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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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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影上族,顧名思義,以身法聞名于北荒之地。

  梁晉雖非體修,卻也掌握著暗影上族的身法精髓。

  一身暗紫長袍,手上并無法器,身形卻如影如煙,在煉魂幡的黑霧之中,倒是如魚得水,即便血煞邪君同為元嬰修士,也難以瞧得清楚梁晉的身形。

  血煞邪君穿著血色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蒼白的肌膚之上突兀的泛起不正常的潮紅之色,陰冷的眼眸中,在剎那間變得通紅。

  伸出猩紅的舌頭,血煞邪君立在半空之中,一動不動。

  倒也并非是血煞邪君不想動彈,而是他不能動彈。

  有黑霧之中的鬼影無意識的掠過血煞邪君周圍三丈之內的范圍,隱隱約約的黑色黑影,突兀的斷裂成了數截。

  只不過,這是鬼影,沒有軀體,沒有血肉,也沒有痛覺。

  通體由黑色煙霧繚繞凝結的鬼影,被截斷成了數截,只是從一團黑影,變成了數團黑霧,隨后又飄飄蕩蕩的匯合成了一團鬼影。

  重新凝結成一團黑霧的鬼影,即使沒有意識,也本能的遠離了此處地方,連帶著煉魂幡的黑霧,在此處都比其他地方稀薄了許多。

  血煞邪君看了一眼融入在黑霧之中的梁氏元嬰真君,猩紅的舌頭再次下意識的舔了舔殷紅的嘴唇。

  伸出手直直往前方的空氣中撥弄了一下,蒼白修長的手指,悄無聲息的便斷成了兩截。

  鮮紅的血液卻沒有滴落,而是纏繞在空中,也因此顯露出來,虛空黑霧之中,一條條纖細無比,卻鋒銳無匹的細線。

  這些細線,在血煞邪君的血液,以及那一下的撥弄里,在虛空中微微震蕩,沒有血液暈染的絲線,便在虛空黑霧之中折射出細微的寒光。

  折射出的寒光只是剎那之間,卻足以讓人瞧清。

  密密麻麻,縱橫交錯,圍繞著血煞邪君,交織了一圈又一圈。

  血煞邪君勾起殷紅的唇角,隨意的伸手接住自己的斷指,隨后將只剩下半截,還流淌著熱乎乎鮮血的手指,懸在自己嘴巴上方,一滴滴喝著自己的血液。

  直到這處斷指再也沒有流出鮮血,血煞邪君才眼露遺憾的神色,將接住的半截指頭重新安了回去。

  兩截斷指接口處,一道道纖細的紅色肉絲,掙扎著朝另一截斷指延伸而去,隨后纏繞,糾結。

  從始至終,血煞邪君的臉上,都帶著病態的笑容。

  根本不在意周圍困著自己的無形細絲,也不在意滑不溜秋,難以捕捉到身形的梁晉。

  梁晉隱藏在黑霧之中,時不時便會換一處地方藏身,確保自己不會被血煞邪君發現。

  對于血煞邪君完全沒有反抗的動作,梁晉心中疑惑,卻更加慶幸。

  他只是來送十二小姐平安前往玉骨上族,他會接下這個任務,只不過是覺得,暗影上族與玉骨上族聯姻,二族比鄰而居,又是中流域之中的上族,必然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誰知道,在還沒到玉骨上族的都城,便遇上了這等的事情。

  且,前來劫道的,還是北荒極為難纏的古淵三魔。

  梁晉是真的,一點兒也沒有搏命的想法,修為越高,手段越多,反而越加的惜命,高階修士之中,以命相搏的情況很是少見。

  是以,縱觀修真界也罷,北荒也好,大量出現傷亡的,永遠是低階的修士,而非高階修士。

  只不過,梁晉卻覺得古淵三魔來的有些蹊蹺。

  若是真的為了劫道,古淵三魔不會不知道,時間耽擱的越久,對他們而言,越是危險,其余二魔暫且不論。

  與梁晉對戰的血煞邪君,看起來卻毫不焦急,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

  要知道,這兒可是玉骨上族境內!

  除非,古淵三魔,十分有信心。

  那么,他們是信心,是來源于什么?

  封禁此處的陣法?還是,玉骨上族?

  梁晉不愿意去思考后一個可能性,因為,那樣的話,說不得他們此次,便是危矣。

  坐于車輦之內的靈初和梁殊,也不愿意相信這樣的猜測。

  靈初不擅長這種大部族的彎彎繞繞,去也是心思玲瓏剔透之人,有著冰玉車輦的護持,她完全有空閑去仔細思索,同樣察覺了,古淵三魔的不對勁之處。

  一線天峽谷內鮮血遍地,冰玉車輦外,一層層包裹的冰藍色花朵虛影,靜靜的屹立在黑霧之中,鮮血之上,好似一朵盛開在黑暗里的花。

  晶瑩剔透,又耀眼奪目。

  吸引的無數煉魂幡中的鬼影,前仆后繼的往冰玉車輦所在之處而去。

  只不過,還未靠近冰玉車輦,便被聯姻隊伍里的修士,煉體士們,同樣前仆后繼的阻攔了下來。

  偶爾有一兩個零星的鬼影突破到了冰玉車輦前,卻根本奈何不得冰玉車輦外那層冰藍色的花朵虛影。

  車輦之內端坐的三人,倒是十分安全。

  “小姐!不如阿蘭也出去一同廝殺!護小姐周全!”不同于靈初和梁殊的蹙眉深思,阿蘭水藍色的裙擺輕輕晃動,驀然自腰間抽出一條細鞭,一向沉穩的面容之上,露出騰騰的戰意。

  北荒大族之中的侍女,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侍女。

  能夠當上大部族小姐身邊的貼身侍女,必然是能夠保護主子的,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煉體士。

  因為在北荒,培養一個修士,要難上許多,不會輕易浪費資源在一個侍女身上,不過,培養一個煉體士,就容易許多了。

  阿蘭,便是一個煉體士,而且,修為還不算弱,手上,自然也是經歷過鮮血的。

  不然如何能夠保護主子。

  梁殊無奈的看了一眼阿蘭,嘆了口氣,“你不要出去,以你的修為,出去也無濟于事,能否平安,關鍵在上方的三處元嬰戰場。”

  阿蘭聞言,臉上有不甘的神色一閃而過,隨后氣餒的垂下了頭,小姐說的對。

  “這場戰斗的關鍵,只怕不僅僅在元嬰戰場,更在古淵三魔的身上。”靈初借著袖子的遮掩,不著痕跡的拂過丹田的位置。

  里面,雷澤神印在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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