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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氣抖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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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場演講后的第二日早上,何瑾迷迷糊糊地騎著爪黃飛電,走在前往廣成的路上。

  據胡軫的說法,打仗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孫堅初至魯陽,地形不熟,人心不附,當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呃,反正就是要快,要當頭給孫堅一棒,先將他打懵。

  故而此番胡軫便帶了兩萬名精銳,準備先趕赴至廣成,秣馬厲兵,養精蓄銳。然后再趁夜進兵,天明時分進攻魯陽城。

  接到這條軍令的何瑾,當時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些想笑:真的,他都已懶得吐槽胡軫這里地形熟不熟,人心附不附的問題。

  畢竟人家新官上任,就是要燒上三把火。且第一把火已燒了,將虎牢關大軍兵權盡握了在了手中。

  而第二把火,自然要燒孫堅身上,燒一個外焦里嫩,大展胡督護的英明神武之輝。

  啥,萬一把自己燒了呢?

  不可能的。

  胡大督護明明乃天選之子,紅藍buff加身,戰必勝、攻必克。

  什么孫堅用兵犀利,在魯陽以逸待勞,自軍這里卻矛盾重重什么的,在大督護的神光庇護下,統統都不重要!

  搖了搖頭,何瑾都已懶得想這些。隨即看到一旁張遼臊眉耷眼,不由笑道:“怎么了,文遠?”

  “主公,胡軫欺人太甚!”

  一指身后的士卒,張遼氣得咬牙切齒:“某乃堂堂正正的佐軍司馬,統御一部兵馬,可他卻只給調撥了四百人!”

  越說越怒,看到身旁一個胡亂行軍的隊率,當即一鞭子抽了過去,道:“還都是些個目無軍紀的蠢貨!”

  聽到張遼抱怨,吳匡也忍不住開口,道:“你那里還算好的,至少打仗時也敢一窩蜂沖上去。可我這里呢,全是些老弱病殘,拿什么跟孫堅打?”

  唯獨高順沉默不語,但鐵青的臉色,也出賣了他的強烈不滿。

  何瑾聞言卻笑了,道:“佐軍司馬又怎么了,誰讓你們是我的心腹?”

  “咱們大漢軍伍的編制,是有五個大曲組成一部,共兩千五百人的。可也有兩個小曲,組成一部共四百人。”

  “人家這樣,也是給你們一部統御了。就算上報到董卓那里也說得過去,還想要啥自行車兒?”

  說著,又忍不住看向前方的呂布,道:“再說了,比慘你們能比得過呂中郎?昨天剛被打了軍棍,今天就要帶傷出戰。”

  “尤其麾下六員司馬,全都只分到了四百人不說,其中四個還被留在了虎牢關。堂堂一位秩兩千石的中郎將,卻只能統率八百人外加五百人的親衛,多寒磣......”

  此番胡軫為兵權獨攬,可謂費盡了心機。

  他的確有節制全軍之權,但也不可能無故罷黜張遼、高順、吳匡這些武官的權力。而按照規制,就得給撥付兵馬。

  然后,騷操作便來了。

  凡是他麾下的將校,全都是滿編的精銳強兵。至于何瑾和呂布這里,呵呵......不好意思,給你們意思意思就得了。

  反倒前晚跟何瑾鬧翻的那些人,都得到了滿編的大部。

  只不過,胡軫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輕易相信。故而此番出征也沒帶他們,全留在了虎牢關。

  “主公,此番呂中郎的確只能統率一千三百人,可你不是也只能統率一千七百人?”典韋此時就有些想不通了:只比人家呂中郎多統率四百人,有啥好驕傲的?

  想不到此言一出,非但何瑾露出了詭異的笑,就連吳匡、張遼、高順三人,神色也都變得微妙起來。

  四人的眼神,同時望向了最前方那支軍容肅整,沉默中卻內斂殺伐之氣的陷陣營隊伍,驕傲中又透露著幾分神秘。

  典韋卻忍不住撓了撓頭,道:“陷陣營的確乃主公嫡系兵馬,可胡軫昨日已摻了沙子,將一眾假司馬、曲侯盡數任命了他的人。”

  “并且此番開戰,胡軫必然要以陷陣營為主力,屆時免不了死傷慘重。即便打贏了孫堅,功勞也是胡軫的。如此既損毀了主公兵馬,又撈取了功勞......”

  說到這里,典韋便住口了。

  因為此時他看到,何瑾等人的面色,已變得凝沉陰冷起來。顯然,他們也早料到了這點......

  接下來的行軍,氣氛明顯沉悶了不少。

  而且,行軍其實是一件非常枯燥無味的事,絕大多數時候只能沉默地騎著馬前行。昨日呂布還被當成了典型,行軍途中更沒人敢大聲喧嘩聊天。

  中午胡亂對付了一頓,又是一陣沉默行軍。

  到了黃昏之時,終于趕到了廣成。士兵勞累不已,馬匹也困乏,胡軫便下令入廣成駐軍休息。

  可剛燙了腳,準備好生睡一覺的何瑾,卻看到吳匡、張遼、高順三人聯袂而來,表情都疑惑不已的模樣。

  “主公,我等派出的斥候回來了。”

  “嗯。”何瑾不解。

  大軍行進自然要派斥候探查情況的,雖說此番胡軫將任務交給了呂布,但他也派了十余名親衛,充當了斥候。

  “可我軍斥候探查出的消息,跟呂中郎探查的消息不一樣......”

  高順一臉凝重,道:“如今軍中到處傳著魯陽孫堅那里軍紀散亂,士卒人心不安,四處逃散的消息。屬下詢問一番后,才知是呂中郎斥候探明的消息。”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軍斥候探明的情況,魯陽城里戒備森嚴,城墻上士卒巡邏有序,根本不像是士氣低落、人心渙散的樣子。”張遼接口言道。

  一聽這個,何瑾面色也凝重起來。

  緊接著,渾身就氣得發抖起來,大罵一聲:“豈有此理,狗賊呂布不當人子,竟然敢如此!”

  言罷,他連靴都顧不上穿,裹著襪履怒氣沖沖地便走出了大帳:“不行,我得找呂布算賬去!”

  三人見狀,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反應過來時,便只能看到何瑾的背影。當下對視一眼后,吳匡愣愣問道:“我等,跟不跟上去?”

  “當然要跟上去!”老成沉穩的高順也無法淡定:一個是現在的主公,另一個是以前的主公。

  最主要是,更氣現在這個主公沒記性,再被一戟割傷了大動脈!

  三人當下緊追慢趕,但還是沒追上跑得跟兔子一樣的何瑾。

  隨后就看到他一手一個,將守在呂布帳外的親衛扔飛,怒發沖冠地進去大罵道:“呂布你這狗賊,竟然敢如此謊報軍情,坑害胡督護?!”

  三人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一身素白的戰袍外,緊緊包裹著沉重鐵甲的呂布。此時披散著頭發,連兜鍪都未戴,面沉如水。

  他右手倒持方天畫戟,左手抄著豹紋兜鍪,冰寒的殺氣不斷從身上放射出來。一時間,大帳里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不少。

  聞聽何瑾的怒斥后,呂布將兜鍪放置案幾之上,右手將方天畫戟一頓,地面頓時蕩起一陣煙塵!

  “何二郎,某家做事,無需你多言!”

  說著,毫不掩飾的殺機陡然外露,直沖何瑾而去:“若你敢壞了某家大事,休怪某家今夜翻臉無情!”

  一瞬間,隨行而來的典韋,默默掣出了背后的大鐵戟,吳匡也拔出了腰間的環首刀,與成廉、魏越兩人對峙。

  兩方的內訌,一觸即發!

  高順和張遼夾在中間,頓時左右為難。一個意欲勸說何瑾,一個想要阻攔呂布。

  誰知何瑾還是不依不饒,氣抖冷地說道:“好你個呂布!坑害胡大督護......這種好事竟想瞞著我,太不夠意思了!”

  “嗯?......”呂布、成廉、魏越一下就驚了。

  “啥?......”吳匡、高順、張遼外加典韋,一下也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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