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章魚看著自己這個古老的先祖，九階，不由得感慨無比。
如果是以前，自己肯定要一臉激動興奮，口不擇言跪下來，無比崇拜吧？
但是....時代已經不同了。
作為知曉宇宙終極秘密，進了城的自己，雖說現在不是徹底看不起，但多少也有種蔑視的陽光，看著還在一臉茫然、一副鄉下土鱉的古老先祖。
九階又如何？
強大到難以想象，又如何？
一只手能捏死自己又如何？
真是可憐。
大章魚內心感慨復雜中，又有一股強烈的優越感，嘆了一口氣繼續科普道：“在古老的進化之地中，那個阿修羅很快，徹底成為了污穢，邪惡，納垢的代名詞，所到之處盡是天災，說過之處盡是絕地，
無數人，聞風喪膽，在那個群雄并起的時代，成為了格斗單挑的冠軍，誰都不敢去挑釁他的尊嚴，不管打贏打輸了，都給人身上潑糞，屎里下毒，就像是和街頭潑婦的打法，這誰受得住啊？”
遠處，玩家們回想起也露出一抹驚恐。
玩泥巴也就算了，玩粑粑，這誰受得住啊。
當時大家都猜測，這個逼，現實中可能是化糞池工人，管道疏通，常年拿著一把馬桶搋子，但大家也說，有那么高級的知識，不太可能是低級社會工作人員，很可能是一個高級知識分子，甚至是大學教授，老師，可能背地里非常陰暗，就是戀臭癖。
畢竟，游戲網絡里，也沒有不給進入心理扭曲的玩家啊。網絡上什么人才都有，演化什么生物都有，但這個就太嚇人了。
實際上，這個玩家當年，已經是都市傳說級別的了。
大章魚深呼吸，“但他很快，又不滿足了，高處不勝寒，覺得自己仿佛停止了進步，于是想到純粹的污穢、邪惡，不應該僅僅是身體上的，也可能是精神上的污穢...比如絕望，血脈殘骸凝練的黑色絕望，那才是‘死’質，
前輩，演化出了‘煉金之門’于是，為了演化出和前輩對立的‘死亡之門’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什么，大膽的想法？”
流斯忍不住好奇起來，覺得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被帶入了其中。
集合世界的一切污濁之物，殘骸、污穢、尸體，腐爛，發酵混合在一起，在其中演化，的確是很可能產生強大的劇毒生物。
的確是非常有想法的。
“他的更大膽想法是，無人生還的.....莫比烏斯之環。”大章魚的眼神中，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驚恐。
流斯還是不解。
大章魚深呼吸一口氣，“莫比烏斯之環，是他設計的一種極其邪惡的召喚儀式，是一個聚合性的生物....具體原形，是參考邪神這樣的聚合生命！”
“邪神？”流斯又茫然了。
“你，竟然不記得了？”
大章魚猛然一呆，看著自己的先祖，有些悲痛起來，“連邪神，都已經忘記了么，你竟然已經忘記了先祖的榮耀...”
流斯：“？？？”
我應該記得什么東西...
邪神...邪神，他呢喃著，卻怎么想都不記得有這方面的印象，忽然覺得變得陰森詭異起來。
大章魚面色微變，漸漸緩和下來，在浴桶里泡著，攪動黑色渾水，嘆氣道：“罷了，罷了....邪神，是一種聚合生命...無數生命，作為器官、組織，匯聚成的一種生命。”
還有這種生命么？
流斯微微皺眉，覺得這種路線太強大詭異，涉及的知識面很深。
他忍不住問道：“那這些合在一起的組織，形成一個軍隊，是如何相互傳遞食物的？”
大章魚微微詫異，“自然是其中的一些組織，是管道生物...替代生靈的血管作用，運輸食物和養分。”
流斯明白了。
大章魚聲音忽然古怪起來，說道：“這個莫比烏斯之環，也是一個聚合生物....但他沒有管道傳輸，就是金字塔的形狀，第一層吃食物，第二層吃上一層的....一個串一個，形成一個生物蜈蚣，然后這個蜈蚣，頭尾相接形成一個環....
根據猜測，他可能是受到他們文明的某部電影影響，也可能是受到了某個文化的食物黃金餐影響，他稱之為莫比烏斯之環，永動的生物之環。”
流斯：“......”
還永動？
形成一個環，的確是永動的...
他整個人都震驚了，徹底驚呆了。
不對啊，你們星球的文明，也太特別了吧？
蜈蚣電影，這太可怕了，這虐待殘酷的拷問刑具他不是沒有見過，但如此劍走偏鋒的他還是第一次見，還有，食物...這也能當成食物？
他徹底敬佩，進化底蘊，的確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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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愧是一條全新的體系，生物進化學，竟然還有這種生物的進化推演方式？簡直是....大開眼界！！
他感覺學到了。
“而他，開始化身電鋸狂魔，到處襲擊，暗殺，單挑，強行抓了一些野生的進化生物，匯聚在一起...變成莫比烏斯之環，他說用這種酷刑，在精神絕望的折磨，走向污穢腐爛和腐爛，這樣死亡的生物形成的怨氣，污濁之氣，將會凝聚成生命的唯一‘死’質。”
死...質？
代表生命之源的“原質”，流斯自然是知道的。
原質，是生命誕生形成胚胎、孕育一瞬間的一絲絲先天生命物質，是生命本源，但更快就轉瞬即逝，變成后天的普通靈魂，要提取是極其困難的。
而生命有原質，死亡的一瞬間，有...死質么？
他陷入了沉思，忍不住驚聲道：“不是沒有可能！萬事萬物，是相對的，有生之本源物質，就肯有可能有死之本源物質....
原質，運用得很廣泛，所以非常普遍，從很久以前就流傳下來了，不知道是誰先發現的，總之，幾乎所有高等文明遺跡，都能看到類似的提取辦法。”
原質，高等文明都會，是非常普遍的東西。
即使是沒有傳承的科技文明，也能從任意一個古代的高等遺跡中，發現類似的技術手段，從而學習。
流斯陷入了沉思，面色莊重道：“原質要大量的殺戮新生兒....死質，也要大量的殺戮折磨生命，讓他們怨恨，在絕望中死亡，誕生的一絲絲死質...本質上是一樣的。”
兩者的提取，都是要殺戮，大范圍的殺戮。
按照一系列的猜測，死質可能是存在的....只不過這東西可能非常危險，是很難以想象的禁忌毒藥，所以，根本沒有得到普及！
“他當時，想用這個莫比烏斯之環，弄出一堆絕望而死，渾身污濁、腐爛的生命，然后在其中浸泡，形成新的千蛛萬毒體。”
“那這個當時，成功了？”流斯聲音帶著一絲驚訝。
“不，他失敗了。”大章魚深呼吸一口氣，“他發現無論如何，都抵達不出想要的效果，他苦思冥想的許久，終于發現了問題所在。”
“什么問題？”
“生是唯一的原初，死是千奇百怪的....或許要通過無盡的污濁，各種強大的超凡生命法則尸骸，匯聚在一起發酵，才能形成原初的‘死’質。”
流斯覺得似乎有些道理。
死質的提取，似乎更加困難。
“然后他，開始向著收集各種超凡生命，組成莫比烏斯之環的儀式，當時想弄一隊風、火、雷、電、等等的超凡生命，絕望黑暗的死在一起....然后想對當時的眾位玩家動手，就被圍殺，活活打死了。”大章魚說道。
玩家們又不是傻子。
你自己玩粑粑也就算了，還用來和我們戰斗也還行，甚至用普通的無主生物做實驗，也忍了...但是現在，想對我們下手？讓我們搞那個儀式？
這誰能忍啊，一下子就把人打死了。
但那一天的大炸裂，推翻了大魔王，無數PVP單挑超凡生物沖上去，沒有一個身上是干凈的，給所有玩家造成了龐大的心理陰影，時至今日，仍舊記得那一刻的恐懼。
盡管當時，沒有人知道是否可能成功，但所有人，都不想為他的科學藝術獻身....
“這真是太令人唏噓啊。”
流斯搖頭嘆氣，似乎對他們這種河系生命來說，虐殺普通的星球生命，搞邪惡的儀式再正常不過了，宇宙是比想象中要殘忍的，“這等為真理獻身的狂熱科學家，竟然，還是倒下了。”
“而今天，我要繼承這一名戰士，繼續前行。”大章魚一臉正色。
流斯徹底反應了過來。
此時此刻，他們在那個簡陋的石屋蟹王堡，抓那些超凡生命，到底是打算要做些什么...
“這些人！！要把我們....”他的瞳孔瞬間狠狠一縮了，猛烈間，有種劫后余生感，自己差一點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