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問題，就是那個夢境最特別的地方。”譚翼望著宿舍的空處，幽幽說道，“夢境里出現的人物，他們做出的任何行動，都會按照現實中的本體將會采取的行動而行動。也就是說，那個夢境是現實的衍生。
“雖然這次任務的信息被菲斯娜破壞得支離破碎。但是，通過種種痕跡，我也能大概推導出任務目標的能力。它通過夢境，不斷的模擬一個又一個人，在夢境里享受著不同的人生。”
撕音終于隱約明白了任務目標所擁有的能力，但是新的疑問又出現了：“可是，即使我們現在知道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嗎？任務已經結束了，就算將所有謎團解開，也不會再獲得任何獎勵。何喻詩和崔文秀也不會復活……”
譚翼低頭，看向腳下的金屬地板。
地板上，紅色的霧氣在慢慢的擴散。
直到紅霧彌漫了整間宿舍，譚翼這才認真的說道：“不，追查不是沒有意義的。”
撕音知道，譚翼下面的話，可能非常重要，也非常危險，所以才用紅霧布滿這間屋子，哪怕他們從沒在這里面找出過任何的監聽設備。
“我們的系統內存在著內奸！”譚翼看向撕音，問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你覺得，‘預知’這種異能，應該是什么樣子的？”
撕音不假思索的回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吧。預先知曉從未發生過的事……啊！難道你是說……那個夢境就是預知？”
譚翼的眼中慢慢泛起厲芒：“預知未來……我從不相信這種神力一樣的異能會存在！但是，通過這次任務讓我明白，所謂的預知，或許只是一種模擬加推演的組合！
“通過這種組合，就能夠獲悉大量未曾在現實當中了解到的信息。
“比如小崔的石鎧巨人狀態，那很可能就是他的異能再度進階后的狀態。又比如我把江蕾完全釋放后的狀態，那是一種無孔不入，摧枯拉朽的詛咒血絲。這一切，都是現實中的我們從沒見到過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是預知！
“而我知道一個人，他的異能，就是預知……”
“馮嘯！”撕音半張著嘴，驚訝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劇組提供的畫面中，菲斯娜曾在家樂惠商廈出現過，那里的地下就是基地所在。我不認為這是巧合。
“系統內的人對待真實網絡電影劇組成員，按照態度分為兩派。
“溫和派主張招安。我在現實中接觸過的楊怡組長和老胡，以及任務夢境里的陳科長，他們都屬于溫和派。
“強硬派則主張抹殺。而馮嘯，楊怡和老胡都說過，那個人是強硬派的。
“此外，調查科皿川分部面臨撤銷的危機，撤銷之后，接手這里工作的人就是馮嘯。避免分部撤銷的唯一方法就是做出成績，所以這段時間大家都很拼命。
“這段時間里，我們飛翼隊也做出了一定貢獻，一旦我們在基地的全程監控下完成‘最美的姿態’任務，那么對基地的所有人來說，無疑更是大功一件，是極其有意義的成績。這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除了馮嘯！”
撕音恍然：“所以，他勾結菲斯娜，兵不血刃的殺死了劇組成員，同時還獲悉了大量基地情報，并且成功扼殺了基地立功的機會，加速了分部的瓦解？一石三鳥，真是好算計啊……”
“那么過程就清楚了。馮嘯的異能，應該是推演，而不是所謂的預知。
“他先從某種渠道獲悉了我們需要執行的任務內容，然后聯系到剛剛跟隨杰克和蘿斯來到皿川的菲斯娜。
“通過菲斯娜強大的武力，先一步解決或者是控制了我們的任務目標。然后借助某種方法，使馮嘯的推演異能和任務目標的夢境異能兩相結合，將我們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在套取了大量情報，然后時機成熟，菲斯娜出現，奪走了被何喻詩吸收的星辰小姐的記憶碎片與微弱能量。”
“我們做任務的時候，存在大量的誤導信息，不管是皿江水底，還是文化館。比如詩詩找到的那件貂絨大衣，很可能就是菲斯娜故意放在那里的，為的就是讓我們探查任務范圍外的文化館。
“至于那處未開發的街道，盡管沒來得及詳細探查，但想必也被動了手腳。
“而想要探查文化館，除了借助調查科的力量，就只能由小蘿莉，或者江蕾前往。
“小蘿莉太過弱小，根本無法完成這項任務。一旦調查科也無能為力，那就只能由我送出江蕾。
“江蕾離開之后，就是菲斯娜最好的出手時機。
“當時江蕾通過血絲向我傳達了一個信息，說是有重大發現，于是我自然而然的會把飛翼隊全體成員叫過來。
“然后，潛藏在奧迪車內的菲斯娜便向我施加了詛咒。是的，就是那種與夏雪身上一樣的白色怪物，那其實是一種詛咒。只有被詛咒者死去，詛咒才會消失。
“而詩詩……詩詩她吸收過大量精神能量，感應能力是我們當中最強的。她看出了那種詛咒，于是把那種詛咒轉嫁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她被白色怪物殺死了……
“詩詩死后，鬼斬消失。在場之人再無人能對菲斯娜造成威脅。所以，最后菲斯娜親自出手，殺死了小崔。
“小崔清醒后曾明言，他需要再進行鍛煉，才能掌握被催眠時化身石鎧巨人的能力。或許小崔被催眠，也是菲斯娜或者馮嘯為了搜集小崔真實戰力資料所做的手腳。
“菲斯娜生性殘忍，在《星辰魔咒》那部片子里，為了徹底消除自己的蹤跡，她曾將所有知情者全部屠殺，因此我一直提防著她。可是萬萬沒想到，她竟會在這種時候，以這樣的手段這樣的方式，把我的朋友，我的愛人，我在這個世界上擁有的一切摧毀……”
譚翼揮起一拳狠狠的擊在厚實的金屬地面上。
撕音耳朵抖了抖，它隱約聽見了骨裂的聲音，正想說點什么，忽然看到室內原本緩緩流動的紅霧翻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