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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1、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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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公室內。

  何俊超已經明顯感覺,自己在哲學方面的造詣,早已經不是盧薇薇對手。

  僅僅是幾個小回合交鋒下來,感覺都快被盧薇薇懟得沒脾氣了。

  王警官坐在一旁觀虎斗,感覺何俊超還是弱雞般的存在啊。

  上午的工作按部就班,直到下午,顧晨才接到來自白小蘭的電話,告知檢測結果一切正常,周顯文并沒有頭部受傷的跡象。

  這讓顧晨對昨晚的調查,再次陷入到沉思。

  “如果周顯文的腦袋沒有問題,那也就意味著,他根本就沒必要撒謊。”

  “可是昨晚的那個房間,大家都有實地去調查過,也根本沒有發現血跡,也就不存在所謂的兇殺事件。”

  “而且所有物料的上邊,都含有一層厚厚的灰塵,血跡哪怕只要濺灑在上邊,那都會相當明顯,但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難道是……”

  顧晨想到這,又對昨晚的反光情況產生遲疑。

  “所有的物料倉庫,房間的窗戶都是緊閉狀態。”

  “可唯獨只有周顯文看到的那間房,窗戶是屬于打開狀態,而且根據保安大叔的交代,窗戶有可能是被其他人員打開的,忘記關閉罷了。”

  “但是如果窗戶發生光線折射呢?就如昨天在住院部3302號病房,以及對面的房間,同一扇窗戶,兩次發生反光想象,難道是這個原因?”

  “顧師弟。”

  顧晨這邊還在喃喃自語,思考著問題。

  盧薇薇見他表情復雜,于是便輕聲問道:“是不是周顯文的頭部檢測報告出來了?”

  “是的。”顧晨回過神,微微點頭,繼續解釋著說:

  “剛才白小蘭那邊打來電話,她說周顯文那邊的頭部核磁共振檢測結果已經出來,腦袋并沒有什么大問題。”

  “隨后醫院方面又對周顯文的某些方面進行測試,發現他的反應一切正常,而且思路非常清晰。”

  “所以從這點來看,他連續兩天說自己看見對面樓層房間有兇案發生,那必然是有些問題的。”

  “可是昨晚那間房,大家都有去檢查過。”王警官扭過身,也是就事論事道:“那灰塵足以說明一切,所以周顯文說的那些情況,也都不存在。”

  “我知道,這就是疑點所在。”顧晨深呼一口氣,也是努力平復下心情。

  好讓自己的思緒運轉起來。

  片刻之后,顧晨又道:“昨天我之所以要去對面樓層檢查房間,就是因為當時天空劃過一道閃電,而那道閃電,在我準備拉上窗簾的時候,突然反射到我眼里。”

  “那時候我就感覺,那間房,時候還隱藏著某些秘密。”

  “所以,你才決定去勘察那間房,然后一無所獲?”坐在一旁的何俊超說。

  盧薇薇聞言,趕緊瞥他一眼,反懟著道:“怎么要一無所獲呢?最起碼證實了那間房里并沒有發生兇殺案啊。”

  “那到底怎么回事?”何俊超也是攤開雙手,一臉遲疑的說:“周顯文的腦袋沒有問題,他說看見對面樓層的房間里有兇殺的發生。”

  “可是后來你們也檢查過房間,什么都沒有不是嗎?如果事實就是如此,只能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周顯文在撒謊。”

  “我認為不是。”何俊超這邊話音剛落,顧晨直接反駁了回去。

  “為什么?”何俊超表示不解。

  顧晨則是沉思著說:“他沒必要啊,好端端的,他干嘛要造謠對面房間有兇案的發生?這對他來說,有什么好處?既然沒好處,那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顧晨的一席話,瞬間讓整個辦公室安靜下來。

  所有人相互看看彼此,似乎都感覺顧晨說的很有道理。

  最起碼,周顯文根本沒必要,主要是沒動機。

  而此時此刻,袁莎莎也提出了另一種可能,道:“我覺得,他是不是想賴在醫院不走,然后假裝自己身體狀況有問題?”

  “不會。”顧晨依舊是搖頭否定,解釋著說:“他那個人,雖然喜歡躺平,但也不至于訛人。”

  “這東檢測西檢測的,也要花費不少錢,而且看得出來,他也并不想一直待在醫院病房。”

  “好吧。”聽聞顧晨說辭,袁莎莎默默點頭,也是附和著說道:“我相信顧師兄的判斷。”

  “顧晨。”這邊袁莎莎話音剛落,那邊王警官也是拋出疑問:“竟然都不可能,那這事到底該怎么辦?”

  “可能是某個環節出了問題。”顧晨右手靈巧轉筆,也是邊想邊說:“或許兇殺事件,真的有發生,只是房間位置不對。”

  “所以周顯文能夠看見兇殺畫面,卻說錯了房間位置。”

  “嗯?”

  聽顧晨這么一說,所有人相互看看彼此,似乎感覺有些疑惑。

  王警官直接又道:“顧晨,你直接說你的看法吧。”

  “好吧。”見王警官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顧晨也不繞彎子,直接將自己的想法道出:

  “我是這么想的,幾人周顯文的腦子沒問題,他也沒有撒謊的必要,那我假設他這兩天在晚上看到的情況屬實,那么,我們下一步必然是找到那處地點。”

  “嗯。”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盧薇薇則又道:“可是,他所說的案發現場,不就是對面房間嗎?”

  “不,也可能是我們搞錯了。”顧晨說。

  “我們搞錯了?”王警官一臉納悶,也是遲疑的問道:“顧晨,你為什么這么說?”

  “嗯。”顧晨低頭沉思了兩秒,這才扭頭問袁莎莎:“小袁,你有小鏡子嗎?”

  “就……化妝的那種小圓鏡可以嗎?”袁莎莎弱弱的問。

  “可以。”顧晨點頭同意。

  很快,袁莎莎從自己的抽屜里,拿出一面小圓鏡,直接交到顧晨的手里。

  顧晨拿著鏡子,直接來到白板面前,用彩色吸鐵石,將小圓鏡固定好,這才轉身問何俊超:“何師兄。”

  “啊?”被顧晨點名,何俊超弱弱的問:“啥事?”

  “從你的座位,能看到鏡子里的空間范圍嗎?”顧晨問。

  何俊超瞇眼一瞧,也開始認真起來。

  片刻之后,何俊超指了指王警官座位:“我能看到老王。”

  “很好。”顧晨轉過身,面向王警官道:“王師兄,那你能從小圓鏡中,看到何師兄嗎?”

  “嗯?讓我看看。”被顧晨一提醒,王警官也開始認真起來。

  對著吸附在白板上的小圓鏡認真觀察……

  片刻之后,他這才說道:“看見了,他正在挖鼻孔。”

  “哈哈。”

  聞言王警官說辭,眾人一陣哄笑。

  被發現了何俊超,頓時一臉尷尬,也是趕緊放下右手,用餐巾紙擦了擦手紙。

  而顧晨則重新回到眾人的中間,說道:“這說明什么?”

  “說明王師兄可以通過小圓鏡的折射,看到同一排何師兄在挖鼻孔。”吉喆也是調侃著說。

  “對。”顧晨打上一記響指,也是舉一反三道:“所以同理,王師兄現在就好比是住院的周顯文,而那面鏡子,就正好是對面的窗戶。”

  瞥了眼何俊超,顧晨又道:“至于何師兄,他在挖鼻孔是事實,而王師兄所看到的也是事實,但是這個事實,并不是發生在那面小圓鏡里。”

  “我知道了。”聞言顧晨說辭,盧薇薇也是恍然大悟,趕緊道:“所以,那個所謂的兇殺案,其實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并不是發生在病房對面的房間,而是發生在窗戶反射的折角位置。”

  “對。”見盧薇薇終于明白其中的原理,顧晨也是開門見山道:“所有,如果滿足這個條件,那么一切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因為首先周顯文看到的情況,或許是真實發生的,其次那扇反光的窗戶,正好可以可以充當我們實驗的小圓鏡。”

  “所以說,周顯文并沒有撒謊,而那兩起兇殺案,也確實有在發生。”

  “只不過這所有的事件,都是在通過我們昨天檢查的那間房,那扇窗戶導致的,這窗戶推開的角度,正好成了這整個一系列事件的媒介載體,所以才會發生這么多不可思議。”

  話音落下,現場忽然鴉雀無聲。

  所有人相互看看彼此,似乎都感覺這種說法非常可信。

  畢竟,剛才顧晨僅僅是用了一塊小圓鏡,就將大家一直摸不著頭腦的東西迎刃而解。

  而且效果還非常不錯。

  何俊超在挖鼻孔,坐在他同排位置的王警官,他卻可以通過吸附在對面白板上的小圓鏡看得清清楚楚。

  那么同理,當天晚上,在病房同排位置的某處房間,也可以通過對面那間房,那扇窗的反射,將所有情況反射到3302號病房。

  這樣一來,病房內的周顯文便可以看得清楚,知道對面發生的一切。

  袁莎莎弱弱的問顧晨:“可是顧師兄,夜里僅僅通過一扇打開的窗戶,真的就能將同排某處病房內所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嗎?”

  “當然不能了,答案是否定的,但是周顯文可以從窗戶的折射,看到同排房間打斗的黑影。”

  “我想他是通過黑影判斷,對面房間正在發生一起兇案。”

  “嗯,這種解釋非常合理。”聽著顧晨的講述,壓在王警官心頭上的一塊石頭,很快便煙消云散。

  王警官忽然站起身,又問顧晨:“可是顧晨,為什么就這么湊巧呢?每次只要周顯文一醒,他就能看見對面的兇案行為,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說,這前后兩次都是湊巧?”

  “當然不是湊巧。”顧晨搖搖腦袋,也是實話實說:“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湊巧的事情?只不過是有人故意為之。”

  “故意為之?”

  眾人聞言,又是一愣。

  袁莎莎也好奇道:“顧師兄,你的意思是,這種事情,是有人故意演給周顯文看的?”

  “那是當然的。”顧晨沒有否認,直接說道:“你們再想想看,周顯文要連續兩天,并且在醒來之后看見外頭的兇殺場景,需要滿足哪些條件?”

  “哪些條件?”盧薇薇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很快便率先舉手道:“首先演戲給周顯文看的家伙,一定要非得清楚,周顯文在哪個時間段會醒。”

  “嗯,這算一條,然后呢?他是怎么做到的?”顧晨肯定之后,繼續追問盧薇薇。

  盧薇薇目光一呆,沉思了兩秒,忽然哦道:“對了,是鬧鐘,周顯文什么時候會醒,全靠那個鬧鐘。”

  “因為鬧鐘一響,周顯文就會從睡夢中醒來。”

  “而且3302號病房內,之前兩個病人已經出院,所以演戲給周顯文看的那家伙,一定非常清楚,因為鬧鐘定到什么時候,周顯文就會在什么時候從夢中醒來。”

  “對呀。”

  “沒錯。”

  “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盧薇薇話音剛落,整個辦公室頓時開始熱鬧起來,大家都開始討論關于鬧鐘的事情。

  吳小峰也是開門見山道:“也就是說,那個給周顯文調鬧鐘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始作俑者。”

  “也不一定。”一旁的吉喆打斷道:“如果鬧鐘是護士調的,后來又被始作俑者發現,算好時間呢?”

  “嗯,這也有可能。”王警官默默點頭,感覺鬧鐘的確是個切入點。

  而就在此時,顧晨也是繼續提醒著道:“還有,除了鬧鐘,大家覺得還需要滿足哪些條件?”

  “窗簾必須要拉開。”袁莎莎沉思了幾秒,喃喃細語,很快又抬頭大聲道:

  “顧師兄,病房的窗簾必須要拉開,我看不少病房都是拉上窗簾的,唯獨周顯文所在的病房,好像窗簾一直是拉開狀態。”

  “沒錯。”見袁莎莎說道了要點,顧晨也是提醒著道:“如果要滿足周顯文按時醒來,那的確需要鬧鐘這種輔助工具。”

  “而要讓周顯文醒來之后,還能看見對面樓層房間內所發生的一切,就還必須要滿足窗簾必須要被打開。”

  “如果光憑鬧鐘將周顯文吵醒,卻沒辦法讓周顯文看到窗外的場景,那這種事情做的就毫無意義,因為沒有觀眾。”

  “所以,如果周顯文連續兩天都能看到同樣的場景,就是那個始作俑者的把戲,那他一定會做足功課。”

  “最起碼,窗簾一定要被打開,我們也應該把窗簾列入調查范圍。”

  頓了頓,顧晨環顧四周,也是再次說道:“知道是誰在故意拉開窗簾,這對我們找到始作俑者非常必要。”

  “當然,對面樓層的窗戶,為什么會打開到那個角度,我想也是那人所為,但調查起來有點難度,因為那層根本沒有裝監控。”

  “所以,我們可以先從鬧鐘和窗簾入手,如果一切都會發生,那么今晚,或許同樣的事情,還會再次出現。”

  “而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次機會,將那個始作俑者揪出來,看看他到底有什么陰謀詭計,為什么要這樣這么周顯文。”

  “嗯。”聽著顧晨的講述,王警官感覺,這家伙已經將行動計劃了然于胸。

  于是便問道:“顧晨,那我們是不是要提前趕到第五醫院?畢竟窗戶反光的位置,到底在哪里,我們目前還一無所知。”

  “如果不找到那個同排的房間,我想到時候臨時抱佛腳,會有點麻煩。”

  “王師兄考慮的周到。”顧晨點頭表示同意,這也正是自己心中所想。

  如果想找出那個始作俑者,那必要的前期偵查是需要的。

  昨晚大家檢查過對面樓層的房間,而現在,大家知道發生地點,就在3302號病房的同排位置。

  而現在最需要解決的,就是找出那個位置,其實再調查這幾天給周顯文調試鬧鐘的人,以及幫他刻意拉開窗簾的人。

  一切準備就緒,大家低頭看表。

  此時此刻,以及是下午5點30分。

  距離夜幕降臨也沒多久時間。

  顧晨直接提議道:“盧師姐,王師兄,小袁,我們換個便裝去第五醫院,不要過度曝光自己。”

  “明白。”知道穿上警方必要顯眼,大家都準備返回宿舍,換一套趕緊的便裝出行。

  晚上6點30分。

  顧晨將私家車停在醫院停車場,帶著大家一起從側門進入住院部。

  此時此刻,顧晨來到3302號房間門口,輕輕推開房門,瞥了眼病房內情況。

  周顯文呆若木雞的躺靠在那,旁邊床頭放著一份打來的便當。

  但此時的周顯文,似乎并無胃口。

  整個人目光毫無神色,也是呆若木雞的看向前方。

  掛壁電視并沒有打開,整個房間也只有周顯文頭頂上的一盞燈亮著,房間內安靜的有些嚇人。

  顧晨看看走道兩側,依舊是安靜如初,便輕輕推開房門,帶著大家一起進去。

  見房門被推開,又看見顧晨帶著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一通前來。

  周顯文目光一怔,弱弱的問道:“顧警官,你們怎么……”

  “噓!”

  周顯文話音未落,顧晨便直接伸出右手食指,做出了一個禁聲的手語。

  而周顯文則是表情一呆,但很快便反應過來。

  顧晨今晚這一身便裝,加上讓自己不要大聲喧嘩,舉止投足之間,似乎都帶著謹慎。

  聯想到兩個晚上都發生詭異事件,此刻的周顯文非常確信,顧晨的此次前來,必然與前兩晚所發生的事情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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