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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云上仙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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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觀山上任石門郡城陰守已經有一段時日。

  因為之前石門郡界衙和煞風神上下勾結受到牽連,不僅僅副職陰守之位空置,連界衙陰官都被拿下。

  所以其現在還暫代著石門郡陰官的職責,等待著陰陽界衙派下新任主官。

  陰陽界衙的事情并不少,除了初一十五的醮祀之儀,各種生死輪回之事,比起洞縣也多了十倍不止。

  除此之外,還有來自于下面各縣的涉及陰陽、妖怪、香火之事,都需要郡城陰陽界衙處理。

  好不容易得空,新任石門郡陰守走出界衙官署。

  “真是個好天氣。”愜意自在。

  界衙大門之外,來來往往的人不多,經過的車馬倒是不少。

  唯一讓祝觀山感覺到不安的就是,來到郡城之后,妖怪也變多了,不時的能夠看到妖怪的神轎深夜入城,城內妖怪神祇的蹤跡,也顯露得格外頻繁。

  這還只是郡城,若是到了州城,就當真是凡人、陰神、妖怪三者混居。

  在高京,已經可以直接稱之為神祇之城、妖魔之京。

  每到夜里,根本分不清那街道之上行過的到底是人,還是那一路神祇。

  魯西海凌晨剛剛送走了一位陰神、幾位妖怪,此刻走到了師父身旁:“師父!有時候我很難分辨,這到底是一個屬于人的大魏,還是屬于妖魔的天下。

  祝觀山拍了拍自家徒弟的肩膀:“所以才需要我們陰陽界衙,來理清這大魏陰陽的秩序。”

  “我們便是陰與陽之間的界限,鎮守兩界通行之官。”

  魯西海點了點頭,覺得師父這番言論著實振奮人心。

  祝觀山準備回去接著忙于公務。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從門前闖入了進來。

  正是祝觀山家宅的仆人,一進門看到白色法袍的背影就立刻大喊:“家主,出事了。”

  祝觀山扭頭看了過去,一看到滿頭大汗加上一副好似天塌下來表情的仆人,臉色立刻變了。

  魯西海跟著師父一同急忙趕到了祝宅,宅子里已經來了好幾位大夫,齊聚在宅子左邊的一座屋子里。

  祝觀山帶著魯西海和仆人闖入進來,目光立刻看向了床上。

  上面躺著一個孩子,此刻在上面疼得死去活來,劇烈掙扎。

  更奇怪的是,幾個成年漢子都沒能按住一個剛剛高過膝蓋的孩童。

  “吱吱吱吱吱吱!”

  孩童這個時候發出了叫聲,如同一個小老鼠一般。

  更可怕的是隨著他的叫聲,其牙齒和面相,就真的開始老鼠轉化。

  叫得越快,變化就越肉眼可見。

  甚至鼠須也從嘴巴上面長出,一股詭異的氣息和力量從孩童身上涌現。

  “啊!”

  “這……這是怎么回事?”

  突然的變化,徹底將圍在一旁的諸人嚇得臉色煞白,原本按住孩童的漢子一個個嚇得連連后退,倒在了地上。

  “這……”

  “這不是病啊!”

  大夫惶恐,看向了祝觀山。

  別說是祝觀山,就連祝觀山的徒弟魯西海,也看出了這是什么。

  魯西海臉上先是震驚,然后化為了憤怒:“妖種。”

  “師父,這是有妖魔在報復我們啊!”

  一直在床前坐立不安,淚如雨下的中年女子看到了祝觀山立刻撲了上來。

  “夫君!你救救咱家兒子啊!這到底是怎么了?”

  “你救救他啊!”

  祝觀山抓著門框的手一用力,將門框也捏碎了,額頭青筋暴起,也可以看出其此刻內心之狂怒。

  妖魔分為幾種,除了精怪之外,人想要變成妖魔也分為幾種方式。

  有五神教教主、陰陽道人這等,將妖魔之體徹底煉化,隨意掌控妖魔之力,舉手投足便是天翻地覆,幾乎抵達巔峰的妖魔。

  也有三災散人那般通過異術和妖軀共生的傳承,見效快要求嚴苛弊端也大。

  視妖魔培養之強弱,力量上限可如三災三人那般可呼風喚雨,下限弱小得甚至能夠被江湖高手斬殺。

  但是其中最為普通常見,也最為弱小的便是融入妖種的妖魔,這種妖魔只是能夠得長生而已,弊端最嚴重,妖力也最不堪。

  如今這面前小兒,便是被人融入妖種,正在化為妖魔。

  這些都不是問題,重要的是這里是大魏。

  陰陽界城嚴禁妖人出現。

  一旦被發現,不僅僅日游神府的日夜游神會親自出手,嚴重的話,陰陽界城的大神都會親自前來。

  下此毒手之人,便是看穿了這一點,故意如此。

  祝觀山要么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要么就得牽連自己一家老小,甚至連自己的弟子門徒都脫不得干系。

  如此殘忍狠辣的手段,若不是恨極了祝觀山,絕對不會如此。

  而和祝觀山有如此仇恨,又能夠輕易辦到這種事情的,無非便是之前煞風神妖案牽連之中的妖怪陰神。

  除了煞風神莫名其妙死在了城外,大多數和煞風神有關的妖怪陰神也都死在了州城斬神臺之上,但是總有一些沒被牽連到其中。

  也難怪魯西河一進來看到這一幕便說道,這是妖魔報復。

  祝觀山腳步蹣跚的上前,那孩子在床上不斷的掙扎,抓著自己的面龐和喉嚨,仿佛感覺里面有異物不斷的往外鉆一般。

  孩子看到父親的面龐,立刻伸出手來喊道。

  “爹!我好痛?”

  聽到自家兒子這一喊,祝觀山立刻掩面,徹底不知所措。

  惶然之間,祝觀山想到了如今改神名為赤霞元君的郡神。

  之前赤霞元君被污蔑貪墨香火,煞風神派人前來拿她,正是祝觀山最后安排妥當,派魯西河前往州城找柳判官報告此事,最后赤霞元君才得以脫身,甚至最后升任郡神也是因此,赤霞元君算是欠他一個人情。

  畢竟論到手段之多之玄奇,還屬這些陰神妖物最為神通廣大,更不要說這本身就是妖物所為。

  在滿屋子的駭然變色,妻兒的啼哭之中。

  祝觀山立刻抱起了自己孩子,和魯西海鉆上了門外的馬車,朝著陰陽界衙奔去。

  進了官署直奔后面的大殿和陰井,看守陰井的陰吏看到界衙陰守當面,沒敢阻攔直接打開了大門。

  魯西河此刻勸道。

  “師父!我們是陽人,就算是聯系陰神也必須通過陰陽信鑒,不可輕入陰殿!”

  祝觀山抱著孩子,抓住了陰井上面的鎖鏈和上下通行的架輦。

  “事急從權!現在也顧不得了!”

  二人登上架輦,鎖鏈一響,便向著下面沉了下去。

  “嘩啦啦!”

  二人直接通過陰井下了陰殿,先是上面的光亮一點點消失,然后周圍化為了一片漆黑。

  越沉越深,終于看到了腳下遠方出現了光芒。

  隨著靠近,便發現那是一圈飄在空中的燈籠,散發著慘白色的光芒。

  上面寫著字。

  “陰神之殿!”

  “陽人勿近!”

  燈籠一掃,一股奇異的力量浸透二人身軀。

  祝觀山和魯西河耳畔響起了恐怖詭異的笑聲,然而全身上下都開始一點點僵硬,從腳步開始,慢慢傳遞向上。

  那燈籠有字的一面不斷扭轉,露出了畫著駭人鬼面的背面,那強烈的危機就越發濃烈。

  祝觀山拱手行禮:“我乃石門郡界衙陰守祝觀山,有急事求見赤霞元君。”

  說完這句話,那燈籠轉動的軌跡才戛然而止。

  光芒收起。

  這下,他們才可以接著通往下面。

  一路暢通無阻,直到底部,還有著兩個穿著神紋袍服的陰差前來迎接二人。

  走進地宮大門,穿行掛著燈盞的地下甬道,終于來到了大殿前。

  二人還沒看到赤霞元君,跨入大殿,便躬身行禮。

  “祝觀山見過赤霞元君。”

  “魯西海見過赤霞元君。”

  畢竟郡神可以說是他們的頂頭上官。

  神臺之上坐著的神祇看向了二人:“祝觀山、魯西海,之前多勞二位,才除掉了作惡多端、為害一方之煞風神。”

  “如今你二人應當是升任高位,春風得意之時。”

  “為何缺一臉倉皇失措,匆匆來到陰殿要見我?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說到此處,赤霞元君美眸看向了祝觀山手上的孩童,已經猜出了是為什么。

  祝觀山、魯西海二人抬起頭來答話,還沒有開口,看到神臺之上坐著的是一個女子,便是同時一愣。

  二者還是第一次沒有通過帳幔,直接看到這位神祇。

  一看就嚇了一跳,沒有想到這位神祇長得竟然和一個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天女一般,形體容貌和人一般無二。

  二者心中震驚無比,但是又感覺頗符合猜測,之前司晨使連反抗之力都沒有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加上煞風神之死有些蹊蹺,之前也有人猜測,是死在了這位赤霞元君之手。

  人人皆言這赤霞元君乃是一位妖力強橫至極的神靈,只是二者沒有想到,這赤霞元君竟然已經化成了人形,二者之前最多也只是聽聞州城有這般神祇。

  震驚過后便是面露喜色,對方越是強大神秘,便越有可能解決二人此番前來的問題。

  祝觀山詳細訴說了來意,語氣急促,充滿了對于作惡之人的仇恨和憤怒。

  神臺之上的神女眉頭緊促:“竟然有此事。”

  “靈使何在?”

  赤霞元君揮手,一位鬼神飄然而出,前往郡城之中。

  沒有多久,就看見這鬼神擒著一只鼠精回來。

  那鼠精被鬼神壓在了神臺前跪下,赤霞元君對著祝觀山說道。

  “將妖種種入祝陰守之子體內的。”

  “便就是此妖了。”

  祝觀山和魯西海發現此來的震驚一個接著一個,這赤霞元君的神秘和強大更是遠遠超乎了二者之前的印象。

  如此之快的時間,只是派出了座下一位使者,便在龐大的郡城之中抓到了作惡之妖。

  不過祝觀山馬上被憤怒充斥了頭腦。

  上前大聲憤然質問:“爾這妖怪!”

  “本陰守與你有何仇怨?爾為何要害我?”

  “就算與我有仇,為何要害我子嗣?”

  鼠精被鎖鏈纏住,不得動彈,也掙扎不得:“我是子鼠使之后,你讓我滿門遭劫,我就讓你嘗嘗這滋味。”

  這鼠精正是子鼠使的諸多后代里,唯一一個開啟靈智和妖血化為精怪的。

  子鼠使上了斬神臺,這妖怪將祝觀山當作了一切的始作俑者,恨到了骨子里。

  祝觀山怒然:“煞風神、子鼠使違反陰陽界律,自尋報應,與我何干。”

  鼠精大笑:“區區凡人!不過是吾等養的家畜,吾等神祇讓爾鎮守陽間,已經是不知多大的恩賜和福報了。”

  “爾等凡人不思回報,還反噬神主,此等奴仆,我豈能饒了你。”

  祝觀山和魯山海眼睛瞪得老大,他們以為自己是陰陽界衙之陰官,看守的是陰陽界律。

  沒有想到在這些陰神妖怪眼中,他們這些陰官只是奴仆。

  鼠精越說越怒,仿佛遭遇不公的是它一般。

  “吾等有何錯?不過是牲人祭祀之法而已,牲畜用得,凡人為何用不得?為了一些凡人竟然將神都斬了,何其不公。”

  “我等才是這大魏的主子,是大魏的神。”

  說到最后,鼠精頭一扭,只剩下大笑。

  赤霞元君一聲冷言:“陰陽界律言明,陰陽平等,二者不可隨意干涉。”

  “爾等自作聰明,連陰陽界律都不放在眼里。”

  “全然是自尋死路。”

  最后神臺之上赤霞元君指尖一點,這鼠精便形體灰飛煙滅。

  祝觀山和魯西海感覺胸中不平抒發出來,但是祝觀山面前抱著的孩童,異化得更厲害了。

  此刻其已經連人言都發不出了,不斷的發出吱吱吱的老鼠聲音。

  祝觀山抱著孩子上前再次行禮:“多謝娘娘替我報了此仇,祝觀山感激涕淋,日后定不相忘。”

  “但是我兒是完全無辜的,請娘娘救救我兒。”

  赤霞元君看了一眼,便深嘆一口氣:“妖種與血脈相連,取出必死無疑。”

  “此事你尋遍天下也無用,人想要變成妖魔易,想要重新變為人。”

  “難矣!”

  “哪怕是化形丹,也只是改換外貌形體,而無法改變妖魔本質。”

  “世上恐怕只有仙神,才能夠救得了祝陰守之子。”

  祝觀山聽到這里,頓時癱坐在地,抱著自家兒子,淚如雨下。

  “我祝觀山一生行事,不說公允公正,但是也能說無愧于心,從未做過何等傷天害理之事。”

  “吾年過四十才得此一子,歡喜至極。”

  “沒想到最后落得一個絕后的下場。”

  魯西海看到師父如此傷心,感同身受,上前跪倒在赤霞元君面前。

  “元君神通廣大,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赤霞元君沉默良久,最后開口說道。

  “吾雖然沒有辦法,但是倒可以為你指一條明路。”

  祝觀山和魯西海臉上立刻顯露出了喜色:“不論是誰,不論是什么辦法,還請娘娘施以援手。”

  赤霞元君:“剛好!那一位也想要見一見你!”

  祝觀山和魯西海相互看了一眼,最后祝觀山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元君說的是何人?”

  赤霞元君清麗雍容的面上掛上了一縷笑意:“本神不是說過了嗎?世上能夠救得了祝陰守之子的,恐怕只有仙神了。”

  “這一次你要見的,是一位真正的仙人!”

  話音剛落,赤霞元君便從神臺之上走下。

  腳下云霞起,彌漫整個大殿。

  二人立刻感覺大地消失,下方萬丈深淵頓現,魂魄脫離身軀,朝著云霧里墜落而去。

  駭然之中,穿過層層云霞,不斷下落。

  最后,跟隨著赤霞元君來到了一處云上天宮之處,穩住了身形,天門高聳,門前還屹立著一座神話巨鼎。

  突然的驟變,如同改天換地。

  徹底打破了祝觀山和魯西海的認知。

  更令人震撼的事情緊隨其后。

  宮門轟然打開,露出了后面的云宮天殿。

  無盡云海漩渦之上,一個渾身上下綻放著神光的仙圣看了過來。

  神光光照萬里,徹亮云海。

  二人立于云光之上,仰頭看著那仙圣。

  只覺看到的仿佛不僅僅是一道光影,而是大道法則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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