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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成功吸引了他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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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官外任的決議一出來,何瑾那里忙得不行。而雒陽城表面看似風平浪靜,事實上也暗潮涌動起來。

  步廣里的西北方,一處兩進四通、十分豪闊的府邸中。

  此時夜幕尚未降臨,正廳中的仆役們正忙著打掃杯盤狼藉的宴會。幾張小桌上還剩著許多吃食,看起來客人們漫不經心,并沒太多食欲。

  正廳后轉過一條走廊和一處小花園,幾名黑衣蒼頭在庭院里或隱或現,再往里便是當朝衛尉的內宅。

  內宅之中,除了楊彪之外,還有不少人。他們肅穆端正地跪在茵毯上,表情頗為凝重,氣氛也有些沉悶。

  此時楊彪的手里,正捏著一塊寫滿字跡、還被血跡潑污的絹布,其他人看向絹布的眼神中,透露著各有所思。

  “諸位,此密信乃袁本初,千辛萬苦派人送至老夫手中。”楊彪念了一遍上面的內容,最后卻悠悠一嘆,道:“沒想到,真被那何家小子猜中了。”

  “此番京官外任,的確乃袁本初在幕后籌謀,為的是集結四方義兵共謀董卓,捍衛士人匡扶漢室之志......”

  這等話,他應當說的大義凜然,慷慨激昂。可或許是年老淡泊,也或許是別有所思,語氣里雖有幾分波動,卻沒什么激動......

  但由于他并未表態,眾人又對此消息感到十分愕然,氣氛一下變得更加凝重起來。

  可就在此時,一人忽然呵呵大笑起來,打破了厚重的沉悶:“好啊,袁本初果然胸懷大志,這場謀劃簡直堪稱絕妙!”

  眾人驚異地望向那人,只見那人繼續解釋道:“董卓,虎狼爾,不通文墨的一介西涼鄙夫。大漢朝堂若落入此人之手,當乃禍亂之源!”

  “如今袁本初已送予我等助力,謀下了一道契機,我等自當里應外合,趕走這匹作亂天下的西北狼!”

  “王尚書的意思是?......”另一人隱隱猜到了什么,語氣有些悲沉憤怒:“董卓的確粗鄙不文,然入京后并未做過什么禍事。”

  “且他還平反黨人冤案,允許公卿子弟為郎官侍奉宮中,又筵請四方大儒共聚朝堂,革新朝綱......”

  不待他說完,那位王尚書已勃然變色,呵斥道:“朱公偉,汝豈敢出此無君無父之言!陛下乃先帝正統,登基帝位后也并無過錯。”

  “可董卓為掌控朝廷,卻威逼陛下禪位。如此顛倒乾坤、倒行逆施之舉,汝竟還要替他說話不成?”

  言罷,王尚書又環顧眾人,忿怒道:“我等士人本當順天應命,維護朝綱正統。難道在汝眼中,董卓的一些小恩小惠,便可污了我等信念堅守?”

  朱公偉,也就是漢末第二名將朱儁,聞言同樣忍不住作色:“王子師,汝適才也說了,陛下乃禪位,又怎能說是董卓威逼所致?”

  王子師王允一臉的剛棱,道:“陛下是否真心禪位,朱公偉汝莫非要一心裝瞎、故作不知?”

  “哼,陛下是否真心禪位,汝又真的在意?爾等腹中的那些鬼蜮心思,別以為老夫不清楚!”

  “......”

  楊彪看著兩人當場吵起來,面容不由更加苦澀:在場之人都乃久經宦海之人,老謀深算,真的誰也瞞不住誰。

  劉辯是不是真心禪位,在座之人其實心中都清楚。

  只不過朱儁出身寒門,對是否正統一事沒這些士人一樣固執。在他看來,都是十幾歲的小孩子,誰當天子又有何區別?

  而王允就那么在乎嗎?......

  自然也不是的,無非一些心比天高的士人,不甘心多年流血犧牲換來的勝利果實,被外來的董卓輕易竊取。

  他們無法接受和容忍一介鄙夫的統治,正好借正統一事,來給自己尋找反攻倒算的道義高點。

  “都別吵了!”聽著耳邊的呱噪,楊彪忽然有些心灰意冷,道:“有人曾向老夫說過,我等行事遲緩也就算了,更可悲的是還一盤散沙、各有謀劃......今日一見,果然又被那小子說中了。”

  “又?......”朱儁立時反應過來,道:“還是那何瑾?”

  “不錯......”楊彪又苦笑一聲,道:“還有袁本初懇請我等里應外合之事,汝等已知曉了。可那小子也猜了出來,還連日求見董卓懇請多加防范......”

  “亂臣賊子,壞我等大事,人人得以誅之!”

  王允當即大怒,但也有一絲慶幸,又道:“幸好董卓才智不足、妄自尊大,否則還真被那小賊得逞。”

  “得逞?......”朱儁聞言也冷笑起來,道:“董卓雖是武夫,卻也不是傻子,縱然未聽信那小子之言,難道不會嚴加防備?袁本初還想讓里應外合,卻不知我等已自身難保。”

  這話一下說到了眾人擔憂之處,對于是否要配合袁紹,紛紛開口闊論起來。然而又因人人懷有私心,接著不可避免地吵作了一團......

  最后連威望頗重的楊彪,差點都有些鎮不住場子。

  終于一番苦口婆心下,才讓眾人各退一步,商議出了一個方案:等袁紹那邊先動手,他們看情況.......嗯,再決定是否里應外合。

  一番密議,就此虎頭蛇尾結束。

  一一送走那些人,楊彪卻看到朱儁遲遲未動,不由問道:“公偉,可還有何事問老夫?”

  “那個何瑾?......”

  朱儁就捻了捻灰白稀疏的胡子,蹙眉道:“他可是陛下的表兄,文先也言過他并非真心投靠董卓,為何此番又要這般盡心竭力提醒?”

  “......”

  楊彪聞言登時也面露不解,隨后只能苦笑道:“那小子行事一向稀奇古怪,何家能轉危為安,全憑他一手操辦。或許,此番他別有所謀也說不定。”

  “唔,如此有趣的小子,大漢可是多年未出現一位了。”

  朱儁思來想去,也沒個結果,卻隨后笑道:“無妨,過些時日便是演武大會,老夫先觀一觀他為人不遲。”

  說罷,才起身告退。

  而楊彪看著空蕩蕩的后廳,以及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天幕,不由心力疲憊地搖了搖頭,對著廳中的一扇屏風言道:“汝覺得如何?......”

  屏風后,隨即轉出楊修的身影。

  他輕輕轉動手中的骰壺,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言道:“若依孩兒之見,這些朝堂公卿綁一塊兒,都不如半個何瑾。”

  “不錯,滿朝公卿看似勢力龐大,根基深厚。然越是如此,越是難以同心同德,最后以致臨事馳慢,錯失良機。”

  楊彪言罷跪坐回茵毯上,失望的氣息縈繞周身,猶如一尊毫無生氣的泥俑。

  思忖片刻后,才抬起頭對楊修言道:“汝與那何瑾也有些私交了,這些時日便去他那里多留心看看......老夫覺得,此子必然還有什么后手。”

  可誰知楊修一聽這個,面色就苦了起來:“父親,那小子鬼點子實在太多,孩兒自詡聰慧,可在他面前也感覺智短謀淺,被他看個通透......”

  “正因如此,為父才要你去,磨磨那輕狂自大的傲氣!”

  聽到這里,楊彪嘴角竟露出一絲笑意,又道:“另外,他跟楊家談的軍服生意,汝用心辦了嗎?”

  “辦,辦得差不多了......”

  “那就是一點都沒辦!”誰知楊彪一下看破了楊修,惱怒揮手道:“還不速速下去,先辦好此事再說!”

  “是,父親。”楊修無奈,只能從命下去。

  最后夜幕緩緩降臨,一動不動的楊彪,便緩緩地徹底與黑暗融為一體。

  九月末的朔風里,飄蕩著他一聲輕輕嘆息:“天將大變,楊家恐難獨善其身......或許那令人捉摸不透的小子,才是一道真正的契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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