文和今空的一些話。

  今虛回到老山道觀,那時候今空和今文已經下山。

  之后今虛得知了兩人的下落,得知他們在白云觀,過的很好,就沒有去打擾。

  “師兄,你為什么不來找我們?”

  “我們一直在找你,一直找你…”

  兩位已過耄耋之齡的老人,老淚縱橫,止都止不住。

  “師兄,師兄……”

  道觀外。

  正在幫著打掃廚房的陳陽,耳朵微微動了動,聽見了哭聲。

  他向著臥房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進去。

  哭出來總比哭不出來好。

  “師傅是不是哭了?”玄真和玄玉走出來,有些擔心。

  “我還沒見師傅哭過。”

  “還是別進去了吧,讓他們好好哭哭吧。”

  三人又回到廚房,打掃干凈了,他們走出來,里面的哭聲沒了,情緒大概是平靜下來了。

  “師弟,我們晚上怎么睡?”

  “我聽玄玉說,來這只能睡柴房,這不是真的吧?”

  玄真摸著石頭桌子,他覺得這個小道觀,就算是一塊地磚,都比自己道行要高。

  真奇怪,怎么會有這種感覺?

  陳陽看看他:“是真的。”

  “睡柴房啊。”玄真向柴房瞥了一眼:“那師傅和師叔呢?也睡柴房?”

  “他們睡我那屋,我和你們睡柴房。”

  玄玉驚了:“我們三個都睡柴房?”

  “不然呢?”

  陳陽也很蛋疼,他還從來沒和這么多人睡過,感覺怪怪的。

  “要不然,要不然我們做張床吧?”

  “總是睡地上,濕氣重,老了容易落下病根子。”玄玉說。

  玄真贊同道:“我也這么覺得。”

  陳陽道:“你們還打算住多久?等床做好,你們估計都回去了。”

  玄玉道:“那以后來了也有的睡啊,總不能說,每次過來都睡地上吧?”

  想了想,陳陽忽然問道:“你們會做床嗎?”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嘆了口氣:“不會。”

  “真巧,我…”陳陽語氣一頓,想了想,說謊不太好,也跟著嘆了口氣:“真不巧,我會。”

  說做就做,兩人都是行動派。

  砍樹有點費事,又要砍,又得刨。

  直接去竹林砍了好幾根粗大的毛竹。

  玄真鋸竹子,玄玉把竹子篾成條狀,陳陽分配有方,兩人井然不亂的忙活著。

  陳陽也沒閑著,他先把四根床腿提前鉆好孔,接著把篾成條的竹子編排固定。

  “做床呢?”

  今文今空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的,見他們忙成一團,笑著問道。

  “嗯,做床,不好讓他們睡地上。”陳陽說道。

  “地上就挺好的,以前吶,我們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就能睡。”

  玄玉道:“那是以前,現在能睡床,干嘛要睡地上?”

  “就你話多,帶來的東西都放哪里了?”今文問道。

  “都在廚房堆著呢。”玄玉抹了下額頭的汗,繼續干活。

  陳陽問:“帶的什么東西啊?”

  玄玉玄真看著他,忽然很有默契的同時笑:“嘿嘿嘿。”

  陳陽被他們詭異的笑容,笑的心里瘆得慌。

  不一時,今文兩人出來了,他們提著幾個大包,很輕松就提了出來。

  輕輕地放在地上,然后打開。

  接著,陳陽就看見,兩人不斷的從里面取出一本本經書。

  當經書鋪滿了石桌,并且堆積成小山高時,陳陽已經呆住了。

  “驚不驚喜?”玄玉幸災樂禍道:“我跟師傅說你喜歡經書,師傅還親自回了一趟白云觀,把他多年珍藏的經書全都給帶來了。”

  玄真把外面的衣服脫了,露出一身精壯腱子肉,揚了揚手里的鋸子:“師弟,要不要借你砍他?”

  “玄陽啊。”今文拍著一桌子經書:“我聽玄玉說你喜歡讀經,甚是欣慰。就給你帶了些經書來,也不多,你平常多看看。”

  “師叔也給你帶了一些,還有許多的手抄本。這邊還有兩幅字畫,本來是想帶來,讓你心煩意亂時多看看。現在看來是沒這個必要了。”

  今空苦笑一聲,自從見了門匾上的四個大字,他就覺得自己這字畫上的字,凡塵氣太重太重。

  “謝謝師叔。”陳陽還能說什么?硬著頭皮感謝就完事了。

  這么多經書,他得看到猴年馬月才能看完?

  玄玉你個王八蛋,這絕對是報復!

  赤果果的報復!

  玄玉初次登門,被他刁難背《中華道藏》,這小子記在心底呢。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喜歡就好,看完了和師叔說,師叔再給你送點。”

  兩人見他喜歡,心里也很開心。

  “來,過來坐著歇會兒,這糙活讓你師兄他們干。”

  玄玉撇嘴道:“師傅,你這心有點偏了。”

  玄真道:“是有點偏了。”

  “偏什么偏?你見哪個心長胸正中間的?”

  兩人:“……”

  陳陽心里那個樂,但還是道:“師叔我不累的,而且他們也不懂做床。”

  “就是啊,我們也不懂,他不教我們,我們怎么做啊?”

  “哼!”二老罵道:“不懂不會學嗎?”

  “看看玄陽,種菜,做飯,做床,什么不會?再看看你們兩個,除了吃還能干啥?”

  兩人一臉嫌棄,再看陳陽,又一臉歡喜。

  真是怎么看怎么歡喜,連師兄這木匠活的手藝都學下來了。

  可是一想到師兄去世這兩年,都是陳陽一人在道觀,他們就有些心疼。

  這孩子,真是苦了。

  玄玉和玄真悶著頭不說話,他們算是看出來了,有陳陽在,兩老頭看他們就順眼不了。

  一直忙活到傍晚,一張一米八的大竹床做好了。

  玄真拎一桶水,對著竹床澆了一遭,玄玉拿干布仔細的擦,臉上都帶著笑。

  “終于有床睡了。”

  陳陽心里無語,至于么?

  沒睡過床么?

  在我這弄的像是被虐待似的。

  玄玉道:“我看時間還早,要不然再做一張吧?”

  “不早了,明天再做吧,還剩下兩張,明天一天就能做好。”陳陽從廚房出來,擔著扁擔道:“水缸沒水了,我去山下挑水。”

  如今觀內人多,吃水也快,他得把水提前都給灌滿。

  “一起去吧。”

  兩人把竹床抬進柴房,對下棋的二老道:“師傅,我們去挑水了。”

  “去吧去吧。”

  臨走時,玄玉指著今空的馬:“師叔你跳這,他肯定飛象,你在甩個軍,跟著架炮,我師傅這盤輸定了!”

  說完拔腿就跑,身后傳來今文要殺人的聲音:“我怎么就收了你這么個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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