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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還能格式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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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徹底亮了,這種時候本不適合出去,不過,拂羽那手底下的人還是出去了。

  從阮泱泱這里得到的大秘聞,必然得趕緊送出去。

  拂羽是真累了,這從外頭進來,真跟那地龍似得,一路的鉆,困倦了連覺都不敢睡。

  靠坐在地上,拂羽眼睛也不知何時閉上了,這會兒才算放松下來,敢睡覺了。

  阮泱泱還是坐在那里,她微微歪頭盯著山洞外,那光線,還有連綿的山林,再加上幾乎接連天際的高崖。這一切,看起來再平常不過,可又極其耀目。

  黑白分明的眸子籠罩著一層水霧,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眼睛還在疼。

  不是那么太疼,可刺刺的,就像是里頭粘了什么東西似得。想伸手把眼睛摳出來,放在清水里好好的沖洗一下,似乎這樣才干凈了。

  只不過,一切也只是想想而已,她又不能真把眼珠子給摳出來。

  拂羽真睡著了,而且還輕輕地打鼾呢,誰又想到看起來風流倜儻的拂羽公子,睡覺還會打鼾的,打得挺有節奏。

  “眼睛還疼么?這止痛的藥,總是不能多吃。若是能忍得住,那么這藥便不再吃了。待得回去了,叫諸葛閑給你好好看看。之前,他配過能夠滴在眼睛里的藥,再叫他琢磨一下,滴在眼睛里,起效應當更快。”鄴無淵從山洞口回來,在她面前蹲下,習慣性的單膝觸地。

  他說話,她也不得不收回視線去看他,他的眼睛里皆是赤誠,他心里在想什么,眼睛里便如實的表達出來。

  那是一種能夠把人淹沒的情愫,他不遮掩,不避諱,似乎就是要讓她直白的看清楚了。

  “我沒事,能忍著。”接觸到他的眼睛,阮泱泱下一刻就垂下了眼簾。

  盯著她,鄴無淵緩緩的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傍晚咱們就能出發了。只要撤出這里,就能很快的返回大衛。這一路,必然得奔波。你呀,做好準備。”

  他這手,和他的語氣,真真是溫柔的如水一般。

  這若是以往,他必然也會生疏于這種說話方式,可現如今,熟稔的很。這呀,都是練出來的。

  “嗯。”阮泱泱只是應了一聲,之后就一直垂著眼睛。

  時近下午,拂羽也醒了,大概真是許久沒這么休息過了,他真真是抻了一個都能骨折了的懶腰,然后長舒了口氣。

  “舒坦。看這天兒,咱們馬上就能撤了。”歪頭往外看了看天色,拂羽嘆道。

  沒得到回應,他轉眼看向對面,那倆人排排坐,也都不言語。就像那洞房花燭之夜的新人,坐在婚床邊緣,尷尬又期待,羞赧又盼望,可有意思了。

  拂羽笑了一聲,“待咱們回去了,主子和阮小姐的婚禮也快了。將軍府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就是在下這賀禮還未準備好。”

  一直垂眸的阮泱泱眼睛一動,卻還是沒抬頭,當然了,她也不是沒聽到。

  鄴無淵緩緩的轉頭看她,瞧她那垂著的眼睛,還在動的眼睫,原本就很白的臉,這會兒瞧著更白了。

  放在膝上的手收緊,鄴無淵也沒有說話。

  這倆人,都不吱聲,這場面,瞧著是真心好笑。

  拂羽笑的,賊啊。

  起身,走到洞口那兒看了看,哪兒哪兒都安靜的像是靜止的,但實際上哪兒都是動的,甚至是危險的。

  終于熬到了傍晚,也到了該離開的時辰了,拂羽先行從這洞口躍下去。因為休息了,那行動之間利落的,帥氣的很。

  這邊,鄴無淵也把阮泱泱扶了起來,兩個人走到洞口。阮泱泱稍稍垂眸往下看了一眼,這么高啊。

  “閉上眼睛。”鄴無淵單手圈住阮泱泱的腰,見她準備好了,他便瞬時向前一步躍了下去。

  自然下墜,這感覺可是不太好,尤其是那明明很短的一瞬間不能呼吸,這種下墜感就立即被拉的很長很長。

  落地,阮泱泱也開始呼吸,睜開眼睛,前頭兩三米開外,在一棵枝椏上,一條小花蛇掛在那兒。許是因為忽然被打擾,它翹起頭張開了嘴,發出咝咝的威脅聲。

  阮泱泱立即后退一步,鄴無淵也在同時收緊了手臂,“別怕,有我呢。”

  話落,也不再多說,他微微施力,直接把她給挾了起來。

  雙腳離地,阮泱泱不得不伸手抓住他衣襟,而鄴無淵也在同時發力,真真像是坐了什么火箭似得,一下子就竄出去老遠。

  樹木茂密,阮泱泱也不得不閉上眼睛,沙沙聲不絕于耳,還有一些鳥兒被嚇得撲棱棱飛走。每次聽到鳥兒的聲音,阮泱泱都會條件反射的瑟縮一下。

  這里是真不好走,明明距離環水之處很近,但還是走了很久。

  終于聽到了水聲,鄴無淵前行的速度才慢下來些,之后,他又接連躍起數次,另一手也罩在她后腦上。

  最后一下,雙腳踩到實物,卻又在搖晃。

  阮泱泱攥緊了鄴無淵的衣襟,他也在同時察覺到了她的不安穩,一直圈著她的手臂收緊,將她嚴嚴實實的扣在自己懷中。

  “走了。”拂羽的聲音傳來,刻意的壓低。

  下一刻,這腳下踩著的東西就動了,一下子就滑出去很遠。被鄴無淵緊緊圈著,阮泱泱也在同時明白了,他們已經上了竹筏了。這一段水路必走,如若一直從山林里繞的話,必然得繞很久才能繞出去。

  竹筏在水上走,卻也一直貼著石崖邊緣,速度很快,而且還是逆流。

  雙腳又分開了些,也是因為被鄴無淵環著,阮泱泱覺著安穩了許多。

  松開了抓著他衣襟的手,她一邊轉臉往別處看,遠處的山林在后退,可見這竹筏走的有多快。

  “別怕,一會兒我們就靠岸,這水路不安全。”鄴無淵沒松開圈著她的手,倒是用另一手抓住了她垂下去的手,握緊。

  聽到了他說話,阮泱泱也輕輕頜首,垂下眼睛,看向兩個人的手。

  本想自如些的讓倆人的手分開,卻一眼就看到他手背上有兩個小小的黑洞,還有黑色的血正在往外滲。

  這忽然間瞧見,可不是嚇了一跳。

  阮泱泱立即舉起自己的手,連帶著把他的手也給舉起來了,這距離近了,那兩個黑色的小洞看的就更清楚了。

  這種間距,再加上還在往外滲的黑色的血,帶著一股腥味兒,“你被毒蛇咬了?”

  抬頭看他,阮泱泱那一刻真挺急的,從這血的顏色上一看,就知那咬他的蛇毒性不小。

  鄴無淵倒是恍若不覺,而且隨著她急急的問自己,他下一刻忽然笑了。

  “我吃過斷離草,這毒,不算什么。”這會兒,他除了有點兒疼之外,沒任何感覺了。

  他這么一說,再加上表情還十分輕松,阮泱泱也立時恍然,“是啊,你吃過斷離草的。看來,這斷離草真的很厲害,這么被咬了都沒事兒。”說完,她又舉著他的手仔細的瞧了瞧,仍舊覺著咬他的毒蛇毒性肯定超級強。尋常人被咬了,估摸著堅持不過一刻鐘。

  “這斷離草當初真應該叫你吃了,你若吃了,想必也不會被迷魘了。”微微歪頭看她,鄴無淵說著,又忍不住彎起了薄唇。這笑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她這忽然間的破功,看到他被毒蛇咬了,終于不再裝鴕鳥了。

  “那也不是這么算的,相比較起來,你面臨的危險比較多,畢竟你的人頭很值錢,起碼比我的值錢。”放開了他的手,阮泱泱邊說邊扭頭看向別處。這急速后退的山山水水,還真就像一幅沒邊兒的畫卷,好看的很。

  “誰說的?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你值錢的了。”又勾頭去看她,好似非要瞧著她眼睛才行。

  阮泱泱條件反射的向后躲了躲,又垂下眼睛,不去看他。

  她這動作啊,其實很明顯了。

  鄴無淵若有似無的嘆了口氣,原本到了嘴邊兒的話,又咽回去了。

  他知道,她肯定是醒了。原本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兒,可此時,他又不敢問了。

  連拂羽說她和他的婚期將近她都沒反應,可見這之后發生的事兒她都記著呢,沒忘。

  眼下太急了,即便要問,也是回大衛之后再說。

  很快的,竹筏行到了一塊較為狹窄的水面,拂羽立即撐篙改變方向,這竹筏也朝著對岸靠攏過去。、

  還未靠岸呢,鄴無淵便挾著阮泱泱躍了起來,拂羽也在同時扔了手里的長篙,一同躍到了對岸上。

  之后,那便是飛一樣的穿行了。即便是這一路都躲過了,可此時仍舊是飛也似的逃,亡命之徒的逃亡,即是他們這樣兒了。

  阮泱泱閉著眼睛,抓緊了他腰側的衣服,他也在同時緊緊地摟著她,就像是要把她嵌在自己身上似得。

  聽著他的心跳,阮泱泱的眉頭也開始緊蹙,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當下情況緊急,又急于奔路,她滿腦子都是拂羽說的她和鄴無淵婚期的事兒。

  一股子瘋狂勁頭不可遏制的涌上來,這時候如果能來一場妖邪的火,她肯定當即就跳下去,把自己燒成飛灰,這樣也就不用再面對那‘婚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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